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安停下自行车, 先是走到顾音音跟前，爱怜地摸摸她脑袋：“你要出去？”
    “对呀，去隔壁村孙主任那借一份文件, 我们这的不知道弄哪里去了。”顾音音习惯了他这样温柔的样子, 不觉得有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 都是浓浓爱意。
    可这在别人看来却不是正常的, 谁家的男人女人结婚都有孩子了还这么腻歪呢？
    尤其是梅晴, 她看到沈国安这样对待顾音音, 就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想起林知青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甚至把臭袜子塞她嘴里, 就莫名想哭。
    她也想被人疼被人爱, 也想被人捧在手心里。
    见村里人问, 沈国安笑着答：“我媳妇嫌日子无聊, 我瞧见有卖电视机的, 就买了一台。”
    电视机？！
    如今村里才通电不久, 装了电灯的也就一半吧, 谁有钱装电视机啊？
    这玩意有的人都没听说过呢！
    “沈国安, 啥叫电视机啊？”豆子娘问道。
    沈国安指着自行车后头绑着的黑色匣子说：“这就是，我弄回家装上试试看能不能放。”
    顾音音对这电视机也非常好奇，这跟她见过的电视机都不一样，体积比较小, 上面还有两根银色的金属天线，可以摆动来摆动去接收信号。
    沈国安把电视机运回去, 村里人得了信都好奇地哗啦啦地往沈家赶去。
    顾音音看着挤满了一个院子的人, 感叹如今物资真的太匮乏了, 但社会飞速发展，不久的将来电子产品充斥着人们的生活，谁还会因为看个电视挤满一个院子？
    但那个时候人们也并未觉得幸福度飙升，这说明其实拥有的东西有时候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心态。
    若是人活得积极向上无论在哪个年代都会是幸福的，比如现在的她跟沈国安，日子是清贫，但两人都觉得快乐，幸福，踏实。
    沈国安手脚麻利地把电视机装好，通上电，在右侧的按钮上拧了一下，黑色的屏幕瞬间亮了起来！
    那上面忽然出现了黑白色的动画，画质并不清晰，声音也有些杂质，但这对大伙儿来说简直就无比稀奇！
    “哇！这，这就是电视啊？”
    “我类个乖乖，那上面咋还有人说话？那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咦，这玩意好！好看！这放的是个啥？”
    ……
    顾音音噗嗤一笑，跟大家解释，说这放的是一集电视剧，就是演员在演别人的故事，跟唱戏差不多只不过是更现代化而已。
    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没注意梅晴也远远地站在沈家大门口眼巴巴地看着。
    她原本以为收音机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东西了，可现在看到电视机才知道收音机什么都不算。
    那带着人物生动形象的画面才更加吸引人，就是她都忍不住看下去！
    但为了心里的自尊，梅晴扭头走了，她找到小学里的林世贤，颇为不高兴的说：“沈国安不知道从哪里弄的钱买了一台电视机，世贤，你能给你家里写信让他们寄一台电视机吗？”
    在她的印象中就觉得林家非常非常有钱，什么都有。
    林世贤皱眉：“你疯了吗？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梅晴满脸失落，最终只能忍着这口气。
    她拿着一台收音机，却完全无人问津，大家都巴望着去沈家看电视呢！
    顾音音也不小气，她知道对于大伙儿来说这是个稀罕的东西，便连着几天都愿意让人来家里看电视，但毕竟人多也影响生活，逐渐的，她有事出门，便也不能招待大家，顶多是晚上吃了饭，偶尔让大伙儿看下电视。
    但这台电视造福最多的还是顾音音跟俩孩子，闲着没事在家无聊的时候看看电视，也会带来不少的欢乐。
    顾音音特意问了问这台电视多少钱，沈国安倒是觉得无所谓：“周老板收到了一批货之后，又定下了一单，我想着给家里添些什么东西，去逛了一圈，发现电视就是个好东西。贵是贵了点，但能用上好多年，还是非常划算的。”
    他瞧着媳妇孩子都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觉得这钱花的值。
    顾音音有些心疼：“你在外忙碌得厉害，有点钱就先攒着别总想着花在我跟孩子身上，你瞧瞧你，这身上的衣裳都旧了，我这几天再给你做一套新的吧。”
    “不用，我喜欢穿旧的，旧的软和，穿起来舒坦啊。”
    见他拒绝，顾音音却不搭理：“行了吧你，我偏要做，有本事你到时候别穿！”
