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要坚强面对……
从第一天到silence吧见过一次龙昊琰后,唐可可就再也没有见过,直到清斐的歌友会结束了,她的兼职完成也没有在见到过,小律说,老大并不是经常来。
唐可可推着脚踏车回头看了一眼silence吧,眼底有着一抹失落的骑着车子离开……其实,她也没有奢望什么,她和二殿下的距离是那么的远,远到根本无法触及,现在能有机会让她近距离接触一次,她已经很开心了。
夜幕将唐可可的身影拉得越来越远,就在她转过转角的时候,一辆宾士滑过街角,停在了silence吧的门前。
夜影下车,放下专属装置推了龙昊琰下车后直接进了silence吧,嘈杂的环境,烟雾缭绕,到处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龙昊琰径自往自己专属的包厢而去,依旧是一瓶红酒,一只酒杯,这仿佛是陪伴他度过寂寞的夜的唯一的东西,有红酒在,仿佛宁筱悠就在他的身边一样……修长的手指噙着酒杯,轻轻晃动的同时,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缓缓划过,最后没入杯底的一片猩红中。
龙昊琰就这样独自品酒,独自想着宁筱悠,也许……如今这样肆无忌惮的想念,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叮”的一声轻响,龙昊琰悠然的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温润的脸上透着淡淡的一层笑意,他在接起的同时几乎放到耳边,优雅的轻咦,“这么晚了还不睡?”
“二哥不是也没有睡吗?”电话里,传来慕子骞不羁的声音,“二哥在哪?”
“silence吧!”龙昊琰淡笑的回道。
电话里先是沉默了下,然后慕子骞才说道:“等我,我马上到!”
话落,也不等龙昊琰说什么,慕子骞便挂断了电话,不到半个小时,人就已经踏入了包间。
夜影微微躬身,“参见掌权人!”
“嗯!”慕子骞轻应了声,然后在龙昊琰的一侧坐下,适时拿过小律送来的杯子为自己倒了红酒,“忙了一天,二哥还不回去休息?”
说着话,慕子骞浅尝了口红酒,然后微微蹙了下眉,“筱悠姐珍藏的那瓶醉心?”
“嗯!”龙昊琰轻轻应了声,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和思绪。
“这瓶不是在T市的酒窖里吗?”慕子骞疑惑,眉头依旧拧着,这瓶酒有些苦,记得当初他还嘲笑过筱悠姐,花那么高的价钱拍回来的酒,仅仅因为这瓶酒的名字。
“让人带回来的!”龙昊琰目光轻倪着酒杯中的酒,这瓶酒当初筱悠拍回来是送给他的,但是,因为九年前F市发生的事情,这瓶酒就放到T&Y的酒窖里一直没有动过。
T&Y……
龙昊琰的心有些沉,当初这个名字不过是一句戏言,琰和悠的首拼,最初的最初,原来……他们也有过如此单纯的时候。
龙昊琰缓缓端起酒杯,浅浅的尝了口红酒,苦涩的味道在嘴间蔓延的时候,他的心……仿佛也跟着苦涩起来。
“还是放不下吗?”慕子骞的目光变得幽深,他轻轻晃动着杯子,俊颜上有着一抹忧伤。
龙昊琰轻轻的倪了他一眼,淡淡的笑了笑,缓缓说道:“你都放不下,为什么要劝我?”
慕子骞看向龙昊琰,认真的审视着他,半响,方才说道:“放不下,可是……路还是要走,我能看到她幸福,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所求了,对于苏墨……我想给不了她同等的爱,可是,至少……我会努力对她好,也许有一天,我会真正的放下,给她全部的宠爱。”
顿了顿,慕子骞接着说道:“可是……二哥,你有想过去努力放下吗?你没有!”
龙昊琰拉回目光不去看慕子骞,也许,被人看穿心事是一件很恼火的事情。
慕子骞暗暗轻叹一声,接着说道:“二哥,筱悠姐临走的时候为什么支走你?!她不想你一直将心思放到她的身上……”
“我知道!”龙昊琰温润的脸上有着些许的沉重,他平静的眸底的悲伤更是弥漫开来,只听他淡淡的说道:“可是,爱她……是我这么多年唯一支撑自己的东西,我怕我一旦放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孤独的思绪弥漫了不大的包间,慕子骞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正视过二哥的感情,也许,在他的眼里,甚至大哥的眼里,筱悠姐都是要强的,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可是,在二哥眼里,筱悠姐是有软弱的一面,也是有善良的一面的,而那一面,他们都没有看到,就连筱悠姐自己都没有看到,只有二哥看到了。
慕子骞缓缓的趟靠在沙发上,想起当初筱悠姐的骨灰送回龙岛的那天……夜影推着二哥的轮椅,二哥抱着筱悠姐的骨灰,从头到尾,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本来淡漠温润的身上透着那样让人无法直视的悲恸。
“二哥,你这样……筱悠姐走的会不安心的!”慕子骞觉得自己劝的有些无力,他自己都是一个对爱情无法潇洒放下的人,又怎么能劝得了二哥?
