黎波里以南一百公里,这里有一处村庄,名叫焦夫。远远望去村庄内房屋破烂不堪,若不是街道上偶尔有人影闪过,还以为是一处空城。谁也不会想到,被利比亚称之为恶魔的塔西会住在这里,而不是他所占据的那些大城市。
一辆车从远处驶来,在距离村庄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却不见有人下来。又等了半刻钟,车辆再次动起来,这一次直接驶入村内。
车直接驶到村庄正中间,马塔从车上跳下来,左右看了一眼后,略微整理了一下西装,钻进附近的房子。穿过这座房子,是一处空旷的训练场,四周坐着近百个不知从哪里抓来的小孩,正在接受各种训练和考验。
“请!”一名背着子弹袋的强壮男子迎了上来。
马塔跟着他穿过广场,走进一间房子内,塔西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要见到k34之后,才交付武器,而且已经答应我,会尽快交付武器的。”马塔开门见山的说道。
塔西在屋内走来走去。“你怎么知道?他们以前也承诺过,可我拿到什么了?”
原来塔西跟亚伯已经做了不止一次生意,但每一次总会出现各种意外,所以亚伯在塔西这里的信誉度几乎为零,甚至可以称之为敌人,也难怪塔西会派人监视达娃一行人。这次若不是为了武器,双方根本不可能坐下来谈。
“你以为光靠一个k34就能让他们交出武器吗?”
塔西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要见他!”
马塔气不打一出来,因为自己很清楚,一旦见面局势就有可能失控。可自己又不能拒绝塔西的要求,不尊敬雇主是行业大忌,传出去以后就不会有人找自己办事。
“用你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马塔指着脑袋愤怒的吼道。“明天十点,准时。”
塔尼尔村,这里距离的黎波里大约四十公里,这是马塔与塔西约定的交货地点。
马塔穿着西装,带着一副墨镜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两侧荒无人烟的土地,一脸平静之色。对于他而言,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自从利比亚战乱以来,有数以万计的平民被杀,无数城市陷入火海,那些曾经的富庶之地,现在一个个变成了蛮荒之地。更为可怕的是,原先利比亚在粮食方面能做到自给自足,现在有五分之四的人需要靠联合国救济才能生活下去。再这么乱下去,恐怕这个国家会回到原始社会。
这种情况在非洲很常见,几乎大部分国家都是这样。殖民统治的结束和国家的独立,没有让他们应当和平和地位,相反在宗主国刻意的操作下,民族矛盾被无限放大,以方便他们能够随时插手。事实证明,这个策略取得了成功,大部分非洲国家还要仰仗宗主国,才能维持国内秩序。像那些摆脱宗主国的,除了埃塞俄比亚之外,其余国家都是战乱不断。埃塞俄比亚之所以能保持稳定,则是源于历史的积淀,纵观整个非洲大陆,它是最后一个被殖民者征服的,也是抵抗最久的。
“还有多久能到?”达娃问道。
马塔摘下墨镜,转头看看达娃。“快乐,别紧张,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是吗?”
“都妥当了?”李宗成质疑道。
由于路面极度不平整,纵然是路虎,车内也难逃颠簸的境地。
马塔见达娃一声不吭,重新戴上眼镜,自言自语道:“快了!”
又行驶了大约十分钟,终于看到塔尼尔村。说是村,不如说是驿站或者是关卡,只有寥寥十几栋房子。正在路边玩耍的人,看到飞驰而来的车,立刻躲入房屋内。
车缓缓驶入村内,在村中心广场转了一圈,然后将头调转对准来时的方向。
达娃和李宗成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来回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四周。
“有人吗?”李宗成轻声问道。
“仓库、天桥、路边……”达娃默默地念叨。
“我怎么没看到。”
“如果是我,我会提前在这些地方安排人。”
“要不要我去看一眼?”
达娃微微回了一下头。“不用。”
“那我除了当人肉靶子之外,还能干什么?”李宗成突然笑道。
“或许他已经处理完了。”达娃拍拍李宗成的肩膀,“放轻松点!”
