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空荡的走廊里,每靠近总裁办公室一步,雷影的心就跟着紧了一紧,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一种什么态度去面对霍苍洲,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消失了,同时还将霍苍洲设为黑名单,虽然已经找了很多可以糊弄霍苍洲的理由,但是雷影根本无法保证,能在霍苍洲面前表演的一丝痕迹都不留,毕竟霍苍洲的眼太过毒辣,他也从未说过谎。
“雷特助,总裁在里面等你好久了。”秘书看到雷影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她神色有些紧张的上前一步和雷影说着,其实她担心了一下午,总裁回来后只丢了一句话,叫雷影回来立刻进去见他,她做了这么久的秘书,从未见总裁这么生气的提到过雷影,她隐约感觉到这次事情很大,所以她也不敢有一丝的怠慢,早已经通知了各个部门,看到雷影就先通知她,只是没想到电话刚一撩下,就看到雷影了。
雷影嗯了一声,扫了一眼秘书,淡淡的点了点头朝着总裁办公室走去。
深深吸了口气,他门也没敲就拧开了办公室的门。
进去后,他见霍苍洲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吸着烟,烟灰缸里满是烟头,雷影知道,霍苍洲心里有事,因为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不停的抽烟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他走了过去,站在霍苍洲身后开口:“少爷。”他微微低下头,看见地上的影子动了动,他知道霍苍洲转身了。
霍苍洲满眼的愤怒,在看到雷影的时候稍稍做了缓和,像松了口气似的他将烟头捻灭叹了口气,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的说到:“去哪了?”
只是一瞬间,雷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半响后他才开口,他不敢看霍苍洲的眼睛,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看穿,仍旧是低下头淡淡的说到:“对不起,我忘了今天是竞标的日子,是我疏忽了,你惩罚我吧。”
其实,霍苍洲并不是怪雷影竞标会没去,因为他去不去结果都只有一个,只是他关了一天的机,这让霍苍洲很担心,他这么生气也并不是因为怪他,而是因为担心他,可是这点雷影似乎都不明白。霍苍洲薄唇紧抿,犹豫了半响,走到雷影面前将手放在他肩膀,力道不大,可是却承载着他所有的言语。
松开手,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开始处理文件。
雷影见霍苍洲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时间他琢磨不透霍苍洲在想什么,难道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看着霍苍洲紧锁的眉宇,雷影陷入了一团乱麻之中。
“少爷,今天竞标……。”
“我赢了……。”很平淡的语气,却透着无可比拟的自信,一向以来霍苍洲都是这么自信,就像他曾说过的,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雷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话了。
霍苍洲放下笔,抹了一把脸,若有所思的看着雷影,然后低沉着声音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这么快就被他看出来了,这点雷影并不觉得奇怪,其实,在来的时候他就做足了准备,他知道迟早是要被霍苍洲看出来的。可是他该不该问,问了得到的又会是什么结果?想了半天,他觉得不能说:“没有。”他回了一句。
“雷影……我希望你有事不要瞒着我。”霍苍洲微微点了点头,又是一句让雷影心头一紧的话。
“没有。”这次的回答显得比刚刚没有底气多了,可是他强忍着,紧紧的咬着牙忍着想要爆发的怒火淡淡的说到。
只是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被霍苍洲看到了,雷影的双拳刚刚紧握了一下,只是一下就松开了,这证实了雷影确实是有事瞒他,而且这件事还不小,见雷影不愿说,霍苍洲只是留了个心眼,也不再多问,对雷影说了句:“回去休息吧,你最近很累,脸色也不是很好。”
“是!”雷影本来也就待不下去了,得到霍苍洲的话后,他迈着大步离开了霍苍洲的办公室,带着一阵风从秘书办公桌前走过,秘书看着雷影快速消失的背影一头的雾水。
一路直奔回家,雷影坐在空荡的房间里,从抽屉里拿出父母生前和他最后一张合影,照片里的他只有6岁,那是他生日时照的,他笑的多开心,只有父亲的脸上没有笑容,雷影当时很小,他记得刚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还傻傻的问过父亲为什么不笑。
现在想想,自己也不是不会笑了,做了这一行,手上沾满了血腥,心也早已变得冷了。
将照片贴在胸口,他表情有些痛苦的靠在床头,微弱的灯光映照着他刚毅的侧脸,完美的五官高挑的鼻梁,还有,那滴瞬间消失的泪珠。
他记得,那天应许勤扬的约在酒店里,本来他不相信许勤扬说的话,说自己的父母其实是被霍行博也就是霍苍洲的父亲害死的,可是当怀叔拿出一个东西在他面前的时候,那个他在自己家里,父亲死的时候手里紧攥的一半的碎玉,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当怀叔说,那是霍行博的玉扳指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他曾在霍苍洲家里看过霍行博以前的照片,那是霍苍洲拿给他看的,当时他还觉得霍行博手上的玉扳指好眼熟,却怎么也没和父亲手里攥着的那块联系在一起,现在想想,确实是。
当场,他如遭雷击一般,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怀叔后来还说,当初他离开,也是因为霍行博追杀他,害的他不得不躲起来,这一躲就是20多年。
他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是当他知道这一真相的时候他宁可自己没有知道,那样他还能带着恨活下去,可是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霍行博死了,难道现在这一切还要算在霍苍洲的头上吗?可是,他又无法和霍苍洲再像以前一样,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