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总很抱歉,不过手上的股票我一直关注着,不敢松懈。”包馨儿歉意地垂着脑袋,像个认错态度良好的学生。
看着她发顶的头皮一片青紫,阎玉川眉头不由得蹙紧,想要一问究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下意识地察看她的手臂、脖子以及胸前外露的肌肤,见无异样,眉宇才舒展开,没有谈及工作,而是问了句——
“馨儿,今天中午你吃了什么?”
“啊?”包馨儿猛然抬头,眸光微愣。
阎玉川唇角忍不住扬高,语气低柔,“只是一顿饭而已,不方便告诉我吗?”
“排骨什锦汤、清炒木耳、清蒸鱼还有一道竹笋。”包馨儿脱口而出,然后又补充了三个字,“水晶包。”
“蛮丰盛的吗?不错。”阎玉川笑着点头,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手上有五支股票,最近这段时间有些忙顾不上,所以我想由你来打理,文件里记载了五支股票以及23个证券帐户的具体信息,从明天开始,你来接手。”阎玉川没有给包馨儿拒绝的机会,点了点,“在文件最后签上你的名字。”
包馨儿凝视着文件上的股票代码以及那23个她可以倒着写出来的个人证券账户,脑子蓦然呈现一片空白,手指轻颤,不安地攥了攥,尽量让自己显得坦然自若,抬眸对上阎玉川温润如玉的脸,笑了笑,文件一式两份,她签上自己的名字。
阎玉川收回一份,起身锁入一旁的文件柜,看着文件柜的玻璃上倒映着包馨儿强装镇定的脸,他眸光变得深沉,转过头与她目光对视时,又恢复往常的明润——
“馨儿,这几天我暂且不来公司,你要是过来上班的话,就来我办公室,用我的电脑。”
包馨儿微一愣,“这不太好吧。”
“难道你要带着齐阔去股票二部的办公大厅工作?”阎玉川坐回大班椅,笑着问她。
“我工作他也要跟着么?太没天理了!”包馨儿嗓音扬高了些,攥着拳头,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
阎玉川见包馨儿生起气来,整个人都变得活泼可爱,唇角松了松,“或者我给你配台手提电脑,你不用来上……”
“不不……”包馨儿慌忙摆手谢绝,眸光微闪,掩着一抹几可不见的探究落在阎玉川脸上,“麻烦阎总将电脑里重要的资料加密。”
有些记忆是注定忘不掉的,每当你快忘记的时候,总有人会以不同的方式提醒你铭记。
包馨儿从阎玉川办公室里出来,没有看到利伟文的身影,心里那抹不好的揣测似乎快要成真。
“利伟文一声不吭地走了,令你失望了吧。”齐阔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正合我意,就算见了伟文哥哥,也只会徒增尴尬,不如不见,所以谢谢你!”包馨儿扬了扬唇角,齐阔又不是齐阎,齐阔敢这么一直针对她,她也绝对有本事气死他!
果然齐阔听到包馨儿的话,像被人堵了一头似的,气息都有些不畅,轻哼一声,“伟文哥哥!伟文哥哥!叫得可真亲切,你敢当着齐阎先生的面这么称呼利伟文么?”
“当然敢!”包馨儿在齐阎面前可不止一次这么称呼过利伟文,从没见齐阎有任何不悦,她挑着眉,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齐阔看,直到看得齐阔浑身不自然了,她甜腻腻地唤了声,“齐阔哥哥。”
齐阔感觉骨头都要酥掉了,心随之一紧,一把捂住包馨儿的嘴,“死女人,你想害死我吗?信不信我一把掐死你!”
这要让齐阎听到包馨儿这么叫他,指不定怎么样呢!齐阎的女人,就算不是名正言顺的嫂子,在位份上也比他大。
抓住这男人的软肋,有一根是一根,包馨儿见他嘴巴不饶人,气势却弱了,心里暗自一乐,拿着手机去一旁给包傅舍打电话。
包傅舍似乎正拿着手机,响了一声,便马上被接通。
“利伟文还注资包氏吗?”包馨儿开门见山地问,由于齐阔在身后不远处,她也没敢称呼包傅舍为伯父。
包傅舍先是一阵唉声叹气,接着才嗓音落寞地说,“今天上午他的秘书通知说注资的事情暂时放一放,我早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只是没想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闹了这么一出,金门海峡的地皮不值钱了,包氏也快完了。”
“那他之前投在包氏股市运作里的钱……”包馨儿万分担忧地问了一半,如果利伟文将这部分钱撤走,那么包氏股票就真的完了,包氏就要破产了。
“利伟文没提,我也没问。”包傅舍不会傻到家主动去提这件事。
“那就还有希望。”包馨儿安慰了包傅舍一句,接着话锋微微一转,“易斯哥哥购进的那些股票你还持有么?”