“或许我可以把k34抢到手,这样就没人敢对我开枪。”
“也许是!”达娃笑着点点头。
说话之间,远处模模糊糊出现两辆车。
“他们来了!”达娃眉头微微一周。
此刻,马塔也从车里走了下来,显然是从后视镜看到了塔西到来。
两辆车相继停在众人面前,十几名武装分子立刻跳下车开始警戒。
“不错,看样子受过军事训练。”李宗成轻声说道。
“太晚了!”达娃笑道,“走,上去看看!”
塔西带着墨镜,裸露着两条胳膊,背着一条子弹袋,拿着一把ak47站在武装车辆上。看到这身打扮,达娃不由想笑,这身打扮似乎成为了非洲武装分子的标配,也似乎只有穿成这样,才能让人害怕或者恐惧。可事实上,如果真跟正规军打起来,这些人想近身都很难。
李宗成提着箱子紧随达娃和马塔,三人走到跟前停了下来,李宗成又往前走了几步,轻轻放下两个箱子,并退回远处。
塔西从车上跳下来,往前走了几步。“我们说好的武器呢?在哪?”
“在路上,先让我看看k34。”达娃向前一步,不甘示弱的说道。
塔西拔出手枪,对准达娃。“我要先验货,现在!”
达娃回头看了一眼马塔,马塔走上前拿起一个箱子走向塔西。
“他们会把武器送来的,先拿这个当抵押。”马塔一边说一边拍打着箱子。
塔西吐了一口吐沫,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在他看来,若不是日后还需要马塔这个掮客,此刻肯定一枪将其杀死,现在只能忍着任由他把话说完。
“有了这些钱,你可以买很多武器。”马塔挥动着双手,“想买多少都可以!”
塔西冷笑了一声,收回手枪。“是吗?上次我在你那里买的东西花了多少钱?”
马塔没想到塔西会当面说出这番话,脸色微微一变。“塔西!”
“其他人拒绝我们根本不是因为钱!如果我的朋友,也无法理解我们的需求,那就不算朋友。”塔西毫不留情的说道。
马塔脸色大变,塔西这么说是要断了以后的联系,这对于日后发展极为不利。况且,他率领的塔西武装在各地接连取得胜利,将现任政府取而代之只是时间问题。看来只能日后想办法挽回这份“友情”,实在不行就只能做好随时离开的打算。
“我们有武器,但首先我要看到k34!”达娃向前一步说道。
塔西扭头看了一眼达娃,挥挥手示意手下人接过马塔手中的箱子,然后又招呼另一个人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之后露出一个绿色的瓶子。
“这就是你用钱能买到的东西,一个空壳子!臭婊子!”塔西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吗的,给我杀了他们!”被调戏的达娃愤怒吼道。
可以被人骂,可以被人羞辱,但决不允许有人喊自己婊子。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当年所遭到的非人待遇和那一幕幕不堪入目的景象。都是生活在一个天空下,为什么自己要经受那个过程,为什么要忍受那种痛苦。
李宗成立刻把枪对准塔西身后之后接连开枪,在这么短的距离下,李宗成根本不需要瞄准,完全凭借肌肉记忆发起攻击。在短短六秒的时间内,就有五名武装分子被击中,直接倒在地上。与此同时,身后天桥上也传来枪声,而它的目标是负责重机枪的枪手。
塔西举起手中的枪对准达娃和马塔接连开枪,无奈的是他手中的枪,枪膛线早已经磨平,子弹一出枪口就四处乱飞。明明瞄准达娃,却有两发子弹击中了马塔手中的箱子,箱子顿时打开,无数的钱从里边飞出,并随着风漫天飞舞。马塔见状脸色大变,不断伸手去抓钱,可抓了一会发现根本无力阻挡,立刻掉头朝停车点跑去,一上车就命令司机匆匆离开。
达娃拿着枪一边射击一边往后退,直到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才躲到石头后边。
原本陈灏是想直接干掉塔西的,但由于要先干掉机枪手,所以迟了两秒钟。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看似强壮的塔西竟已经躲到了车后,正好在死角之内。
“吗的!”陈灏忍不住爆了一句脏话。
塔西不停招呼着手下发起攻击,可这些人哪里是特种兵的对手,直到此刻还不知道陈灏在什么地方,只能盲目乱射一通。与此同时,一辆车试图绕到众人身后,陈灏见状只能放弃锁定塔西,调转枪口连开几枪,直接击毙了驾驶员。失控的车辆直接撞向了达娃藏身的石头,犹豫速度太快,在空中翻转了一下才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