    沈国安见她生气，就抱着她亲，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哄好。
    睡前，两人都洗干净了躺在床上看电视。
    可谁知道这会儿十点半了，放的竟然是夜间频道，是香港那边的电影，女主穿着露大腿的短裙，妩媚地坐在床上冲男主勾手：“过来啊，你不喜欢我吗？”
    男主猛地一扯衬衫衣领，扑上去就把女主压在了床上，手在大腿上乱摸，吻得意乱情迷。
    顾音音心里一咯噔，但只能假装没反应，继续看电视。
    可谁知道这电影可真够奔放的，那俩人竟然钻到被窝里，女的一直乱叫，男的喘着粗气，被子不断地乱拱……
    这他妈，是a片吧！
    顾音音咳嗽一声：“我去喝水啊。”
    她从床上爬下去穿了拖鞋，正要去喝水，却被沈国安一把抓住了手腕：“床头水壶里装的有。”
    顾音音脸上燥热：“啊，那水……是今天的吗？”
    “嗯，睡前我才倒的，估计还是温热的，就是怕你夜里要喝水。”
    这下她只能在沈国安的注目下端起那军绿色的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才把盖子拧上，重新躺回被窝里。
    还好刚刚那暧昧的镜头已经闪过去了，顾音音强装镇定继续看下去，却发现沈国安一直在看她。
    “看我干嘛？”顾音音有些心虚。
    “你嘴怎么了？”
    “啊？”顾音音摸了一把。
    他却笑着凑过来：“怎么这么红润？就好像……樱桃肉一样，让哥哥尝尝甜不甜。”
    顾音音心跳骤然飚了起来，却哑口无言，因为男人的唇已经完全把她的唇堵住了，甚至连舌头都由不得她自己，一切都被他掌控着。
    他抓着她的双手，扣在她肩膀两侧，用腿把她的腿顶了起来。
    “音音，喊哥哥。”
    顾音音羞得不行，不住地轻喘，咬着唇侧过头去，看到外头月光从窗子里洒到地上，满室银霜。
    她想过这一刻，甚至觉得自己不会紧张，可以冷静地对待，把自己完全地献给他，献给这份情爱。
    可真的到了这个时刻，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发颤，又期待又害怕。
    哪怕他们厮吻过无数次，她用手帮过他很多次。
    顾音音不喊，咬着唇死死不说一句话，哪怕整个人被他剥光，逼到墙角处。
    两人都完全不是平日的状态，昏昏沉沉，灵魂深处的疯狂仿若即刻就要被点燃。
    他的气息拂到她细滑的面孔上，甚至有人灼热，顾音音迷乱中就觉得身体仿佛被刺穿了一样，疼得掐住他背上的肌肉，忍不住喊了出来。
    眼泪汹涌而出，她克制不住地颤声说：“疼，好疼……”
    沈国安瞬间冷静了下来，他赶紧给她擦泪。
    他的确是尺寸有些大，每次她都受不住，但第一下就疼得哭成这样还是让他瞬间有些羞愧难当。
    不该急的，都怪他看了个暧昧的电影就急了起来。
    “那……算了。”他翻身下来，竟然就这么中断了。
    顾音音难为情地用被子盖住脸，眼泪还在流，被撕裂的滋味实在是常人难以承受。
    可她记忆中模模糊糊的压根记不起这具身子之前跟沈国安做这种事情是什么状态。
    再想想刚刚他正处于勃发的状态，去忽然中止一定也很难受，便拉住他：“要不……再试一下？”
    她记得听人说过，没啥经验的话是会比较疼。
    可沈国安坚决不肯再试：“算了。没事的，回头再说。”
    他伸手给她擦擦眼泪，又收拾一番，躺回去搂住她：“那种事也不是非有不可。”
    可他每次表现的明明都是压抑得不行，渴望得不行，这句话水分真是太大了！
    但疼也是真的疼，顾音音委屈又愧疚，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靠着他睡着了。
    两人心照不宣，再也没提这事儿，可顾音音却疼得几乎都有阴影了。
    每次想起来那被刺穿的一下都觉得浑身一凛。
    顾音音是希望跟他做那种事的，但疼起来实在是可怕，她一想起来就有些迷惑。
    为啥自己会这么疼呢？
    这天她在妇联办公室，正看书呢，余芳忽然神秘地看着她：“音音，咱们去镇上领些计生用品回来吧？最近计划生育渐渐搞起来了，避孕得到位啊。”
    避孕？顾音音想到自己跟沈国安做都不做，根本就不需要避孕，但是正常的夫妻应该是都做的吧？
    她装作淡然的样子问：“那得领多少啊？”
    余芳算了算：“一家一个月得发个至少几只吧？乡下男人干的都是体力活，那方面需求更多，有的人一个月要用十几二十只呢，你这避孕套不发放下去，人人都得怀孕。”
    顾音音张大嘴巴：“一个月用十几二十只？那不得疼死？”
    余芳噗嗤一笑，暧昧地说：“疼死？爽死了吧？那方面厉害的男人，只会让女人幸福哦。”
    她想着两人关系好且都是有了孩子的，说这些也没啥，便毫无顾忌地说了下去。
