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南兰感觉疲乏之极,赖在床上。
“不起床吗?”陈一波在扣衬衫纽扣。
“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南兰的有气无力地说道。
“不舒服吗?”他关心道,南兰点点头说:“头胀。”
“看来还是得在床上躺一会儿,”他思索着说道,“今天在家休息吧,你昨天过于伤心了,身体虚了点。”
南兰点点头说道:“嗯,看来还是明天过去吧。”说实在的南兰心中也害怕着,犹豫着,对于动手术,她也有着顾虑,再说昨天的噩耗对她的精神造成了很大影响,她的脸色过于苍白。
“昨天晚上还做梦了,梦到了可怜的孩子。”
陈一波俯下身去,亲吻了南兰的额头安慰道:“别多想了,好好休息一天。”
“今天去哪儿?”南兰深情脉脉地望着丈夫。
“去趟国清寺去祈福,为你和孩子。”
“亲爱的。”南兰心中感动。
此时却不知道陈一波内心的天人交战,对于这种谎的信手拈来使他自己也倍觉惊讶。
陈一波夺门而出,屋内的窒息的氛围使他感到压抑,一出门,阳光闪耀在头上,使他睁不开眼睛,此时的头上的葡萄藤已发出黄绿色的嫩叶子。
陈一波仿佛已经能看见夏日缀满青色葡萄的头顶顶棚的模样了,一想到今天的天气如此的好,将阴霾的心情都抛却了,仿佛房间里受苦的妻子里的阴暗在这一刻彻底摆脱了。
他在想着月月,坐上奥迪,直奔龙关。
陈一波到了龙关的菜场附近停了下来,月月的家离菜场不远,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他停在菜场附近,明明可以开进去的。
他早早的赶来,却迟迟不见月月过来。
“明明说好的7点,这都7点半了。”他打了2通电话,月月没有接,这更加深了他内心的焦虑。
“在化妆吗?也许吧,可是也有可能不来吧。”他担心月月最后会爽约,于是他眉头深锁,担心可能约会泡汤的可能性。
年轻女孩子也并不傻,他这样想着,难道对于自己的这个举动会不了解吗?因为害怕而半途退出也不是不可能。他回味着,咀嚼着昨日轻轻碰触到月月冷滑的手指的触感,这是种叫人欲罢不能的触感。
“要是能再一次触碰就好了。”他脑中这样思索着,已完全忘记这是对妻子的背叛。
“来了?”他眼睛瞥见了月月,她正捋着被风轻拂的长发。
这一次她穿着黑色宽松针织毛衣,黑色连裤袜,斜跨可爱的兔斯基小包包,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
“老师,等很久了吧?”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悦耳。陈一波把门一开,说道:“都8点了,你可迟到了近1个小时,可得受罚呢。”
“嘻嘻,等女孩子总得有点耐心呢。”月月笑脸盈盈。此时她栗色的头发上插着一只亮晶晶的蝴蝶饰物,白皙的脖颈上挂着心型的彩金吊坠,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西关村的小溪边翠柳迎风摆动,月月坐在车里哼着歌曲《容易受伤的女人》。
人渐醉了夜更深
在这一刻多么接近
思想仿似在摇撼
矛盾也更深
曾被破碎过的心
让你今天轻轻贴近
多少安慰及疑问
偷偷的再生
情难自禁
我却其实属于
极度容易受伤的女人。
这一刻陈一波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20岁的时候,连吹在身上的春风也带着青涩年华的味道。
跟年轻的女人相处真令他感到快活。
汽车穿过长长黝黑的隧道,向着天台驶去。
眼前的小桥流水,春日的绿色,混合着青春活力的女子的悦耳的歌声,还有那暖融融的阳光,舒爽的春风,一切都显得这么的让人舒服。
汽车沿着省道疾驰,蜿蜒地转过不知多少的弯道。
“师母知道你陪我来看花吗?”
“不知道呢,我就说去国清寺拜佛去。”
“哼,真是狡猾。”她嘟起了嘴。
陈一波望着前方转弯口,踩下了刹车,说道:“新昌到了呢,兔毛市场看到了吗?”月月抬起头张望,激动地指了指那个巨大的兔子。
“下车,去吃点早饭吧,你还没吃吧。”
“嗯。”
兔毛市场是新昌最大的兔毛交易场所,批发市场外建着一座巨大的兔子雕像,已在日久年月的风雨侵袭下模糊不堪,可是外形却仍旧清晰可辨。
批发市场地的人们早已忙碌开来,汽车堵得厉害。
“吃生煎吗?”陈一波问道。月月点头道:“可以。”
两人点了10个生煎,月月只要了紫菜汤,陈一波则要了馄饨。
“这里看起来人真多。”
“那是,批发市场嘛。”
“不过味也很大呢。”月月的鼻子一翕。
“生煎好吃吗?”
“还不错。”
“你觉得是什么肉做的?”
