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通往京城的密林中,有几队打扮诡异的黑衣人蛰伏着,静等其中一个男子的吩咐。
那男子正是奉命来帮助三皇子的萧潜,不过现在他带的人很少,只是先头部队,要等探明了情况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而且鹰司阁的人其实更擅长暗杀之类的事,所以他们此次前来,并不是要与太子等人正面对上,而是仿照当年之事,暗中做掉一些主要人物,从而来引起大乱。
不过具体能不能做这件事,还是要看目前京中的形势,如果三皇子完全没有胜算,他们又何必把自己赔进去呢?
终于,前方的草丛处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是之前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萧潜平静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波动。
三两个做寻常百姓装束的高大男子从草丛里走出,给萧潜行礼:“属下见过少主!”
萧潜认得他们,是京中各处安插的几人,遂摆手道:“不必多礼,说正事吧。”
于是便有一人禀报道:“少主,城郊已有定北王的两万大军压境,而且据别处传来的消息说,他们尚有部队在路上。”
“那京中兵力如何?”
“只有一万御林军是确定投靠三皇子的。”
萧潜挥了挥手,又让另一个人汇报:“宫中情况如何?”
“回少主的话,宫中一切无恙,只是三皇子那里的宫人已经陆续有了逃跑的迹象,并且都被太子的人给放出去了。而且,谢小姐不见了,好像说是被定北王世子给带走了!”
这里所指的谢小姐自然是谢嘉琳无疑,只是萧潜还未告知底下人谢嘉琳的身份,因此这几个属下看到夏煜晨带走谢嘉琳也并未阻止。
否则的话,就是掉脑袋也在所不惜呀!
“什么?她是被强行带走的吗?”萧潜知道谢嘉琳与夏煜晨素有旧情,故有此问。
报告的人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境,回答道:“一开始似乎有反抗,但是后来确实是自愿的样子,没有被强行逼迫的痕迹。”
那也就是说,谢嘉琳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选择了定北王世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选择了太子,而与自己昔日的夫君秦诀站在了对立面。
“还有呢?”这次,萧潜问的是负责注意三皇子母家陈家状态的探子。
那人立即抱拳答道:“回少主,陈家有点奇怪,自从和定北王派来的来使见过一面后,就暗地里撤掉了所有人。这也是为什么三皇子那边的宫人接连逃跑的原因。陈家一直在三皇子那里设有保护之人,这点那些宫人再清楚不过了。突然撤了人,想必也是没有安全感了。”
是啊,确实没有安全感了,虽然不至于说去投靠太子,但是不掺和进这趟浑水总可以吧!
谢嘉琳会选择和夏煜晨走,多少也是受到了这些宫人的影响吧?
只是她多次只管自己前途,而把对方当备胎,夏煜晨居然还忍得下去,真是出乎他的想象啊!
该说他痴呢?还是说他能忍,必定是成大事者呢?
罢了,也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重要的是,他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浑水不用趟了,三皇子不知怎的失去了所有的支持,他们又何必死撑着和定北王的大军磕呢?
鹰司阁,从来都是暗地里做事,不会明面上与人打仗。
“我们回去吧!”萧潜一声令下,下面的人虽然奇怪,但也依照他的命令做了,一行人有条不紊地往回撤了。
而此时此刻,远在凤藻宫恍恍惚惚了一个多月的陈皇后终于清醒了,她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正处于危险之中,但娘家人居然没有如说好的一样前来相助,这可如何是好?
等父亲进宫来见自己吗?显然已经没有可能了,他避自己还来不及呢!那么,就只能自己去见父亲了。
“来人啊!给本宫找一套素净的衣服,还有帷帽,备马,本宫要去太尉府一趟。”皇后急急忙忙地命令道,事到如今,她也不敢摆大阵仗了,万一太子的人就等着她呢?
宫女领命下去,四处翻找了一会儿,却是找不到一件堪称素净的衣服。毕竟,陈皇后为后已经多年,在未出阁时也是老家得宠的嫡女,哪来的这些个素净衣服呢?
陈皇后看着宫女忙前忙后,却连件衣服都找不到的样子,不禁暗骂她们没用,她实在看不过去了,对着其中一人道:“本宫床头那个箱子,里面应该有件水蓝色的。”
宫女于是又去翻,才终于在压箱底的地方拿出了皇后所说的衣服,看那成色,大约是她做姑娘的时候穿过的吧。
皇后让宫女伺候着穿衣打扮好了,临出宫前却发现外面大雨滂沱,又伴有疾风阵阵,实在不是出行的好日子。
“娘娘,要不改日吧?雨下的这么大,您又穿得单薄……”一边的宫女好心劝道。
“穿得单薄你不能给本宫去取件披风来吗?再说我们有马车,雨下得大又如何!”
“是,奴婢这就去取。”被皇后给骂了一顿的宫女再不敢多说什么,忙去取了厚实的披风给皇后披上,然后上了马车一路颠簸来到了太尉府。
许是还没有撕破脸皮的缘故,所以这宫门并没有如皇后所想的那样难出。
辗转来到了太尉府,皇后被宫女扶着下了马车,透过细密的雨帘,看着这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看着那依旧气派非凡的镶金牌匾,心里却有些凉凉的。
不管见没见到父亲,她已经有些数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岂不是说明诀儿已经被放弃了?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争取一把,为诀儿,也为她自己。
“你是?”皇后站在外面没有进去,又因带着帷帽,离家多年,所以守门的老仆居然没有认出她来。
等到皇后身边的宫女来了句“大胆,娘娘驾到,竟敢无理!”他才反应过来这是皇后,忙不迭地告罪后便把人引入了厅堂。
恰逢陈益年在那里逗鸟,丝毫不见紧张感,闲适惬意的很。
“太尉大人,本宫有要事商议。”皇后摘下了帷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