    “咱们这把年纪了，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疼啥？遇上个厉害的男人，那真是爽翻天了。你不知道，豆子娘不满意她男人床上那活儿，动不动就打架吵架的呢。”
    顾音音不可思议地看着余芳，余芳见她这么惊诧，继续说了几个带颜色的八卦，顾音音感觉这个红星村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
    但人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男女结婚除了繁衍后代之外，也是有那方面的需求的，这也是正常了。
    顾音音故意问：“余芳，你这么懂，那你跟你家男人咋样？你们会不会……很疼？”
    余芳脸上闪过一片红晕：“他还凑合！当然不会疼。你不知道吗？咱村女人背后都议论呢，说你家沈国安那方面铁定厉害！”
    这让顾音音臊得头皮发麻：“这些女人咋回事！背地里议论别人家的男人！”
    “哎哟，那不是羡慕嫉妒恨嘛！你偷偷跟我说，你俩咋样啊？”
    见余芳这样，顾音音实在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可她其实也没有可以说这些话的朋友，趁着这个机会取取经倒是也蛮好。
    “我们俩……其实不经常那个啥，我总觉得疼，他也就不勉强我。”
    顾音音说完，整个脸都红了，余芳意外极了：“怎么可能！你男人长那么俊，你不睡也太可惜了！更何况咱们女人能睡男人的岁数还有多少啊？等你老了有心无力。我跟你说啊，这事儿适当地做一做对皮肤和身体都好，也能增进夫妻感情呢，你不会是那啥冷淡吧？”
    顾音音皱眉：“不会吧？”
    她是有欲望的，只是真的疼。
    余芳都替她急，想了一会出了个主意：“你这样，你找机会……”
    她巴拉巴拉地说了半天，顾音音脸红得都有些发烫，赶紧说：“好好我知道了，余芳，你，你快别说了，咱们还要忙呢！”
    虽然说话题中断了，可顾音音心里还是打起了鼓，她在想着，要不哪天就试试余芳说的方法？
    *
    转眼间初春就到了，红星村的小河边有不少的杨柳，绿色的嫩芽抽出来，显得生机勃勃，地上不知名的小野花也开始争先恐后地露头，顾音音看着这万物复苏的大地，心情愉悦。
    她干事麻利，把妇联的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到了休息的日子就去镇上卖红薯干，但顾音音也发现了，这红薯干不能卖得频率太高，否则买的人就不那么多。
    再好吃的东西，人也有吃腻了的时候啊。
    因此顾音音便安排好时间，每逢周日休息的时候再去镇上卖红薯干。
    这样倒是能赚到不少的钱，她拿了钱就去找了经常来送信的邮递员，托付人家去县城的时候帮忙找找看有没有高中的书本，以及要是打听到关于高考的消息就第一时间来告诉她一声。
    这事儿顾音音可不是平白无故让人做的，她给那邮递员塞了几个白面馒头，又拿了一包烟，邮递员喜笑颜开的，答应一定把事儿给办妥了。
    当然，顾音音也不是完全指望他，自己平时也非常关注新闻，回到家就把电视机打开着，关注着国家的形式变化。
    但是这书是真的不好买，对于城里人来说都是非常艰难的，每当新华书店上了新书，都被人一抢而空，更别说邮递员本身就忙，等有空了去帮顾音音找书的时候，人家早就卖光了。
    顾音音急了，亲自坐公交车去了两次县城，钱也花了，可是却连一本二手的书都没有能够买到。
    她想要考试，怎么可以没有书呢？
    关于顾音音找书的事情，林知青很也知道了，他是从邮递员那里知道的。
    因为林知青也要参加高考，自然也在看书，他托人从城里寄来了几本书，但每一科只有一本，林知青看完之后，拿着书去找顾音音。
    “顾主任。”林知青眼角带笑，走到顾音音的办公桌前。
    顾音音以为他是要办事，便说：“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听说你在找高考的书看，我这里有，我还没来得及看，但是可以借给你，你先看，看完了再还我就行。”
    他脸上都赤诚的笑意，要不是因为知道他是什么人，顾音音一定会感动并且相信他。
    “可以但没必要，我不需要，谢谢。”顾音音继续埋头做事，再不搭理她。
    可林知青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是这是关乎你一生的大事，我希望你还是重视起来，你可以抗拒我，但书是无罪的，加油吧顾音音，希望我们都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他把书放到顾音音桌上，转身出门。
    余芳在旁边都有些眼馋那书，顾音音的确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这林知青送上门来了，不也挺好的？
