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仇已报,除了要帮祁天美和轩辕天华巩固南国的地位,把安庆宇赶出南国,最后的仇人,就只有安庆宇了吧。
想到这里,轩辕茑萝突然开口问道:“安庆宇那边,你打算如何出手对付?”
冷子修微微一愣,随后才缓缓道:“安庆宇是安国皇后的嫡长子,从小便众星捧月,然而,安国最有才华的皇子,却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安庆生。”
轩辕茑萝自然听说过这位安国二皇子,是安国皇后的嫡次子。
她已然了解到冷子修的意图,半响,才开口问道:“可是有一件事情,你要知道,他们是亲兄弟啊。”
冷子修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反问道:“你以为,安庆宇那样的性子,对待自己的父皇都能狠心,对待一个亲弟弟,还能有多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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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轩辕茑萝轻笑了一声,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祁天凌,似乎要将他看个粉碎。
她一字一顿,寒霜满面的开口道:“不要拿你和轩辕家比,这是污蔑了轩辕家一族。你,祁天凌,你根本不配······”
说罢,轩辕茑萝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账本,狠狠的甩在了祁天凌的面前,一字一顿,泣血控诉,“你看看,这是你那么多年,私自敛财的账本?你以为,轩辕茑萝一死,这个账本便会永远都浮不出水面了?你以为,你做的那么亏心事,便会全部被湮灭吗?祁天凌,你太天真了。你是如何对轩辕茑萝,如何对轩辕家,你心里最清楚。你和越鸿卓勾结,背叛了一直扶持你的轩辕家,随后又和因为利益关系,和越鸿卓撕破脸,走到今日这一步,纯粹都是你咎由自取。”
冷子修上前一步,轻轻揽过轩辕茑萝的肩膀,对着南国老皇帝拱手道:“启禀皇上,我倒是认为,如今子情公主殿下手里掌握了不少祁天凌犯罪的证据,不如这件事,就让子情公主主审,宗人府配合,毕竟二皇子犯了这么多的过错,定然也要好好查一下。”
南国皇帝本来也没想让祁天凌活下去,毕竟这个逆子居然敢对他下毒,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能忍耐了。
但是他也知道,轩辕茑萝和祁天凌之间的恩怨,若是不给轩辕茑萝一个答案,这丫头怕是不肯罢休。
如此,便由着他们闹去吧。
他点了点头,扬声道:“准奏。”
······
一场闹剧,终究在这繁华的宴会中戛然而止。
而祁天凌已然被押往了宗人府,轩辕茑萝站立在那里许久,终究对着要离开皇宫的冷子修开口道:“我要彻夜审讯祁天凌,今夜就要让他签字画押。”
冷子修微微凝眉,看了一眼天色,劝慰道:“茑萝不要闹了,现在时辰已经晚了,而且你已经累了一天,我已经派人严加看管,祁天凌,他是跑不掉的。”
想起了上一次,明明祁天凌已经是瓮中鳖了。可是轩辕茑萝还是没能抓住他,想到这里,轩辕茑萝的心里便是一阵不舒服,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让祁天凌跑了。
轩辕茑萝的眼神,固执而又倔强,她紧盯着冷子修许久未动,半响,她才握住了冷子修的手,嘴角勉强的一笑,道:“子修,这一次,该是我彻底跟他解决私人恩怨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冷子修点了点头,他能明白轩辕茑萝的恨,可是私心里,却不知道为何,他不想再让轩辕茑萝和祁天凌有任何的交集。也不想让轩辕茑萝的双手再一次沾染鲜血,然而只要是她的请求,他都会答应。
“我陪着你,我在宗人府陪着你,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只不过,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冷子修掌心里的温热传来,轩辕茑萝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眼眶一热,点头道:“好,等这件事情一结束,我们一起回家。”
纵然家破人亡,可是她遇到了冷子修,又和哥哥团聚。又为轩辕家平反昭雪,如今,一切的伤痛已经过去,她的确是幸运的那一个。
祁天凌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她的确该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冷子修的身上了。
家在哪里?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啊。如今有轩辕天华,有冷子修,还有祁天美,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想到这里,轩辕茑萝和冷子修携手去了宗人府,对于越泠然要连夜审讯祁天凌这件事,连老皇帝都没有异议,那些宗人府的官员们自然也不敢多话。
刚刚走进去,轩辕茑萝便跟宗人府的李大人开口说了一句,“时辰也不早了,李大人回去休息就好,这里交给本宫,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件案子便会结案了。李大人,不必忧心。”
轩辕茑萝的意思已然没明显,坐享其成就好,别多管闲事。
李大人为官多年,怎么可能不明白轩辕茑萝的意思。听到他这样说,他急忙开口道:“如此,便要多谢公主殿下了。”
轩辕茑萝淡淡的“嗯”了一声,看也没看李大人,便走了进去。
李大人尴尬的一笑,随后对着二殿下微微一拱手,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这个案子,他也不愿意接手。从前越鸿卓当政,那对祁天凌如何都能顺了越鸿卓的意。可是如今,祁天凌就算是再不是,也是皇上的亲儿子。轻了重了,他也不好把握分寸。
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轩辕茑萝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祁天凌才苦笑了一声,声音细若游丝,“你来了······”
轩辕茑萝嘴角微微一动,看不出是喜悦还是伤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是啊,我来了,来看看你这个阶下囚。”
或许是已经经历了刚刚那一幕,如今的祁天凌的神色,倒是显得十分的平淡。他神色宁静的开口道:“我刚刚一直在想,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我承认的确是利用了你。之后,对你尤其冷淡,从你过门之后,我也的确纳妾来故意气你。但是我对你,似乎并没有做过太过对不住你的事情。你为何,会对我恨之入骨?”
