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爵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和他千方百计拿到的解药一样,根本就没有必要存在。
明明没有价值,却还千方百计地留下来,不愿意被当成垃圾丢掉。
对她来说,他也是这样的毫无意义,也没有价值。
看着她幸福,他应该觉得开心的,可是,他真的觉得好难过……
好难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难过。
“喂,南宫爵,你不要哭的太难看了吧。”
墨柠檬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来。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到了她——
她没有走?她一直在看着他?然后还看到他哭了?!
南宫爵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应,身体骤然僵硬。
“不是说了哭很难看。”墨柠檬有点嫌弃地踹了他一脚,对他说道:“还在我家附近哭,真是够了,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你才不像男人!”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
他一下子无言以对。
“还有这个,谢谢你。”墨柠檬拿着刚才被他扔在垃圾桶,却没有扔进去的解药。
虽然这份解药对她来说根本没有用,但这也是他的心意。
她能够想到,这段时间,他为了帮她拿解药,一定也在南宫曜那里吃了不少苦头。
他冷冷冰冰地说道:“没有用的东西你拿过去干什么?”
“没有什么是没有用的。”墨柠檬说道:
“任何事物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都有它的作用,任何人经过你的生命,也不会毫无意义。”
“有些人教会了你成长,有些人因为你而成长,不管是哪种人,他们的出现都不会毫无意义。”
南宫爵的身体僵硬着。
她是会读心术吗?
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狼狈。
“我是因为你这个合格的经纪人,才走到了今天,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墨柠檬继续说道。
“墨柠檬,你够了,别再说了!!!”南宫爵声音颤抖地打断了她。
“那你哭吧。”墨柠檬也不继续说了。
“我又不是女人,我为什么要哭!!”南宫爵冷冷地瞪着她,可还是有奇异的情绪,从他的眼底流露了出来。
墨柠檬站在他的面前,淡淡说道:“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三,二,一……”
“哇哇哇——”南宫爵突然间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不服气地说着:“你这个臭丫头,你是怎么知道我想哭的!!”
“因为你是表情都写在脸上的猪头。”
“你才是!”
“唉,其实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哭。”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想哭——你是继续让我当你的经纪人吗?”
“只要你想当,就欢迎啊。”墨柠檬说道:“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哭的吧?”
“我都已经做好了跟你决裂的准备才来的。毕竟你跟我哥都那样了。像有血海深仇似的……”
“……有那么夸张吗?”
“怎么没有?”南宫爵说道:“昨天我才知道,我哥以前把你的手弄伤了。连司徒奕的病也是他引起的。”
“那些都过去了。”墨柠檬满不在乎地说着,紧接着,她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讯息,顿时僵硬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司徒奕的病是他引起的?”
“我哥昨天喝醉了说的。”南宫爵说道:
“他说他很后悔弄伤了你的手。还有,那个时候司徒奕出现来跟他抢你,他很担心你被他抢走了,所以出手很重,没想到司徒奕的脑袋里因此一直有个血块,过了六年都没有消失……”
“不过还好,我哥已经为司徒奕做了手术……他也算解决了一桩心事……”
“我哥其实是个死傲娇,他已经找到了能治疗你的手的办法,只要你愿意,他一定会救你的……希望你不要怪他……当然,你怪他也应该……”
南宫爵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墨柠檬却震惊地瞪大眼睛,好久都反应不过来似的,“你说什么?当时我手受伤了,司徒奕来救过我?”
南宫爵点了点头。
“不是夜曦学长救了我吗?”
南宫爵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墨柠檬的脑袋嗡嗡作响——
司徒奕那天出现过?
而且还受伤过?
他脑海里的血块是因为救她留下来的?
怎么会这样——
她想起自己以前很多次问过他当时为什么要爽约,可是他每次都避而不答——
不会吧——
在刚才之前,她都只知道,他是因为听力的问题才爽约的……
却从来都不知道——
他听力出现问题,是……是为了救她引起的!
所以,他当初才会为了不让她有负担,一直不告诉她听力的问题?
多么合情合理!如果是这样,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墨柠檬的瞳孔骤然扩张……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她再也没有办法抑制内心的震惊,猛然站起身来,转身朝着家里的方向冲进去。
她要立刻,马上去问他真相!!
南宫爵看着墨柠檬疯狂奔跑的背影,心思混乱。就是这样,她跑向司徒奕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回头去看身后有没有人在等她。
她一直都只朝着司徒奕奔跑。
他其实也早就知道了的啊。
也许这就是一个骑士的使命。
骑士护送心爱的公主到王子身边,然后,笑着成全他们。
成全他们就算了……居然还要笑着,这怎么可能——
可是这一刻,南宫爵却轻轻笑了,虽然很难过,可是看着她幸福,也许是一件,比拥有她却不能让她快乐,更加让他觉得骄傲的事吧。
毕竟,他喜欢的人,过得幸福了啊。
所以墨柠檬,一定要幸福啊!
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才行知道吗!?
而墨柠檬并不知道南宫爵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朝着和他截然相反的方向奔跑。
她要跑向司徒奕,她向来跑步很快,可是尽管她跑的那么快,她还是觉得,这是她一生中跑的最慢的时候。
那么短暂的距离,她却好像跑了很久很久。
现在对她里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漫长,漫长的好像一个世纪,两个世纪,无数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