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彤还想再说什么，萧千煜却不耐烦地说道：“好了！都吵什么，成何体统！”
    “是。”苏巧彤一震，连忙矮身施礼，应了皇上的吩咐，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正阳宫的寝殿里，只剩下黄忆宁和萧千煜两个人了。
    黄忆宁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去看萧千煜，但是，她整个人的神经却绷得紧紧的，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边的萧千煜身上，他的一举一动，每一次呼吸，都会牵动她的神经。
    “宁儿，这一次的事情，委屈你了。”萧千煜轻轻走过来，挨着黄忆宁坐下，手臂温柔地伸过来，想将黄忆宁搂入自己的怀中。
    黄忆宁的身子轻轻一扭，躲过了萧千煜的怀抱，嘴上却淡淡说道：“皇上已经恢复了臣妾的皇后待遇，臣妾……没有什么可委屈的。”
    萧千煜见她躲过了自己的怀抱，不由得心中一沉，却仍然伸出手臂，不死心地再次将她揽入自己的怀抱。
    “宁儿，你说这话，是在生朕的气吗？自从成风死了之后，你对我就没有好脸色。难道……你真的喜欢成风那个道士吗？”萧千煜问这话的时候，心几乎是颤抖着的。他生怕黄忆宁给他肯定的回答，落落大方地承认，她就是喜欢上了成风，喜欢上了前世的那个自己。
    黄忆宁点了点头。
    萧千煜的心一沉，一股涩涩的感觉，瞬间便涌上了心头。
    不过，接下来黄忆宁的话，却让他内心的苦涩，稍稍得到了缓解。
    “臣妾是在生皇上的气……不过，至于成风……臣妾只能说，臣妾是皇上的女人，不可能喜欢除皇上之外的男人。”
    “这么说，宁儿你还是喜欢朕的？”萧千煜一高兴，紧紧地将黄忆宁搂了过来，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这一次，黄忆宁被萧千煜牢牢地抱在了怀中，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试了几次，见挣脱不了，黄忆宁干脆放弃挣扎，安然接受他的拥抱。
    然而，对于刚才萧千煜的反问，她却不置可否。既不说自己是喜欢他的，也不说自己不喜欢他。
    萧千煜也不强求太多，只要她没有否认，那自己就当她默认了。宁儿居然还是喜欢自己的……萧千煜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回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冷落她，故意刁难她，为的是什么呢？还不是因为心中有她，在意她对自己的感情。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么冷落黄忆宁，她一定会像别的嫔妃一般，换了笑脸贴上来，卖力讨好自己。然而，让萧千煜没有想到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会被人加害，宁愿冒着被伤害的危险，也不向自己求助……
    她是真的在生自己的气了。
    “宁儿，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吗？”萧千煜将头轻轻靠在黄忆宁的肩膀上，嘴里呼出的热气，酥酥痒痒地打在她的脖颈上，让黄忆宁觉得奇痒难耐，忍不住将身子向旁边躲了躲。
    然而，萧千煜却并不给她躲开的机会，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黄忆宁有些不自在地扭动身子，脸上没来由地就浮起了两团红晕。她摇了摇头：“皇上说笑了，我前世是苏巧彤，重生穿越为黄忆宁，我们……哪有初次见面？”
    萧千煜却摇了摇头，脑袋依然支在她的肩膀上，一双龙凤眼此时轻轻闭了起来，仿佛睡着了，又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了。
    “不对，说到底，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对应关系，要么是黄忆宁和成风，要么是苏巧彤和萧千煜。但不管是哪一对，其实都只是我们的不同世而已。人还是同一个人，情还是那一份情。只是身在其中的我们，有时候不自知而已。”
    黄忆宁不响，仿佛对这样的话题并没有兴趣。就算知道了这个真相又怎么样？只会更加不快乐而已。黄忆宁知道苏巧彤处心积虑是为何，萧千煜也知道成风一心执念为哪般。然而，就算能理解，也不能改变相互折磨，相互敌对的事实。
    “皇上……”
    “嗯？”萧千煜的眼睛闭着，眼睫毛一颤一颤的。
    “苏昭仪这次能顺利扳倒贤妃，皇上你帮忙不少……”
    萧千煜轻轻勾起嘴角：“你我都知道，如果此次不让贤妃出宫，她的下场会更惨。前一世你不是将贤妃下了蛊，让她日夜承受钻心之痛吗？”
    说完这话，萧千煜忽然睁开眼睛，眼神之中有些落寞。或许，他也倦看宫中女人的争斗，对于她们那些歹毒的手段，既痛恨又无奈吧。
    “前一世的我，确实太急功近利，不择手段了。不过……”黄忆宁此时的心态也慢慢发生了变化，仿佛她和萧千煜两个人，是站在历史之外，评判过往的种种“我们这一世顺着苏昭仪，不知道又会造成什么恶果。”
    “能造成什么恶果？你不是最清楚她要什么吗？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做，才能平息她的妒火和野心？”萧千煜虽然嘴上在问黄忆宁，可是，眼神之中的那股落寞之色却愈发地重了。
    “我……”黄忆宁看着萧千煜，眨了眨眼睛，倒有些不确定了“或许，是臣妾的后位和皇上你的全身心疼爱吧。”
    “那你可真够贪心的……”萧千煜又重新闭上了眼。不过这一次，他的嘴唇开始移动，从黄忆宁的脖颈开始，吻轻柔而密集地落下，一直往她的锁骨蔓延。
    “皇上……”多日未曾如此亲密，黄忆宁倒有些不习惯起来“别这样……”
    “不许拒绝。”萧千煜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坚决。刚才还落寞的眼神，此时却因为黄忆宁的丝丝抗拒，有了复杂的情愫在里面。
    黄忆宁依言放弃挣扎，任由他掠过，不拒绝也不抗争。
    这么多年来的欢愉，恐怕只有这一次，萧千煜如唱独角戏一般，从开头到结尾，都是一个人自导自演，谢幕的时候，一个观众都没有，只感动了自己。
    当他从床榻上抬起头，看到黄忆宁那酣睡的容颜时，心底忽然就升起了一股难以压抑的悲伤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