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袋是流苏亲手所缝岂会不识,但这香袋刚好是流苏与舒云展相见之时丢的,现在怎么会到了皇后手里?虽然理不清这其中的关节但此刻决计不可承认这香袋是自己的,于是摇摇头说:“臣妾不识”
皇上似乎脸有喜色但很快皇后便叫道:“芳婕妤,你来说说这香袋儿的来历”
芳婕妤缓步上前一字一句地说:“回皇后的话,那日臣妾原到皇后那里闲聊所以回来的晚了,路上遇到静昭仪正急急忙忙地朝绿居亭方向走去,静昭仪说去看望刘贵人。第二天遇到刘贵人她却说昨日昭仪并末到访。臣妾就留了心又回到绿居亭查看,就捡到了这个香袋儿。况且合宫也只有昭仪的香袋儿上绣有荷花,针角也是双银针的,别人决计绣不来的。”
原来是她捡到的,此人心计果然狠毒,自己和她无怨无仇却反咬一口,此人决不能放过。流苏冷笑一声道:“闷了独自一人去那里坐坐又犯了什么法吗?”
皇后冷然一笑厉声道:“若是独自去坐自然不犯法,但是当晚昭仪却是和二殿下在一起,而且,两人还秘密交谈。后宫严禁与皇子外臣来往,静昭仪明知故犯已经是罪不容恕”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舒浩则将信将疑。
流苏反问道:“空口无凭皇后须拿出证据方可,若不然随意加罪于嫔妃又如何服众?”
皇后得意地说:“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带秋菊过来”
一个抖抖索索的宫女被带了跪地低头颤抖地说:“回,回皇后的话,奴婢当日在绿居亭给花修枝,突然看到,看到昭仪和二殿下进了绿居亭,奴心中害怕就吓得赶紧回宫正好遇到芳婕妤,所以,所以奴婢就把这事告诉了芳婕妤”
这一番说得太后脸色更加难看,舒浩更添了几分相信,私通皇子这绝对是大罪况且舒浩是一个对权势十分用心的人。流苏咬了牙坚持道:“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只因臣妾被皇上多宠幸了些所以明里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事已至此臣妾百口莫辩只求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时容妃上前高声说:“太后、皇上、皇后请勿着急,臣妾有一物看过之后自然知道谁事谁非”
流苏心想今日左右是躲不过了,若不是她们准备好一击把自己扳倒岂会劳师动众地请来太后?此时只求捱得一时是一时,到了明天便是她的天下了,于是心情略略放松,只是跪得时间太久,双膝麻木酸痛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模糊得很。只见一个太监用手托着一红布盖着的盘子走上殿前,红布一掀露出一只被缚了翅膀头上一点红的雪白鸽子来,流苏知道大势已去,面上却仍强装如无事一般。
容妃走上前从鸽脚处的小管内取出一张字条呈给皇上道:“皇上请看,这只鸽子是落在静昭仪院中的,这字条就是从鸽脚处取得的。”
舒浩接过字条看过后面色大变,脸上堆着愤怒伤心失望及痛恨等诸多表情,他脚步沉重地一步一步地走下殿逼近流苏,流苏低了头仍能感受到那一股浓浓的怒意:“流苏,枉费朕疼你爱你视你若珍宝,你,你居然做出对朕不忠不义之事,唉,是朕看错了你居然养虎为患。”
流苏亦伤心泣道:“皇上待臣妾恩重如山臣妾死一千次也不足以还其一二,今日之事臣妾亦不愿多做辩解,只求皇上明察事非后再做决定,如果真是臣妾所为则臣妾死而无憾”
舒浩仰头极力压住悲伤沉声说:“静昭仪言行德容有失检点且私通皇子,夺其昭仪封号暂禁足于凌月雅筑,无朕旨意不得外出,等事情查明后另行发落”
流苏凄然一笑知道他终究是对自己留了情面,若非如此早已交由刑部会审岂有她生还的余地,饱含歉意地磕了三个头望了舒浩最后一眼,他落寞悲伤的表情竟成了永远的定格。
任由侍卫将她的凤冠霞披剥去,金钗簪环褪去,流苏冷冷地注视着皇后容妃芳婕妤以及陆贵嫔等洋洋得意的一群人内心却在大笑:“今日你们没把流苏弄死是你们的失算,过了今日便是流苏复仇之时”
虽是素衣缟袂,流苏却感到从末有过的轻松,忍不住回头大笑:“哈哈哈哈………”看到她们讶异的目光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感。
回到凌月雅筑留春等带头迎接,流苏轻轻一挥手淡然道:“从今儿起流苏便不是你们主子了,说不定明日便会斩首”
小禄等俱是诧异万分:“主子蒙皇上宠爱又何出此言?”
流苏制止了他的话继续说:“所以大家有亲的尽可以投亲,有人的靠人,大家散了吧。这凌月雅筑只留竹绿和珠儿即可。”话音末落便听到报皇后驾到,流苏冷笑一声自语道这么急就要来报复了!
流苏也不跪接只是冷冷地说:“如今流苏是戴罪之身何劳皇后及各位嫔妃贵脚踏践地?”
陆贵嫔斥道:“大胆!见到皇后竟不下跪?”
皇后出手制止了她围着流苏转了一圈道:“嗯,不错,失宠了还有如此气度,不愧是能在短短三个月中升为昭仪的流苏!”
容妃性急啐的一口口水吐在流苏衣服上嫌恶地说:“你这个狐媚子也有今日,若不是你在皇上面前挑拔,我父亲岂会落得如此下场?总算老天有眼,让你这贱人得到了报应!”
陆贵嫔更视流苏于眼中钉上前甩手就是一掌,珠儿和竹绿护在身前齐声喝道:“不许伤我主子!”
陆贵嫔看着皇后道:“皇后你瞧,这宫里的丫头也和她们主子一样要犯上作乱呢!”说完令身后的婢女扯住竹绿和珠儿,她咬牙在两人面上掴了一掌骂道:“贱婢,作死呢!”完了又恨恨地瞪着流苏道:“若不是你陷害我们姐妹二人,刘贵人怎会身处冷宫?不过,哼哼,马上你就会尝到冷宫的滋味,听说那里屈死了不少嫔妃,夜夜都有人来索命”
她说话时语气阴森森的,好似真有鬼魂来一般。皇后微微一颤皱眉道:“好了,太子如今生死末卜俱是这贱人害得,咱们得想法子不让皇上心软才行,要不这狐媚子迟早会爬在我们头上。”说完和众人一起走出凌月雅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