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定在西洲商务酒店的年度医学会议有序进行。
此次出差公务,营销部年纪最小的pr专员小周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医学会议。
团队里只有她和宋佳怡年纪相仿,早上七点半她还准时去敲隔壁宋佳怡的房门,想叫她一起和同事们下楼吃早点。
不过三声后,宋佳怡房间没有反应,对门倒是直接闻声拉开了房门。
都是医药圈的人精儿,小周虽然年轻,但是脑子里也有有一张关系网名单的。
当然一眼认出对面穿着正装的男人是蓟城总院院长的儿子,她弯腰点了点头,才狐疑的出声儿:“您今天也参加会议吗……”
昨天签到时,好像并没有看到与会名单上有沈子钰的名字。
晚上小组人员拼车去附近聚餐时,年长几个消息灵通的前辈还八卦了一下这次情侣档没同行的怪事,打趣这次公关难度没了总院提携估计要艰难不少。
让小周可要在包里备好解酒丸。
对面沈子钰的面色看起来不是太友好,闻言只是稍微颔首,再度把她邀请他一起下楼用餐的话直接拍在门外。
小周揉了揉被冻得僵硬的嘴角,后面同事们已经陆续出了房门,她紧跟几步走到赵姐的旁边,才小声问:“佳怡姐好像不在房间。”
赵姐对此没表示什么奇怪,口气随意道:“宋总以前在江城发家的嘛,顺便走走亲戚也正常,以前她也很少参加会议的,其实不就是来找沈医生。”
“这次沈医生没来,我本来还以为她也不会来呢。可能顺道儿在江城办事吧。”
一行人走进餐厅,小周用餐盘取了煎蛋牛角包和果酱沙拉,吃到一半也没看到总院那桌人里有沈子钰的身影,才忍不住同赵姐八卦:“可是刚才我看到沈医生有来,就住在佳怡姐对面的那间房……”
餐桌不大不小,让小周的话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赵姐楞了一下,还是对面的营销总监摆了
到んāitāngshuЩu(塰棠圕屋)。com閲讀泍圕 更新繓赽 文章繓荃摆手笑着说:“看错了吧,你是没和沈医生打过交道。他那个人,死板得很,为了避嫌,每次连楼层都不会跟我们住到一起。”
“就算来,也是住他们总院事先定好的楼层。要不是咱们几个知道他和佳怡的关系,还真看不出来两个人是在谈恋爱呢。”
楼上的沈子钰当然不知道楼下的人在小范围的谈论他和宋佳怡岌岌可危的关系。
但是就算现在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追着宋佳怡追到江城,他恐怕也不会在意。
昨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但是宋斌说的那几句话还在他脑子里不停地回响。
本来是很容易处理得当的关系,可宋斌竟然同宋佳怡一样,先发制人的告知他,他们已经做好了为那笔药资弥补的准备方案。
百万的本金连同利润统统都可以不要,甚至还拟好了单方面声明,即将在媒体面前公布因为内部原因主动放弃以后同总院的供销关系。
至于新院,他们不打算继续分羹,只希望他们尽快找到新的合作伙伴能把他的资金对冲出来。代价则是愿意舍弃百分之五十已经注入的流动资金。
宋家此举当然可以算作是弃卒保车,还不是无名小卒的卒。
但沈子钰只觉得可笑,他以前和他们谈钱,他们则推出宋佳怡来谈感情。
现在他想谈的是感情,他们竟然要用钱来了事。
归根结底,发怒是不应该的,尤其是在看到宋斌的一脸震惊之后。沈子钰已经意识到现在关于宋佳怡事态的严重性,宋斌夫妇已经知道了宋佳怡做过的事情而且,在现在这种境遇下,他们竟然愚蠢的,选择越过生意合作关系包庇他们之间的亲情。
这是沈子钰又一次失策。
他几乎忘记了,宋佳怡身上那种念乎感情的执着,说到底有一部分基因还是来源于她的直系亲属。
生意的事情如果按照宋家给出的解决方案,已经没有了任何把柄可言,孙雅珍如果得到准确消息,不需要一秒钟就会开始搜罗新的合作伙伴。
他此刻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计划遭遇全面失败,陷入两难。
慌乱让他做出了当下更被动的选择,连夜追到江城。
查到会议地点不难,再加上一沓红色纸币的心意,前台很乐意告诉他宋佳怡开好的房间在哪一间。
所以余下的漫漫长夜,留给他的时间是怎么样在镜子前反复修正自己将要说出的话。
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措辞,能最大程度表示自己的诚意。
再利用什么样的逻辑陷阱,能转变宋佳怡此时此刻的头脑发热。
戒指,只要套上那枚戒指。
他余下人生里总有办法把现在令他心如刀割的戾气令他血液都在沸腾的暴怒,在她身上讨要出来。
沈子钰现在还没有暴打她或伤害她生命的冲动,将拳头直接伸向弱者,还不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他能做出的事情。但在她没法向他人言说的另一种身体肉搏中,他总有办法让她疼回来。
感受一下他现在心里百分之一的,被背叛的伤痛。
到时候就算是再厉害的司法工作者,也难断婚内的家事。
再不加避孕,让她生下几个他的几个孩子,以宋佳怡的性格就会被死死套牢。
沈子钰几乎一夜没睡,骤起的狂躁和心慌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两极分化的撕裂空间,一会儿他因为想到成功的计划兴奋地在地毯上走来走去,脸上布满春风得意的笑容。
可是没一会儿,他再度出门敲不开对面宋佳怡的空房,胸腔里的东西又会开始钻心的痛,甚至有躺在地上打滚发疯的念头。
尤其是深夜在楼下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张电话卡拨了几次宋佳怡的电话又被挂断拉黑后,他脑子里绷着的那根线几欲断裂。
强忍着不去想象她现在在哪里,在干些什么。
直到天边亮起了朦朦胧胧的鱼肚白,他才平静下来,在玄关的地毯上一件件脱到赤身裸体走到淋浴间用凉水洗漱。
再度套上一丝不苟的西装。
门外的响声几乎成了起跑枪,让他立刻蹿到门后连猫眼都没看就扯开了房门。
可惜,对面是个无关因要的女人,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直接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