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语溪问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江深墨被这问话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当然啦。最关心的就是你了。”
尚语溪也跟着笑了起来:“真好。我好喜欢来自江深墨的关心。”
江深墨深情道:“小溪,我一直都很关心你。真的很关心你。所以你一定要对自己好,一定要过得开心。”
尚语溪看着江深墨的脸,问道:“江深墨,你想起多少以前的事情了?”
江深墨一愣,想了想回道:“想起来了一些,但是还是不多,总觉得模模糊糊的。”
尚语溪眨了眨眼睛:“模模糊糊的?哪儿模糊了?”
江深墨回道:“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有的时候回想以前的事情,头会疼。”
尚语溪就这样看着江深墨。
江深墨连忙说道:“不过小溪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回忆。我想很快,我就会想到越来越多的。”
尚语溪喃喃道:“是吗?”
江深墨又问道:“小溪,以前的那些回忆,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尚语溪坚定地回道:“是。如果没有了那些回忆,江深墨就不再是我心目中的江深墨了——”
江深墨问道:“哪怕我回来了也一样吗?”
尚语溪看着江深墨,凝视了几秒,随后笑了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啦。你要是真的想不起来,那就算了——”
江深墨似是有些看不透尚语溪了。
尚语溪朝着江深墨露齿一笑,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你要是真的想不起来,那就算了。”
江深墨看着尚语溪认真说道:“小溪,我不能保证我能想起来,但是我真的会努力想的,我希望我能记起来。”
尚语溪凝视着江深墨,随后说道:“真好。”
江深墨也朝着尚语溪一笑。
尚语溪喝了一口咖啡,喃喃道:“若是你是他,那就好了。”
但是这句话极轻,江深墨并没有听清楚,便问道:“小溪,你刚刚说什么?”
尚语溪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咖啡,有些苦。”
江深墨尝了一口:“嗯,好像的确有些苦。”
尚语溪继续喝了几口。
江深墨时不时跟尚语溪说几句,尚语溪也很认真地听江深墨说着。
过了一会儿,尚语溪看了看时间,对江深墨说道:“我今天休息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业务比较忙,那我们改天再慢慢喝?”
江深墨连连点头:“好!那我送你回去。”
“嗯。”
尚语溪在前面走着,江深墨在一旁跟着。
等到走到行门口,尚语溪停住了脚步:“好了,我进去了。你也去忙吧。”
“嗯。好。”
江深墨朝着尚语溪挥了挥手,便准备离开了。
忽地,尚语溪朝着江深墨的背影喊道:“凌学长——”
江深墨的步子一顿,手一僵。
他愣愣地回头,脸色有些苍白的问道:“小溪,你刚刚叫我什么?”
尚语溪又喊了一声:“凌学长——”
江深墨的手握紧了拳头,脸上挂起了一抹苍白的笑容:“小溪,你——”
尚语溪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情:“凌学长,他死了——”
尚语溪看着江深墨说道:“我忘记跟你说了,也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这个消息的。我们都跟凌学长挺熟的,凌学长还是你的学弟。他在前不久出了一场事故去世了——实在是太遗憾了。”
江深墨这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是啊,的确是太遗憾了——”
尚语溪朝着江深墨挥了挥手:“我进去了。”
江深墨点头:“嗯,去吧。”
等到江深墨离开以后,尚语溪饶了一个圈,坐着电梯来到了顶楼。
尚语溪一直知道这幢大楼的顶楼是个很安静的地方,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来过。
但是今天,她想到顶楼放放风。
她的心情有些闷。
顶楼果然很安静。
从顶楼望下去,能看到来来往往的车辆。
尚语溪看着热闹的街道,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
其实她刚刚骗了江深墨。
她不是休息半个小时,她能休息一个小时。
但是她想要在剩下的半个小时里,安静地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现在的心情有些难过。
难过的时候,她就不想跟别人说话。
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
就这样待一会儿。
一会儿就好。
她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因为她现在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她要是这样回到行里,脑子里定是混乱的,定然是会做错业务的。
她不想这样子。
但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
有些东西,要是不发现就好了。
不发现,还能傻傻地欺骗自己。
不发现,还能装作一切都是没有发生的。
哪怕是假的也好,只要有个信念就好了。
但是现在,这个信念没有了。
被她该死的确认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了。
尚语溪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疼痛了起来。
她看着楼下忙碌的人群,又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这么久,她以为自己等到了。
结果却不想,都是空欢喜一场。
她以为不会发生的,终于还是发生了。
尚语溪能明显地感觉到一种孤独感席卷而来。
那种孤独感,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怕到全世界,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
尚语溪不由得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
尚语溪其实不想哭的。
但是那种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悲,真的好可悲。
忽地,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怎么哭了?”
尚语溪猛地一抬眸,就落入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将他衬得俊挺不凡。
明明是坐在轮椅上的人,为何给尚语溪一种,很高大的感觉。
而此刻的欧文,本想在这儿安静地放放风,看到的就是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狗般可怜兮兮的尚语溪。
尚语溪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都是泪水。
欧文见尚语溪没有回复自己,又问了一次:“你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尚语溪摇了摇头:“没有。”
欧文又问道:“那你为何哭了?”
尚语溪倔强的吸了吸鼻子:“我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