“……”
“是兔肉做的呢。”
一听陈一波这么一说,月月捂住了嘴,做呕吐状,仿佛要说出那句名言“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呢。”
“还好你没点馄饨呢,也是兔肉做的呢。”
陈一波这么一说,月月捂住嘴,忽然一下子,陈一波笑道:“开玩笑啦,都是猪肉做的呢。”
陈一波的玩笑,气得月月用手狂拍了他两下子,就在一刹那月月被陈一波的大手抓在了手心。
她迅速地抽手,道:“老师,你可真坏,害我吃不下早饭了呢。”说着喝了口紫菜汤。陈一波给她夹了个包子,说道:“吃得饱饱的,看油菜花时才不会饿呢。”
两人吃完了早餐,启程前往近天台国清寺。
这是陈一波不知多少次来国清寺了,去年的这个时候他陪着南兰也来过这里,那时在同一地点跟南兰开了同样的玩笑,可是南兰却骗不了呢,说实在的如果不是这里的生煎真有兔肉生煎,恐怕月月也上不了当吧。
他还清楚地记得南兰望着一望无际的黄,按下数码相机,拿给自己看时绽开的笑脸呢,而这一次他却陪着小女孩过来,周围的人也看不出自己与月月的年龄差距这么大吧,这一点是唯一令陈一波感到心安的。
在出发前他已订下了旅店,他大胆地进行着每一个环节,是的,连房间也只订了一间,甚至只有一张双人床,这都是经过精细安排的杰作。
他脑中思索着自己的计划,必须沉着冷静,旅店的熟人自己都认识,只要说只剩这样一间房了就行。
留年轻的少女在这里过夜,这真是大胆的想法,可是难道眼前的女孩就没有期待吗?跟自己这样一个男人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为了欣赏油菜花的美,这实在有些太荒诞不是吗?当然不排除有这样的迟钝的女孩。
可是那时自己碰触到她的小手的时候,她没有反抗,甚至那个晶莹的眼眸里藏着渴望,这是自己明显可以感觉的出的,不会错的,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
“啊,我看到了油菜花了呢。”月月指着挡风玻璃前赫然眼前的一大片黄。
远处的山中已显现出漆红的墙面,以及挑向空中的飞檐,寺庙的古朴的轮廓展现在眼前,一棵棵耸入天空的杉树壮观非常,月月几乎跳跃着扑在木质栏杆上,眺望木质栏杆下一块块四方田地里的油菜花开的很好。
“嘻嘻,老师,这里也用人肉来浇灌吗?”她玩笑地说道。
“看这么一大片说不准呢。”
“骗人,老师,你看有人来施肥喽。”远眺过去确实有人在田里施肥。
小溪在油菜花田旁边潺潺流着。
“这个地方的空气可真好,溪南镇现在在拆迁,总感觉灰蒙蒙的。”
“是啊,来过这种地方,呼吸过,感觉浑身都像清空了一样。”
“啊,老师也有这样的感觉啊。”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上走,就能看到一巨大的钟座。”
两人沿着木质走廊一直往前,笔直的水杉引领着两人,国清寺不乏参天的古树,过了一座石头砌成的小桥。
“隋代古刹”四个字映入眼帘。
“拍张照片吧。”月月说道。
月月俏皮地摊开双手,倚靠着隋代古刹四字,笑逐颜开。陈一波按下键,月月的笑容定格在了这一刻。
随后在抚摸了门口的玉狮子之后,两人进到了古刹内,这一天天气十分的好,游览的观光客络绎不绝,佛寺之间并无不同,无非几座佛像,还有一些虚无缥缈的故事,陈一波只感觉无聊透顶。
只是青烟古刹的氛围,还有那沉重的钟声回荡,却似乎能拂去他内心的不安。
时间很快过去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今天不回去了吧。”陈一波掏出烟,抽了一口,他静等着猎物的屈服。月月低着头,说道:“可不行呢。”
“为什么?”
“因为——”月月语塞了,连随便找个理由的机会也没有,陈一波脱口而出道:“你在害怕吗?”
“没有。”她否认道,“只是是不是太快了吗?”
“小月,不是说过要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吗?”
“可是——”
“那回去吧。”陈一波索**擒故纵。
见月月不言语,一面又触碰到了月月的小手说道:“老师很喜欢小月呢,可以吗?”
可爱少女低着的头,这一刻望向了陈一波,他只看见月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别样的星光,是期待的目光还是别的什么,陈一波没弄明白。
只是在这一刻他觉得眼前无垠的黑暗里那寒冷的圆月更圆更大了,周围耸立的水杉树的枝干仿佛扭曲了,而自己的欲望已近在眼前了,黑暗的夜仿佛一只黑豹将要吞噬少女的贞洁。
也许这正是陈一波热切期盼的,男人与女人所维系的快乐的源泉,远处钟声响起,飘向苍茫的森林之中。
月光下的油菜花的黄色已尽没在漫漫长夜之中,它们在翘首等待着阳光的再次莅临,以再次葳蕤的模样灿烂的黄迎接游客艳羡的目光。
陈一波这时已领着月月,进入了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