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悠悠对当年的八卦表现的兴致勃勃,笑嘻嘻对莫修影说:“难怪你被退婚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世人还盛传你因为被退婚,恼羞成怒,一时激愤自杀了呢。”
莫修影轻轻摇晃着脑袋,眼神如同古井般无波无澜。
“我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个渣男自杀,这些谣言,不过是家族为了掩饰自己薄情抛弃子弟才捏造出来的。”
渣男?
好吧,凤从悉被莫修影冠上渣男二字,也算是实至名归。
修奕绞着手指,忍不住低声委屈道:“其实说到底还是修奕的错,姐姐要是不为我出头,根本不会触怒家主,更不会在宝昌行受了那么多折辱。”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莫家这样对你我,还有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
莫修影揉了揉自家弟弟的脑袋,眼中破天荒的出现了那么一抹微不可察的柔情。
燕悠悠难得住了嘴,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半晌后她才轻声道:“你倒是看得开。”
玉鲛毯行至半途忽然停住了,原因是有人故意拦路。
凤从悉一身浓浓的黑衣,轻飘飘的站在小舟中间,目光深幽清冷。
他一一扫过玉鲛毯上的人,发现这玉鲛毯上竟没有那消失了近十年之久的人,心中竟有一些失落和伤感。
“凡音尘,她去哪里了?”凤从悉眼里没有其他人,只是盯着凡音尘尘雪白雪白的身子,略带疏离的开口问道。
凡音尘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凤遥,见对方一脸平静,当即低下脑袋,冲凤从悉吼道:“我们主上去哪里了,关......关你什么事?”
“她死了。”凤从悉突然开口,她有意试探凤从悉,眼睛死死黏在了他身上,没有放过他一分一毫的表情变化。
凤从悉呼吸一滞,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捏住,他差点忍不住痛叫出声。
随即他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凉凉一笑,眼里全是讽刺:“她不可能会死的。”
凤沃身上还有着魔族至宝血魂珠,若是凤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血魂珠也必然会有所受损。
依血魂珠多年来被养出来的灵性,血魂珠受损,魔族不可能收不到一点儿消息的。
凤遥心头突然一阵窝火,凤从悉凭什么认为凤沃不会死,当初百鬼和上官凝心带人追杀,若不是那几只从浩渺大陆上带过来的噬鼠,恐怕现在的凤沃就是一具干尸了。
他毫不迟疑的反唇相讥:“是啊,她怎么可能会死,当初赤魔门大张旗鼓的追杀没能弄死她,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死掉。”
凤从悉的目光这才落到了凤遥身上,这个男人他从未见过,可是怎么会觉得如此熟悉呢?
“你又是谁?凭什么说这些话?”他皱了皱眉头,当年的事情误会颇多,这个男人的话让他很反感,连事实都搞不清楚,又凭什么过来指责讽刺。
凤遥来了火气,当年的事情一直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凤从悉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很让人恼火。
他轻哼一声,慢悠悠反问道:“我是她的男人,你说我凭什么?”
“你说什么?!”凤从悉冷冷清清的眼眸之中突然蹿出了一串火苗,他几步走到小舟边缘,眼神似乎是想把凤遥给凌迟。
他都舍不得碰的女人,竟然被这个年轻男人给糟蹋了?
凤从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男人说的话半真半假,也不知可不可信。
这个男人脚下那张玉鲛毯他认得,正是凤沃从浩渺大陆带过来。
这男人一张皮相实在俊美,难不成凤沃就是被这张脸给勾住了心神?
燕悠悠咬牙望向凤遥,心里百般惆怅滋味。谪仙宫主这话说的,都快把她一颗芳心搓揉成麻花卷了。
“宫主不是主上的男宠吗?”修奕站在一边,眨眨眼,再眨眨眼,一脸无辜,丝毫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在某个男人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他只是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话而已,为什么宫主的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为什么那只小舟上的黑衣男人脸上越来越臭了呢?
“她还养了男宠?”凤从悉声音忽的拔高数倍,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平静和清冷。
这下倒好,糟蹋凤沃的不止一个男人,是一群男人!
凤遥看凤从悉气急败坏的模样,顿觉浑身舒畅。他眼珠子一转,心里恶意满满。
“我记得,凤家曾出过一个凤主,是个女人,巅峰时期养了两百五十个男宠。我们家主上现在就是在效仿那个凤主,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现在就是想气死凤从悉,这些年他过的一点都不好,要不是有白遥一直帮扶,他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更不可能站在这里好好的跟凤从悉说话了。
他过的不好,怎么甘心让凤从悉过的舒坦。
“她现在在哪里?!”风从悉不答反问,他觉得,自己再听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下去,心里的窝火会把自己给烧死。他不想在等下去了,他得找到凤沃,听她自己说实话。
这近十年的时间里,他总想着尽早突破九阶极灵界,跻身灵王之境,甩脱八转封灵界的钳制。这样一来,再次见到凤沃时,还能有什么误会是解释不清楚的。
可是,在他拼了命,满心满眼扑在修炼上的时候,凤沃又在干什么?
拼了命的糟蹋自己?放纵自己的欲望?无止境的堕落?
凡音尘突然警惕起来,瞪着凤从悉戒备问道:“你又想干什么?还想带着人欺负我们主上吗?”
凤从悉不屑的嗤笑一声,认真说:“我当然是要去好好调教一番,免得她再继续作践自己!”
这些年他不在她身边,估计没人能压制住凤沃渐长的脾气,她到底还是长歪了。
凤沃有今日,是他的错。
要是他当初让人多盯着点上官族地,也不会让赤魔门一不小心灭了上官满门,凤沃也不会自暴自弃,变成一个浪荡子。
凤遥嗤笑一声,轻飘飘道:“不过就是养几个男宠而已,你有必要小题大做吗?”
凤从悉眼里忽然有了那么一丝光亮,他觉得这个男人说的话八成是假的,哪个人愿意看着自己的恋人左拥右抱玩的不亦乐乎?
这一点,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
“你这男宠倒是少见的大方。”他意味深长的丢下话,转身想去好好的查一查凤沃的下落,这些人鬼话连篇,他是不会再相信了。
燕悠悠见尤子今要离开,连忙开口,大声问道:“尤子今,你为什么总是一身黑衣?”
她就是有些八卦,明明尤子今穿黑色衣服最违和,偏偏几十年来如一日,每次一出现都是一身泼墨般的黑袍。
凤从悉停下小舟,转过身,定定的看着玉鲛毯上的众人。
深思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我在祭奠我死去的初恋。”
凤从悉离开后,玉鲛毯上的气氛很是诡异,众人都有些愣神,似乎是在回想着方才的话。
莫修影抱着心口,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眼底却飞快的划过了一抹悲凉。
她自言自语般的喃喃:“从头到尾,他没有看我一眼。我曾经是他的未婚妻,是差一点成了他妻子的人。”
玉鲛毯上很安静,是以莫修影这句话十分清晰的滑入了每个人的耳洞。
“你们的主上,是尤子今的心上人吗?”莫修影目光扫过众人,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