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杭并不晓得贺远唐走,洗了澡出来躺床上玩手机,一直等到下午也没见他来找他,心里头终于觉得不对了,打算去找贺远唐去。
突然手机响了,有一条延迟的信息。
居然是谢情。
她发给他一个什么编号,说是贺远唐在里头,让他去找他,又说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只好发信息,催他收到了给她说一声。
季杭只看了一眼,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赶紧回了一句:“交给我!”然后抓了外套就往外头跑。
幸亏他这几天跟工人们混得好,随便抓了个人一问,那人就说:“唷,小季可以啊,这地方只有老工人才知道的,在沙地下头,怕不安全,开了一半不开了。你想啊,那要是塌了,都是沙子,咋救人?”
他这一说,季杭更怕了,脸色发白,“大哥大哥,带我去看看行不行?我怕我兄弟在下头。”
那工人皱了皱眉,“你兄弟咋晓得的?”
“我就怕是谁带他去要坑他。大哥,帮帮忙,回头哥们儿送你几条好烟。”
工人一听有好烟,心里又活动了,“你等我多叫几个人,那个地方不咋安全。”
“行,谁来都有烟,哥们儿包了,大哥赶紧的。”
工人去叫人了,季杭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深深觉得自己现在也需要立刻就学会抽烟才能缓解一下他的紧张,突然抬头看见老李黑着一张脸往工地后头的简易办公楼走过去。
季杭知道他,长得脑满肠肥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呢,就是他总是拉着贺远唐不让他下矿的。
他这会儿黑着一张脸,肯定有问题。
正好刚才那个工人带着几个健壮兄弟过来了,季杭赶紧招呼了他们一声,“跟哥们儿先去找找老李看看,我看他不对劲儿,我兄弟肯定跟他走的。”
没想到带头的工人有点儿畏缩不前:“小季啊,李队长上头有关系的,兄弟几个还要靠他吃饭的。你城里头来的大少爷,他不敢惹你,要不你自己去,我们几个在这儿等你。”
季杭毕竟也才来了没几天,不好硬要人家跟着自己杠他们的头,想了想,说:“大哥,不瞒你说,我家也是干工地的,搞房地产。今天要是因为我害几个大哥丢了饭碗,以后干活包在我身上怎么样?”
他年纪轻,长得又漂亮,看起来是很像有钱人家的少爷样子,几个工人互相看了看,眼珠转了转,但还是没敢动。
季杭想了想,从外套口袋里把仅剩的一张名片掏出来:“茂林集团哥几个听过吧?我管着几个工地,不缺活干。这矿山里头也没劲儿,要是真给几位惹了什么麻烦,跟我去松州怎么样?工钱我不好自作主张,咱们按劳动法来。”
一听能去松州,谁还乐意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矿山里头。这几个工人反正也是干体力活的,去哪里都一样,况且还能按劳动法拿工资,立刻就热血上了头,“走!”
老李躲在办公室里头,拿了卫星电话正在拨号,突然看见季杭带了几个工人进来了,“大白天的不干活干啥呢?”
季杭一眼看见他握着电话的手腕上头一圈印痕,肯定是被人死死掐住了手腕弄的,心里头一紧,“老李队长,给谁打电话呢?”
老李早听说季杭有后台的,家里是大老板,又是陵溪那边亲自有人送过来的,不敢惹他,只黑着脸恶狠狠地冲他身边几个工人大骂:“干什么?干什么?不用干活的是不是?不相干给老子滚,有的是人抢着干你们的活!”
季杭并不是个活在象牙塔里头的公子哥儿,晓得他是指桑骂槐,往前一步挡在几个工人前头,皮笑肉不笑地问:“老李,我兄弟呢?
“你兄弟不跟你一块儿么?我哪儿晓得?小年轻没事干了,跑到我们矿上来,我不赶你走就不错了,不要惹事啊我警告你!”
“唷,警告我?“季杭又往前逼近一步,”你手上这伤谁弄的?”
“小伙子我警告你啊,不要给我们正常的工作秩序添乱!”
“李队长,”季杭再往前一步,手臂撑着办公桌,阴沉了脸一字一顿地问,“我最后问一遍,我兄弟呢?”
他个头很高,又因为爱美常年去健身房,这会儿卷起了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相当有气势。李队长不知怎么的,心里开始发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季杭笑一笑,转过脑袋跟后头的工人说:“哥几个跟我去松州怎么样?给这么个怂货干活有什么劲儿?”
那几个工人也早受够这人的气了,反正今天是铁定要得罪一个人了,不如出一口恶气的好,几个人把个老李团团围住了,等着季杭接着说。
李队长这回是真怂了,想起刚才在矿下头的事儿,又看见季杭这狠劲儿,想着为了这点儿钱,要是缺胳膊断腿的才是真的不值当,赶紧又劝道:“哎,哎,小兄弟,好说好说,我带你去,别动手,别动手。”
几个人哗啦啦地散开,季杭一把揪着他领子把他拎起来,扣住了他肩膀,“李队长,咱俩走着?是不是在沙地下头的废矿坑呢?”
“你怎么知道了?”老李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背上汗又下来了,上头的人是搞什么鬼?专门坑他呢这是?“不在那儿,不在那儿。你那个兄弟也是个厉害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地图背下来了,刚往废矿那头走了几步就不肯走了。”
“然后呢?”
“然后么…你跟我走吧,唉,不说了,你们这些城里来的人一个比一个精。我造了什么孽了这是!呸!”
【上周加班加多了,资本主义国家卫生部居然不给加班费,只能调休,索性周一休一天在家猛写。感谢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