可是,他不想看着二哥这样下去。
龙昊琰嘴角噙了抹自嘲的笑意,他也不想筱悠走的牵挂,可是,他放不下!
“子骞,你尝试过每天都现在思念中的滋味吗?”龙昊琰轻轻的问。
慕子骞默然,他尝试过,可是,他和二哥的性子不一样,就算在想念,他也能找到让自己纾解的事情去淡忘,或者选择性的遗忘。
可是……二哥就是这样一个淡雅的人,除了忙碌,剩下的……只有想念!
“那是一种明明很残酷……却又让人很甜蜜的事情!”龙昊琰目光轻轻落到珠帘外,看着那些为爱痴狂的人们,淡漠的脸上透着一股复杂的情绪,只听他接着说道:“就像罂粟一样,明明知道会沉迷的无法自拔,却还是对其甘之若饴!”
慕子骞感觉自己说什么,此刻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他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尽数倒入嘴里,任由苦涩的味道在嘴间蔓延……他们三兄弟,说不是亲的都不信,一个个为了爱情执着到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夜影站在暗处,轻轻微叹,本以为今天三少爷能劝少主放下,显然……三少爷也很无力,想着,不免看向一旁倚靠在墙上的风影,眼底透着一抹无奈。
风影看看慕子骞,心中暗忖:一个自己都放不下的人,企图去劝二少爷?
撇了撇嘴,风影暗暗摇头。
日子好似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每个人都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龙潇澈和凌微笑在南非开始着他们全新的生活,慕子骞和苏墨二人仿佛也很忙,虽然结婚了,可是苏墨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而慕子骞也支持她的决定,二人倒是忙碌下的相聚倍加显的甜蜜。
龙昊琰仿佛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平静而没有涟漪,白日会在国会忙碌,每天都会抽空去墓园给宁筱悠换上一束新鲜的花。
要么陪着她静静的待一会儿,要么……会给她讲讲龙岛和国会的趣闻,以及发生的大事件。
“筱悠,宁总事务长递交了退休申请……”龙昊琰用绢帕为宁筱悠擦拭着墓碑,轻轻说道:“子骞不舍得他走,没批!”
淡淡的笑容噙上了嘴角,仿佛看到了宁鹏涛和慕子骞对峙的一幕,“你也知道,子骞任性,宁总事务长估计是要和子骞长期抗战了……”
说着,龙昊琰想要将宁筱悠墓碑一侧长出的草拔掉,可是,他的位置去摘不到,总是差那么一点点……龙昊琰起身,想要操控轮椅到另一边,却又在转弯的时候,被东西卡住,他微微蹙了剑眉,弯腰去拨弄卡住的东西……突然,他手一顿,目光微微一凛的抬头看向侧前方的一颗松树,淡漠的说道:“谁?出来!”
树的后面慢慢的移出了一个身影,唐可可暗暗咧嘴,嘴角扯了个尴尬的笑容,支支吾吾的说道:“参见……参见二殿下!我……是打扫的……”
龙昊琰看着唐可可,温润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他记得这个女孩儿,之前有在silence吧做兼职,小律给他说过。
他一般不太管silence吧的事情,开那个,也不过是当初一时无聊,想要一个精神寄托罢了。
“你去忙吧!”龙昊琰淡漠的收回目光,将卡住轮椅的东西取掉,就往杂草的那边而去。
唐可可缓缓转身,只是,在转身的那刻,依依不舍的看着龙昊琰,微微抿了唇,那样落寞的身影就好像烙在她的心上一样,每多看一次,都仿佛心酸涩一分。
拉回目光,唐可可刚刚想要抬脚离开,最终,还是没有抬起,她又回头看了眼正不太顺利拔草的龙昊琰,忍了忍,没有忍住的回头问道:“二殿下,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为什么你不去看看你的腿呢?我想……宁部长一定也想看到你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