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是谭晨去坤宁宫宣一回旨就算完了。
皇帝还得下明旨晓谕内外。
董后治下宫廷如何,外面那些朝臣们不得而知,不过她一无贤名在外,二无亲信力保,朝臣们自然不会单为了她和皇帝硬拗。
除了几名御史在宫门外跪了跪,递了几道折子外,便再无其他。
坊间肆里倒是热闹一些,俗话说: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们又不身处后宫,这二圣之间,两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然全靠说书人的编撰。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故事都有。
最流行的一种是:贵妃庄氏生得天生丽质,闭月羞花。一眼就被当时的太孙看中了,纳进东宫,千般宠爱。等太孙登了基,更是策为贵妃,辅佐皇后,协理六宫。又因受皇爷喜爱,为皇后所不容,百般刁难。皇爷为了贵妃,这才下旨废了皇后。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查了源头是哪里?”皇帝眯着眼听完故事,悠悠道。
“回皇爷,已查过了,是一名说书人。书本子是有人半夜放入他家中的,不知是谁。”纸砚不疾不徐地回话,“不过奴才也查了查几位可能的人的动向。如今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北夷。”
“嗯,讲了那么久的故事,你也累了,喝完茶吧。”皇帝赏了他一碗茶,才靠着椅背笑道:“也不怪北夷他们着急,朕一病,连早朝都歇了,北夷王被囚在京城这么多天,他们要再不动,那才令人担忧呢。”
要是慕容阗被弃车保帅了,那留着他也没什么意义了。
“皇上龙体安康,想必明日就能复朝了。”谭晨笑呵呵地道。
皇帝唔一声,“是停的够久了。”他拍了拍膝站起来:“百姓们喜欢热闹,这没什么。纸砚,你也去找几个说书的,重新写个书本子,让他们说去。”
至于写什么,怎么写,这就不是皇帝要操心的事情了。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纸砚忙应是,又道:“奴才给贵妃主子请个安再回去”。
“你倒有心”皇帝赞了他一句,“行了,朕刚好也有事过去,一道走吧。”
“皇上吉祥。”门口的小宫女们见皇帝一行人过来,忙跪下请安。
庄昭听见声响掀帘出来,刚好碰见皇帝。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谭晨也领着一众宫侍行礼。
她抿唇笑道:“好了好了,都吉祥,快起来吧。”眉间还留着几分烂漫的笑意。
皇帝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领着她往里头走,一边道:“让你暂管后宫的旨可拿到了?”
“拿到了。”庄昭道:“刚还打算来御前谢恩呢。”走到炕边坐下,又听皇帝道:“虽说后宫事多,也还是你身子第一。这枚小印是朕的私印,你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庄昭虽有贵妃金印,可有很多旨意须得凤印加盖才行。只她若手持凤印,又难免不合规矩,因此皇帝这枚私印实在是给的及时。
她心里一暖,也顾不得这许多人,一头扎进了皇帝怀里。闻到那纯粹的、没有苦药味的龙涎香,才算心安。
皇帝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鼻尖,“还当自己是阿令呢。”话是这么说,他却顺手搂住了她的腰,有些享受这肌肤相亲的温暖。
她蹭着他胸前那只团龙,柔声道:“还有一桩事。监策处毕竟领职的都是些外臣,牵涉后宫之事,是不是不太妥当。当时处置的时候没觉着什么,现在想来还得拟个章程才是。”提及到之前齐氏的事情,她天籁一般的嗓音都低落下去。
皇帝不免生怜,宽慰她道:“都过去了,别怕。”见她点头,才略略松神,回到之前那个话题:“纸砚始终是你宫里的人,他替你处理一两个人算不了什么。不过定个规矩也好,监策处本意就是替朕分忧。后宫若是有你不能解决之事,那自然得朕来,此时再用到监策处,你看如何?”
庄昭思量了一下,自然点头。
说过几件要紧的事情,接下来就无非是闲话了。
皇帝让谭晨他们在帘外伺候,自己带着庄昭往下一躺,并肩靠着,给她说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个故事。
说完侧过头认真打量了她几眼,眼里笑意满满:“说你娴静雅致也就罢了,这闭月羞花嘛……”
庄昭不服气的抬起脸:“闭月羞花怎么了,皇上看不出我美,那是你品鉴得不好。”
皇帝笑得说不出话来。
有那么好笑吗?
庄昭气鼓鼓地把脸转过去。
皇帝依旧笑着凑上来,摸着她小巧圆润的下巴,轻轻在她脸上咬了一口,还暧昧地在她耳边吹气:“嗯,不但闭月羞花,还秀色可餐。咬一口,都嫩的能滴出水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