祁天凌抬眼看了一眼面容冷淡的越泠然,继续道:“你总是很不对劲,从你嫁给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发现了这一点。你似乎,根本就不喜欢我,从一开始,你就是那么的恨我。可是事到如今,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在和越家的一来一往的算计中,我是一个失败者。这一点,我承认,但是对你,还没至于让你恨不得将我戳骨扬灰的地步吗?如今,我都要死了,能不能问一句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你既然恨我,为何要嫁给我?难道那些年,你口口声声的爱我,都是做戏吗?”
轩辕茑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痛快无比。她俯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野心很大,却愚不可及。能屈能伸,却卑鄙无耻。他极度渴望着权力,甚至于为了权力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忘恩负义。
可为什么前世,她却偏偏没有看清呢?
恐怕连越泠然本尊都是如此,被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吧。
“从前的越泠然,对你的爱,对你的情,的的确确是真心的。她也没有做戏,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拿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做赌注。”
听到她这样说,祁天凌便更加不解了。他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女人,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
从她进门之后,他总是感觉怪怪的,有的时候,他总感觉她就是轩辕茑萝附体。可是有的时候,她又的确和越泠然从前一样,任性跋扈,目中无人。做事情不考虑后果,永远的自私自利。
祁天凌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问道:“可是,那为什么你突然变心了?为什么爱反倒是变成了恨?你从一开始进入息王府开始,便一步步的在算计我,起初,我以为你是生气任性,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你有预谋的算计,不是吗?”
轩辕茑萝嗤笑了一声,用手摸了摸她的无名指。如今,她再也不戴什么指环,偶尔却还是有这样一个毛病。思考的时候,喜欢去摆弄一下指环,没有指环,便去摆弄一下无名指。
祁天凌方才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却不以为然没有多想。
“是啊,你说的都对,也总算是聪明了一回。”越泠然的声音此刻在祁天凌这里,无异于嘲讽。
他咽了一口唾沫,定神瞧着越泠然,似乎若是不知道真相,他根本死不瞑目一般,开口问道:“可是为什么?为了越鸿卓?为了越家吗?”
轩辕茑萝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娇嫩细长的手指,然而微笑着抬起头看着祁天凌,神色冷凝道:“如今你都是案板上的鱼肉了,我也不介意告诉你,越家如今的下场,也是我一手造成的。越鸿卓坏事做尽,更是和皇帝的嫔妃私通,生下了六皇子,害的轩辕家满门,又害死了自己的夫人,他有今天这样的下场,真是因果轮回啊。所以,为了顺应天命,我亲手将匕首插入了他的要害,让他死不瞑目。”
见越泠然沉默,祁天凌还不甘心继续辱骂道:“你个丧心病狂的变态,恶魔,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在这寂寞黑暗的夜里,祁天凌的声音,变得尤其尖锐绝望而又凄厉。
轩辕茑萝似乎已然失去了与他对话的耐心,一个银针飞过去,已然扎住了他的眼睛。
祁天凌显然有些懵,当那鲜血留下来的时候,他才感受到了一股剧痛。
而当他用手抚摸着那温热的液体,拿到眼前看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全是黑血······
这银针有毒,而越泠然,从小便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她倒是尤其喜爱跳舞,可是自从越泠然嫁给他之后,便再也没有跳过舞了。
如今这样的身手,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
这样带毒的银针,这样的身手,他从前只见过一个人用过。
而那个人,就是轩辕茑萝。
眼前的女人,怪不得眼神那么的似曾相识,原来她就是轩辕茑萝啊。
怪不得她恨越家入骨,杀光了越家全家。那是因为轩辕家的下场,都是越家所为。怪不得她那样恨他,因为他也是害死她,还有轩辕家的罪魁祸首。
怪不得,她说天道有轮回······
因为她的回归,就是回来追魂索命的。轩辕茑萝是他亲自下葬的,下葬那一日,她早已经没有了气息。她不可能活过来,除非,她的鬼魂附身到了越泠然的身上。
虽然不可思议,但是这已经是祁天凌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又或许,祁天凌已然不忍再想。
空气中血腥的味道弥漫,祁天凌反应了许久,才终于哑声道:“你是,轩辕茑萝······”
说完这话,祁天凌突然苦笑着,笑着笑着,眼角就呛出了泪水。
“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我也明白,你为什么会从一开始就报复我,这一切,都是你回来之后的复仇,可是你是如何做到的,你为什么会变成了越泠然?”
轩辕茑萝盯着他许久,面色阴冷,似乎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解释。
而祁天凌,自然明白她不愿与他多费唇舌,他只是那样静静的瞧着她,尽管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可是他还是静静的看着她,许久许久······
直到空气中潮湿和血腥的味道,呛得他难受,加上右眼的疼痛感一*袭来,他才怕没有机会再开口一般,弱弱出声:“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并非没有半分情意。当时,若不是你自缢,我是不希望看见你死的。”
轩辕茑萝嗤笑一声,反问:“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他突然盯着大声道:“就算是无用,你也要听我把话说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