    她都有些怀疑自己之前对林知青的认知是不是错了啊？
    否则谁会舍得自己都没看过的书拿给别人看呢？
    顾音音站起来，拿着书就走到门口，直接砰的一声把书扔出去老远：“你听不懂人话吗？别！靠！近！我！记住了吗？别说是几本书，就是金山银山我也不会要你的。请你自重！”
    她说完回头进到办公室把门砰的关上。
    这动静引出来不少人来看，林知青敛下眸子，捡起来书拍拍灰走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定的女人，但女人就是女人，总有一天他会让顾音音哭着求他。
    林知青拿着书回去，脸色铁青，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也不用装样子了，他把拳头猛地往桌上一砸，眼神狠厉。
    其实梅晴也在屋子里，她正在帘子后头收拾脏衣服，听到林知青这样的动静，心里一跳，莫名有些害怕。
    可谁知道，林知青很快就发现了梅晴的存在，他冷淡地瞥她一眼，想到了梅晴之前的话。
    她说，沈国安对顾音音很好，还买电视机。
    买电视机就是好了？他眯起眼，真想立即证明给顾音音看，沈国安做得到的事情，他不费吹灰之力也能做到。
    “梅晴，明天我会去买一台电视机。”
    梅晴一听，喜欢的不行，赶紧走过来坐他腿上：“世贤你真好！可是……你有钱吗？你家里也没有寄那么多钱过来，你在小学的工资也不怎么高，怎么买？”
    林知青沉默了一会，说：“这你就不用管了。”
    整个小学的建设都是他来负责的，政府拨下来的钱都在他那，他要是想有钱，实在是简单得很。
    第二天，林知青真的去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梅晴扬眉吐气，号召大家来看电视机，这事儿传到顾音音耳朵里。
    她猛地停顿下来写字的手，总觉得哪里不对。
    按理来说，林知青做小学校长没有那么多钱的，他家里也不会一下子给他寄这么多钱。
    书中男女主在红星村日子并不算富裕，只能说是苦中带甜。
    而这所小学后来也出过问题，似乎是坍塌了，压死了几个学生。
    林知青带着梅晴四处调查抓到了建造豆腐渣工程从中牟利的工人，把这人送到了警局坐了十几年的牢。
    脑子里源源不断地信息冒上来，因为看的时候有些随意，顾音音死活想不起来这个工人叫什么，只记得林知青在送他去警察局的时候可惜地说：“老顾，我其实很赏识你的，但你做这样的事情，对不起百姓也对不起你自己，去牢里好好改造吧。”
    那被称为老顾的工人临走之前还恨恨地看着林知青：“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人给我等着！我是冤枉的！”
    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看的时候谁会注意？
    可不知道为何，顾音音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心里突突地跳，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她心烦的什么都做不下去，刚找了一只凳子坐下来，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大娃和小娃一起回来了。
    大娃走到她跟前，掏出来五毛钱，老老实实地说：“娘我放学路上遇到了舅舅，他非要塞给我五毛钱让我买糖吃。”
    顾音音想到顾大海，心里一暖：“你舅舅家日子不好过，下次他再给你们钱，一定坚持不能要。”
    大娃有些苦恼：“娘，可是舅舅非要给，我说了不要，他还拧我的脸说他年前给红星村建小学挣了钱，不缺这点买糖钱，我不要就是不认他这个舅舅。”
    顾音音脑中轰隆一声！
    她忽然间明白了，老顾就是顾大海吧？！
    可是按照顾大海那个实诚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干得出来建造豆腐渣工程的人？
    更何况，这小学从头到尾都是林知青在负责，他心眼那么多，会允许眼皮子底下出现都负责工程？
    顾大海一个普通的泥瓦工，从哪儿去贪污中间的钱啊？
    顾音音倒吸一口冷气，焦躁地站了起来。
    她既然知道这些事情，就绝对不能让林知青平白无故地把锅甩给顾大海，林知青既然敢贪污政府的钱去买电视看，那就得老老实实地坐牢，休想栽赃陷害任何一人，也不能因为他的下贱缺德而害死任何一个孩子！
    可是目前也没有证据，孩子们又都回来了，顾音音只得先收拾一番去做晚饭。
    但这事儿，绝对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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