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凌有些不太相信:“小溪,你的意思是,江深墨一年前的事故受伤太严重导致头部受伤失忆了?”
尚语溪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林子然看氛围有些凝重,连忙说道:“唉唉,至少人找到了就是好事情啊!是不是?人活着是第一条,记忆什么的都是小事情,还可以慢慢找回来呀!”
尚母非常赞成:“对啊,就像子然说的,记忆可以慢慢来,找到人就好,这真是一件大好事情。”
尚语溪也觉得能找回江深墨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一想到江深墨失忆了,她的心里就堵得慌。
似乎想开心也开心不起来一般。
林子然想了想说道:“小溪,反正你明天也不上班,要不你把江少叫回家吧?看看熟悉的人,也许对他的记忆也是好事情——”
对林子然这一提议,尚明凌和尚母都非常赞成。
尚语溪想了想,说道:“我问问他吧——”
对于现在失忆的江深墨来说,他们都是陌生人,所以尚语溪并不确定江深墨会不会答应她们的要求。
但是不可否认,林子然说得没有错,若是看一看熟悉的人,也许真的对恢复记忆很有帮助。
尚语溪在走之前自然是没有忘记留mike的电话的,她想了想,便拨通了mike的电话。
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很快,电话就接了起来,一道低淳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尚语溪听到这么有礼貌的声音,顿时有些不习惯,她咳了咳说道:“mike,我是小溪。”
mike的声音温柔了几分:“小溪呀——”
“嗯。mike,你明天有空吗?方便跟我回老家一趟,那里有挺多熟人的,你去看看或许对你的记忆有好处。”
mike想了想说道:“可以呀。不过我明天上午有些事情,下午去来得及吗?”
尚语溪连连点头:“当然可以。”
挂断电话以后,尚语溪松了一口气,连忙给林子然发了一个短信。
刚发完短信,尚语溪就接到了行里的信息,问明天上午有没有空临时要加个班。
尚语溪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因为经理亲自问,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加之明天上午的确没有其他的事情,她便也同意了。
但是尚语溪经过一次落签字和一次被投诉之后,本能地对博丰银行产生了一种排斥,和一种隐隐的恐惧。
她总是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做错事情,这样一来,她就更加不想去上班了。
她甚至有过放弃的念头。
她是不是可以不要这么累,她是不是可以退回来?
反正现在江深墨也找到了,她是不是可以轻松一点?
但是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又告诉自己,哪怕找回了江深墨,该报的仇还是得要报。加上现在江深墨失忆了,很多事情得要她自己来做。
就这样,两种不同的声音拉扯着,尚语溪觉得整个人都烦的厉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自己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尚语溪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江深墨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看到了江深墨还是怎么的,晚上居然梦到了江深墨。
只见江深墨穿着一身黑衣站在寒风中。
寒风中的他显得格外萧条。
看着如此孤寂的江深墨,尚语溪的心口都疼痛了。
她朝着江深墨喊道:“小墨墨——”
听到尚语溪的喊声,江深墨这才回头,俊美的容颜此刻冷峻无比,那双冰冷的眼眸慢慢化开:“小狐狸,你过得好吗?”
尚语溪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眼泪吧嗒吧嗒滚落了下来:“不好,小墨墨,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没有你的生活我再怎么可能过得好?我每天都不开心,我每天都等着你回来。你知道我的那种心情吗?小墨墨,你回来好不好?你赶紧回来!我不想工作,工作也很痛苦,我只想要陪在我的身边——”
江深墨走进了尚语溪,寒风吹来,吹起了尚语溪的头发。
江深墨轻轻地帮尚语溪捋了捋头发:“小狐狸,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尚语溪一把抱住了江深墨:“很快是多久?你不要忘记我好不好?小墨墨,你不要忘记我和宝宝,不要忘掉我们的回忆——我想要你回来,想要江深墨回来!”
江深墨看着尚语溪的眼眸满是柔情,他低头闻了闻尚语溪的额头:“我会回来的,我不会忘记小狐狸的——小狐狸,等我——”
忽地一声,江深墨瞬间不见了。
寒风中只剩下了尚语溪一个人,尚语溪猛地喊道:“江深墨,你在哪里!江深墨,你快出来——”
尚语溪猛地起身,一看,自己还在房间里。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早已被泪水湿透。
原来自己做梦了。
这个梦真的好真实。
尚语溪看了看时间,六点钟,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
她又钻回了被窝里面。
她好像继续睡着,继续做那个梦,她好像再梦到江深墨。
她不想起床,一点也不想起床。
她不想去工作。
她什么都不想做,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她只想待在被窝里,继续沉浸在刚刚那个梦中。
尚语溪闭上了眼睛,试图再进入那个梦,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
但是即使睡不着,她也不想起床,她就这样躲在被窝里面抱着自己。
现在的她,是最脆弱的时光。
现在的她,浑身都很害怕。
她害怕第二天的到来。
她害怕去上班。
她害怕去面对其他人。
她也害怕看到失忆的江深墨。
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江深墨。
她甚至在想,若是江深墨一辈子都找不回记忆,她又该怎么办?
她原本以为,只要找到了江深墨,一切都会好了。
但是她现在才发现,并没有。
她的心里仍旧是空荡荡的。
她的心里的那种害怕仍旧没有消失。
她现在仍然想躲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哪儿都不想去。
她是真的害怕。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在很努力地爬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