“包氏缺钱,连带那些证券账号我都卖了。”包傅舍不明包馨儿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包馨儿没有回答他,又问了句,“那些个人帐号是真实存在吗?万一失了密码,不是本人怎么操作里面的资金与股份?”
“馨儿,你问这个干嘛?按理说这个你比我懂,易斯应该告诉过你,如今的黑克技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所以我也不隐瞒你,虽然我把那些股份与账户都卖掉了,但是要找回来并不难。”包傅舍逼不得已卖了儿子的私人资产,心里也不爽快。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用思虑太多,保重身体。”
挂了电话,包馨儿的心却沉重的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磐石,阎玉川为何会拥有易斯哥哥的股票账号?就连那五支股票也是她将信息归还给包傅舍前原账户里所持有的。
阎玉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么?如果真的有目的,又怎么会让她接触这些?
她只是想救包易斯出狱,帮助包氏找出操控幕后的庄家,为什么就那么难?
包馨儿如同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四周那些太多令她迷惑不解的东西铺天盖地向她压过来,一个迷团未解,却接踵而来一堆问题……
————
太阳又沉了西,似乎每一个日落都是那么地不平静。
维也纳酒吧,到处可见青涩的面孔。
齐阔建议包馨儿去GhostNight夜总会,可她偏不,无奈只能将就她,以高价让人腾出一个单间,因为他忍受不了与那么多人挤在外面没有屏障的卡座里。
“你帮我去看杨红英了吗,她怎么样?”包馨儿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齐阔,压低嗓音问身旁的尼丽雅。
“她很好,不过今天有个冷酷帅气的男人一直跟着她,午餐就是那男人付的帐,只是那张脸冷不死个人!”尼丽雅想想便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包馨儿大抵猜到了是谁,沉吟片刻,对尼丽雅说了声谢谢。
梅莎与克莱尔随后才来,她们进包间后,发现角落里坐着的阴柔又帅气的男人,眼睛都瞪直了,克莱尔神情最夸张,惊讶的四根手指头直接塞进了嘴里。
齐阔嘴角抽了抽,他喜欢男人,却被花痴的女人如此看着,着实感到惊悚。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个GAY,不喜欢女人。”他道出了自己的性取向。
梅莎与克莱尔诧异的目光同时移到包馨儿身上,眼神透着强烈的询问意味,见包馨儿点了点头后,她们对齐阔花痴的神情瞬间不见。
包馨儿本来想喝瓶啤酒的,却在喝第一口时呛了一下,便作罢了。
看着三个女人将啤酒当白水喝,心里佩服得不行,与包易斯生活六年,除了偶尔喝过几次红酒,其他的酒水,她没有碰过。
“诶,差点忘记了,就在刚才,帝克集团的公关发布一则重大消息。”梅莎有些微醉,伸手去掏包里的IPAD,拿出来一看,居然没电了,她憨笑两声——
“在来的路上从出租车的广播新闻里听到的,齐泰会老主事齐谭的外孙齐阎走马上任帝克集团总裁。不过报道中说这个齐阎一直在背后打理着帝克集团,不喜欢抛头露面,不知道长得帅不帅耶?”
尼丽雅一脸震惊地看着包馨儿,GhostNight夜总会的老板齐阎在追求她,这个混血男人不会就是帝克集团的总裁吧……
“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尼丽雅禁不住小声问。
包馨儿只是微微点头,接着尼丽雅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天啊,天啊,馨儿,你的命简直太好了,怪不得撇开利扬媒体的利伟文不要,原来攀上了更高的枝儿!”
尼丽雅的话让人听着极不舒服,包馨儿低声斥了句,“你怎么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