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最近我经常梦见咱们初遇时的情形,你在崖边望着我,那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你说那是一见钟情吗?”她娇滴滴地问。
柳长言浑身一僵,不知她好好地下着棋,怎么突然说起此事。
他还未想好怎么回答,陶恒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柳长言胸口心脏乱跳,脸红得似能滴出血来。
“我,我……”他结结巴巴地想要回答。
哪知陶恒却伸出了细长的手指,轻轻捂住了他的嘴,让他不要说话。一双美丽的眼睛,痴缠地凝视着他,仿佛他是天下最好看的情郎。
“抱紧我,快……”她将嘴唇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地说,“黄鼠狼就在窗外,但她道行不够,顶多能看出你的真身,却看不出我的。你不与我假意亲密,露出破绽就完了。”
柳长言闻言,马上紧紧搂住了她的纤腰。
“相公啊,我今日见了洪夫人,她夫妻二人如今势如水火,我听着就觉得很伤感。万一将来恒儿年老色衰,相公会不会也娶个娇嫩的小妾,将恒儿丢掉呢?”
“夫人不必多心,他们二人如何,是他们的造化,与你我并不相干。”柳长言配合她演戏,柔情蜜意地对她说,“不论夫人变成了何等模样,我柳长言一生一世都只爱夫人一人。”
两人深情凝视,似一对缠绵爱侣,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
窗外,莹儿看到这一幕,满意地离开,翻身跳上了墙。她以为这位俊俏英俊的柳大人是个贪图富贵的狐狸精,因不甘寂寞来到了人间。
但是只要不坏了她当贵夫人的梦,就没什么值得提防的。
她身后的柳府中,陶恒穿上一双绣鞋,吹熄了蜡烛。房间中变得一片漆黑,柳长言更加紧张,尴尬地坐在床上。
“相公,我们歇息吧。”她袅袅婷婷地走来,坐在了柳长言身边。
“歇息?”柳长言悄声问她,“你跟我啊?”
“相公啊,你莫非是今夜花酒喝多?满脑子都是男女情事。”陶恒掩嘴取笑他。
“那,夫人,为夫的有事要处理,不如你先歇息,我去去就回……”他说罢转身要跑。
陶恒见他吓成这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口,告诉他黄鼠狼精已经走了,不用再继续演戏了。
柳长言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放松了许多。
“若不是你不许我使用法术,何必如此麻烦,做出个幻景逗她就好。”陶恒老大不乐意地说。
“女娲娘娘既然有这规矩,自然就有她的道理。当年妲己滥用法术,祸及忠良,为狐族惹来大祸,要引以为戒。”柳长言立刻板起脸,严肃地跟她说。
“好吧,你是族长,你爱说什么就是什么。”陶恒立刻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灵狐本性肆意放纵,怎么会挑了你这么个迂腐的人做族长?”
柳长言却不觉得自己迂腐,在他眼中,自己是在执行族长的职责,并让陶恒在他面前立约,以后在人间时绝不能擅自使用法术。
陶恒草草敷衍了他几句,打发他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耳根总算落下了一刻清净。
而莹儿回到了洪府房中,轻轻朝睡得深沉的洪大业脸上吹了口黑气,解除了他的沉眠。他翻了个身,将莹儿抱在怀中。
莹儿柔声说方才做了个噩梦,梦到了自己在佛堂中为洪大业供奉的香火断了,结果被惊醒,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可怜又可爱地将洪大业抱在怀中,仿佛他是个宝贝一般。她方才听到陶恒的话,决定趁热打铁,早点把这夫人的位置拿到手。
“爱妾待我之心,无时不让我感动,再多等我几天,待我将夫人的事处理完毕,定然给你个名分。”
洪大业不无感动地抱紧了莹儿。
“莹儿不要名分 ,要与老爷生生相伴。”她欲擒故纵地说。
洪大业更加感动,觉得她是自己此生知己,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
这一晚洪府和柳府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涌动,但总算平安无事地过去。
次日上午,晨光高照之时。陶恒送柳长言出门,耳提面命地叮嘱他不许喝花酒。柳长言唯唯诺诺地称是,在她面前,一扫青丘族长的威风,看得旁边的小丫鬟咯咯直笑。
“你这个小丫头,在笑什么?”陶恒扫了笑得花枝乱颤的小桃一眼。
“奴婢觉得,老爷对夫人是真的好。”小桃忙敛住笑容,躬身回答。
站在旁边的苏喜立刻觉得牙酸,不自觉地咧了咧嘴。
陶恒想了想昨晚的经历,觉得事不宜迟,既然黄鼠狼来她家中偷窥,她也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去洪府请洪夫人来我家吃茶。”她吩咐了小桃一句,摇着折扇,袅袅婷婷地回房梳妆去了。
苏喜见她终于开始干正事了,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但就在陶恒和莹儿都按捺不住,开始实施各自的计划之时,偌大的长安城中,还有一个人也坐立不安。
那人正是当朝权臣九王爷,他正独自在书房中画画。他痴迷地搁下了画笔,望着纸上陶恒惟妙惟肖的画像。
画中美人俏生生地立在春风中,朝她回眸浅笑。
“美人,你可知这世间有一人,初见你时就情根深种,为你朝思暮想,难以自拔……”他自言自语地说,眼底浮现出贪婪邪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