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从得知步三昧和卫闲庭同时入狱开始,就一直惴惴不安,前朝没有任何消息,无论她怎么派人打探,席阳和何大人都守口如瓶,就连那对老夫妇住的地方都被严加看守起来,根本没机会下手灭口。
陈皇后最近茶饭不思,连林江雁私自跑出宫去都没有发现,她发现最近承明殿那边的守卫变得严密了一些,傲霜去打探任何消息,都没有进展。
越是不清楚,越是寝食难安,陈皇后最近都有点神经质了。
“母后!”林江雁跑进金华殿就看到陈皇后在走神,一脸愁容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上前去叫了一声。
陈皇后从沉思中回神,看到林江雁正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勉强笑了一下,说:“雁儿什么时候来的?”
然后她转过脸看着林江雁身后跟着的宫女,寒着脸问:“公主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你们都想什么呢?!”
宫女见皇后发怒,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下来请罪。
“母后息怒,您不要怪她们,是我不让她们出声的,总共没几步路,用不着什么通传的,我来看母后,还需要通传吗?”林江雁拉着陈皇后的手撒娇道。
陈皇后对子女是疼爱到了骨子里,她立刻重展笑颜,摸了摸林江雁的脸,说:“不用通传,你什么时候来,母后都高兴。”
她拍了拍林江雁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道:“坐下来,站着多累。”
“去把点心端上来。”陈皇后吩咐傲霜。
傲霜应声退下。
林江雁顺着陈皇后的手坐下来,甜甜的笑着,“每次来母后这里,母后都要给我吃不少点心,我都感觉自己最近胖了不少了。”
陈皇后多日阴霾的脸终于重新见到一点笑模样,她说:“我的雁儿最好看了,哪里胖了,谁敢这样说你,母后帮你打他们!”
“就知道母后最疼我。”林江雁抱着陈皇后的胳膊撒娇。
她看到陈皇后的脸色不错,试探着问道:“母后,我多日闷在宫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听说卫闲庭和步大人都入狱了,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没事问这个做什么?”陈皇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林江雁是因为什么闭门思过的她可没忘记,从林江雁嘴里听到“卫闲庭”这三个字就足以让她不满。
林江雁小心的说:“女儿只是有点惊讶,父皇不是最重用卫闲庭和步大人了嘛,怎么突然就把两人都打进大牢了,该不会他们两个被谁给冤枉了吧。”
陈皇后的笑容带了点冷意,嘲讽的说:“他们有什么可冤枉的,一个两个都没少做坏事,这次指不定是做了什么事被皇上发现了,当不得冤枉二字。”
林江雁敏锐的发现陈皇后对卫闲庭和步三昧有一些敌意,可她惦记着卫闲庭的安危,还是辩解道:“不应该呀,女儿看他们两个非常得父皇重用,他们是父皇面前最得用的,别是哪个人红了眼,害他们吧。”
“他们何时做过什么好事,你是被卫闲庭迷了心窍吗,怎么处处向着他说话!”听到林江雁左一句他们没问题,右一句他们有功,陈皇后突然火起,对林江雁呵斥道。
林江雁呆愣了片刻,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母后也会有如此严厉的一天,她的面目因为怒火的扭曲甚至有些狰狞,林江雁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母后,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卫闲庭和步大人一直深得父皇信重,不至于为了一时私利做出错事,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吗?”林江雁辩解道。
陈皇后微微冷笑,“怎么,你莫非还见过他们做事吗?人心隔肚皮,他们就算有什么坏心思,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表现出来。”
林江雁觉得陈皇后的反应有点大,她讷讷道:“母后原来不是对步大人赞誉有加吗,我听宫人说,前两日您还召见了步大人。”
“本宫没见过步三昧!”陈皇后立刻高声反驳道。
等她看到林江雁惊恐的脸,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
她快速整理好情绪,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温声道:“又是下面哪个宫人乱嚼舌根,给了我们雁儿听这种污七八糟的事情,雁儿不要信她们的话,卫闲庭和步三昧的事你不用多想,你父皇会处理的。”
林江雁飞快的点点头,可是眼中惧怕之色还没散去,她的确是被陈皇后吓到了。
“雁儿乖,不要管这些不相关的事情,雁儿已经大了,该到说亲的年纪了,母后一定会为你物色一门好亲事的,你也改改你那个活泼的性子,否则以后嫁人了,会被婆家笑话的。”陈皇后一席话说的林江雁毛骨悚然。
陈皇后明显是有什么事情的,可是林江雁不知道,她又讨厌陈皇后总说她的亲事,于是敷衍着点点头,连忙找借口离开金华殿。
看着林江雁跑出去的背影,陈皇后寒声对傲霜道:“看看下面是哪个奴才嚼舌根,给我拖下去杖毙!”
林江雁一直闭门思过,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定然是下面的奴才嘴巴不牢靠。
傲霜应了声是,迟疑了片刻,道:“刚才公主出了皇宫,据说是去了卫府。”
“我说她怎么围着卫闲庭的事情打转,估计是去卫府打探消息,结果被裴音挡了回来,这才跑到我试探求情的。”知女莫若母,陈皇后猜测的八九不离十。
“那公主那边……”傲霜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不用理会她,最近看好,别让她出宫去。”陈皇后对于林江雁倒是不必费太多心思。
“大理寺那边还有没有消息吗?”陈皇后关心的是别的事情。
傲霜摇头,她也很是奇怪,大理寺那边,席阳与何大人防范的太严密了。
“不管怎么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盯紧大理寺那边,现在咱们只能希望步三昧的嘴牢一些了。”陈皇后说的忧心忡忡。
此时,大理寺内,陈皇后所说的没有任何进展和消息的席阳与何大人正拿着手上那份已经签字画押的口供面面相觑,心中的震惊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
手中这份口供现在就是烫手的山芋,可是他们两个谁都不敢扔,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不知道何时已经飘起了小雪。
席阳二人的心情就像外面的天空似的,阴沉而压抑,根本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也没有人来告诉他们,到底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