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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正文————————
上午开董事会议,许淖云和郭浩是最早到的。许淖云看郭浩一脸喜色,心里有些奇怪,因为郭浩似乎很少这样不遮不掩,便问:“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吗?”
郭浩说:“淖云,我准备结婚了。”
许淖云吃了一惊,问:“你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郭浩开心地说:“有一段日子了,只是没有定,也不好让你知道。我昨天求了婚,终于成功了。”
许淖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按理说郭浩找什么样的女人应该都不难。他问:“听起来好像很困难?对方门第很高?”
郭浩犹豫了一会,说:“其实你也见过的。上次采访过你的那个江海日报的女记者,叫闻蕾。”
“闻蕾?她不是钟艾的朋友吗?”许淖云越来越惊讶。钟艾经常挂在嘴边的好友,郭浩倒是一次也没有提起过,怎么他们俩就走到一块了呢。他问:“你觉得这不会是钟艾的诡计吧?”
郭浩有点尴尬,却坚决地说:“不可能。闻蕾绝对不是那种人。”
难道钟艾就是“那种人”?许淖云心里有些讪然,嘴上还是说:“恭喜。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郭浩高兴地说:“好啊,我也想介绍给你正式认识。不过她现在怀孕了,你见到的时候可别吓一跳。”
“什么?你们连孩子都有了?”许淖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飞到哪里去了。
其他与会人员来了,两个人便不再讨论。许淖云心里怀着莫名的遗憾,开会也没了心情。
………………
周末,闻蕾打电话给钟艾,说郭浩想请她这个媒人吃个饭,顺便为上次的事赔礼道歉。钟艾觉得自己现在处境尴尬,饭局上又难免聊到许淖云和创联,没准郭浩还会直接问她究竟为什么要跳槽。她一开始婉拒了。可闻蕾一个劲地坚持。
钟艾心想,大概是因为他们俩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分享幸福了,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饭局设在江海市旧租界一个私人院子改成的私房菜馆。钟艾到的时候,郭浩和闻蕾已经坐在里面了。坐下来之后。郭浩一直没提任何有关公司的事,也没有说起许淖云,这仿佛就是一次简单的朋友聚会,钟艾悬着的心慢慢地放下了,开始说起她们“三贱客”大学时闹下的笑话。
本来饭局进展得很顺利,主菜上来以后,郭浩起身走开接了一个电话。钟艾远远地听着,发现他似乎是在给什么人指路。她一下子紧张起来,问闻蕾:“你们还叫了其他人吗?”
闻蕾不明就里地说:“没有啊,说好了就我们三个。”
看闻蕾的样子又不像说谎。钟艾觉得自己这么疑心似乎不对。便定下心来继续吃饭。过了一会儿,郭浩回来了,好像没事人似的问:“你们的革命友谊就是从一起写检讨开始的?”
闻蕾和钟艾相视一笑,便开始互相检举揭发当年写检讨书时对方的种种囧事,郭浩嘴角含着笑。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其间又低头回了几个短信。钟艾终于坐不住了,问郭浩:“是不是还有其他人要来?”
郭浩淡然无事地笑着说:“哦,淖云也想见见闻蕾,我就顺便请他也过来一下。”
闻蕾一听也紧张起来:“你叫了他?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呢?”
郭浩拍了拍闻蕾的手说:“没事,就是吃个饭。他这个人私底下没什么架子,你不用紧张。”
钟艾却站起来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郭浩劝说道:“小艾,你也别急着走,淖云马上就到了。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看得出来淖云心里很不好受。有些话,不妨拿出来说清楚。淖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他整天愁眉苦脸的。”
钟艾心里一痛,却依然坚决地说:“我现在不想见他,我先走了。”
郭浩和闻蕾尴尬地面面相觑,闻蕾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郭浩想起身送钟艾,钟艾却已经疾步走远了。
钟艾生怕跟许淖云打照面。出去之后特意挑了花园那条僻静的石子路走。天已经黑了,园子里没有灯,路也看不太清楚,一不小心她的高跟鞋就会嵌在石子缝里。钟艾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的路,却没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
她埋着头往前走,走到那人跟前才注意到,脚步来不及收,便一头撞了上去。
这个人怎么不闪也不避,多半是憋着想吃豆腐吧!钟艾恼怒地抬起头,这才发现,竟然是许淖云!
