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白璐开始刷绩点,每天起早贪黑地学,完全不给金邦见缝插针的机会。
期中,考完最后一门。白璐刚到家就被金邦抵在门后。许是憋久了,两人从傍晚闹到深夜。饭也没吃。
清洗完,回到床上,白璐倒头就睡。金邦从背后环抱着她,静静看了好久,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早餐很丰盛。帕斯雀鲜蔬叁明治、生椰拿铁,还有满满一篮的草莓、蓝莓、香蕉和苹果……
怎么……准备这么多啊……嗝~
看丫头羞赧地捂嘴,金邦笑着,用纸巾给她擦嘴。
忘了今天中午要体测啦?给你带点水果,中午估计是没时间好好吃了,下午还有两节课呢,别低血糖了……
体测,对白璐来说就是社死加鬼门关,而且学校要求一个中午测完所有项目……最后,站在800米起跑线前,白璐的腿已经开始抖了。
还没跑完一圈,嘴里就有血腥味了。下腹坠痛到不行,但每次都这样,白璐安慰自己,坚持着,一直熬到重点线。
突然,下肢绵软,像化了的糖,白璐直直倒在跑道边的草坪上。视野和听觉开始模糊,很快,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收到医务室电话的金邦外套都没穿,扫了一辆校园共享单车,硬是骑成了公路车,一阵风似的冲到医院。
检查结果:自然流产。还差几天,胎儿就叁个月了。
金邦强撑着理智,向医务室老师道谢,打车送人家回去。
病房里,丫头面色如霜,手脚冰凉。
医生查房的时候,金邦才知道,白璐有先天心脏病,即使不流产,也不适合妊娠,更承受不了生产。
我多说一句,男医生压低了声音,你是她老公你应该知道的,她太窄了,以后夫妻生活要注意。
送走医生,金邦就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握住她不打点滴的那只手。
不是第一次这样陪她了,但这次,完完全全是他犯的错。心里很痛。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手还握着,金邦在用applepencil沙沙地写字。
突然发现人儿醒了,金邦赶忙放下平板,凑上去一边抚摸脸庞,一边打量,好一会儿才开口:还好么?没哪儿不舒服吧?
没……声音虚的只剩气音。
饿不饿?医院的营养餐还没到,我叫成阳到家里煮了粥,先给你吃点?强压着心痛和哭泣,金邦小心问着。
我……是不是……
嘚嘚嘚房门被敲。
刚一开门,金邦被常贵一把揪住领口。
醒了醒了!金邦压低声音吼道,但白璐还是听到了,而且猜到是常贵来了,可她还不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了。
只是跑步跑到脱力吗?还是……还是……
身下涌出洪流,吓得她掀开被单去看。
血红的大片,吓得她愣了一秒,才大声惊叫出来。
护士先来处理,接着值班医生再来检查。
房里只剩叁人了。白璐枕在金邦肩头,眼睛直直盯着面无表情的常贵,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老师,你不要怪金邦哦……我也有责任……
嗯,你确实有责任,到现在还护着他。快叁个月了没来姨妈还不……一切狠话都闷在心里,开口的时候只剩绕指柔:
瞎说,你有什么责任……好好歇歇,我跟金老师出去说点事儿。
关上门,把人拉到楼梯间,常贵铆足了颈抽了金邦一个嘴巴子。头晕目眩,左脸一阵发麻,很快发热,胀痛。
你他妈的畜生东西,老子恨不得一刀捅死你!!!常贵空攥着拳,像握着刀一样在金邦坚硬的腹部连捅几下。
呵,你最好在我右脸来一下,肿的对称比单肿一边好看些。金邦扯着常贵颈后,就差把他提溜起来。
打归打,骂归骂。完完全全了解了情况之后,常贵冷静下来,问他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我会去结扎的,虽然医生说丫头留不住孩子,但我不能让她再这样了……等丫头本科毕业,我会带她出国。
金邦扶额,眼神在夜色里坚毅。
出国对她自然是好事,可你……你实在让我不放心……
常贵叹了口气,补充道:这段时间,你要好好陪陪她,好好安慰安慰,流产对谁来说都是打击。
白璐仰面躺在床上,眼睛好干好涩,整个腹部翻绞着难受。盗汗。浑身上下即使裹上几层棉被还会嫌冷。
好难受、好难受、觉得要死掉了……
金邦呢?常贵呢?怎么还不回来……
医生说她没有了……没有孩子了……
想着,眼泪如骤雨般落下。
金邦--金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