郭浩定的这个饭局太难找,许淖云大晚上开着车在迷宫式的旧租界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进了门,他本来可以沿着旁边的正道进来,却偶然看到那座西式花园的月桂树篱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双脚便自动走到这边来了。
看着她懵懵懂懂地撞过来,他动也不动。原本以为很难再见到她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偶遇。几天不见,他似乎已经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以前好像没有注意过,她的眉毛本来就这么细吗?眼睛本来就这么黑?薄薄的嘴唇是鲜亮的红色,像石榴子一样饱满欲滴,是因为涂了唇膏,还是本来就这样?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看着她迷迷糊糊地站定,冷冷地问。
——好久不见了,我快忘了有多久没有见到你了。
钟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讷讷地说:“我来吃饭。”
他又不带感情地问:“现在就要走了?”
——我好想你。
钟艾低头捏住自己的手腕,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嗯,突然有点事,你们慢慢吃。”
他想让她留下来,嘴上却淡淡地说:“是郭浩叫你过来的?”
她垂着头点了点。
他冷眼看着她问:“你撮合郭浩和你的朋友,该不会又是你的什么阴谋吧?”
——别走,留下来,和我说说话。
钟艾难以置信,她抬起头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好像很受伤,他心里也痛,却管不住那些恶毒的话从嘴里往外蹦:“这也是你的精心安排吧?你真厉害,想安排谁就安排谁。你对男人总是那么有办法吗?你也是这么对张默雷的?”
她看着他就是不说话,浅浅的泪光在眼睛里打着转,嘴唇却紧紧地闭着。
——为什么不说话?跟我说说话,那么久没见你了,我想听你的声音。
他鄙夷地说:“被说中了?听说你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就很擅长这一套,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你很有成就感?”
她握紧了拳,浑身紧绷着,却示弱地低下头轻声说:“请你让开,我要走了。”
——不要走!
他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细弱的手腕。愤怒地说:“几天不见,行头全换了啊!这只表花了张默雷多少钱?你以前不是不收贵重礼物吗?你不是说,奢侈品就像贴在身上的价签,一看就知道女人值多少钱吗?我倒想问问你,你现在值多少钱?!”
她想挣脱他的钳制。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拼命地扭着、挣扎着,他却死不松手,又抓住她另外一只手,狠狠地逼近她说:“他答应给你多少钱?不就是买女人吗,张默雷买得起,我更买得起!只要你开个价。一晚上多少?我给你双倍!”
她愣住了,然后双手又更剧烈地挣扎,他担心她的手腕快断了,却怎么也舍不得松手。她终于哭了出来,又愤怒又哀怨地说:“放开我,我要走!”
他看着眼泪从她白皙的脸上滑落。仿佛是月亮流泪了,美得惊心动魄。离开他之后,她好像更美了。他鬼使神差地用力抱住她,不管她如何挣扎、如何反对,他朝着那柔软的唇瓣吻了下去。依然是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却让他心碎。
她几乎要失声痛哭了,他感受到她愤怒的屈辱,可他还是自私地攫取着她的芬芳和柔软。他不想放手,她是他的,曾经是……如果能让她回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她在他的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他一吃疼,不得不放开了她。她看他的眼神中有无限悲伤,使他意识到自己的无耻。她愤怒地扬起手,似乎想给他一巴掌,可是怔愣了好一会,她还是把手收了回去,抬脚绕过他急匆匆地走了。
他没脸留她,又让她走了。
他只是想说他很想她,只是想叫她回到他身边,为什么会说出那么多南辕北辙的话。他心里明明知道她不是可以用钱买的,却那样侮辱她。上次害她被公安抓去审讯的事,他还没有道歉,现在她更是恨透了他。
许淖云颓然站在黑暗的花园里,夜风吹乱了他脚下的树影,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叫他:“淖云。”
许淖云转过头,发现是郭浩。刚才的那一幕,他一定看到了。
郭浩走过来,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来了,进去吧。菜都凉了。”
许淖云嗯了一声,两人便并肩往回走。
钟艾回到自己的车上,眼泪像泄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他把她看做一个娼妇,好像什么男人只要给钱就可以上她!他怎么能这样看她!他不是说过,他对她是认真的吗?他不是说过她是他的“觉有情”吗?他怎么能把她看得如此低贱?!
她不想再见到他,也不想再见任何有关他的人。等事情结束了,她只想躲回博物馆那方小小的天地里过自己的活。不管他们把她当成宝贝还是破鞋,她真的不想再纠缠,她是真的痛了、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