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娘肚子里的孩子,证明了她与穆谦早有苟~且,穆眠的诬陷罪是澄清了,可是被墨九娘这个母狗咬了一口,说孩子是他的,说他强霸了她,穆眠郁闷得不行,真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就是被人泼脏水,也是恶心死人。
穆眠那样稳重的人,也骂起了俩老货,没有她们的纵容,墨九娘怎么敢胡作非为?
挡他们婚姻路的,就是这俩老货,祸乱~宫~闱的也是这俩老货,这俩老货是万恶之源,墨家是万恶之源,外戚是皇权的蚁穴,千里之堤毁于一旦的也是外戚。
墨家人务必得除掉,墨景渊现在把持朝政,在他监国之时百般的阻挠。
盛锦妍笑道:“人被狗咬了,还能咬回来吗,人能跟狗一般见识吗?”盛锦妍说完大笑起来,觉得这个比喻也很可笑的。
她一笑,把穆眠的郁闷驱赶跑:“妍儿,你挺会逗人开心的。”
“什么不开心的,皇上是个英明的君主,也是一个慈父,他打了墨九娘两下子,证明了什么,证明了皇上对你的爱护。
他多明白呀!能分清事情的曲直,没有多疑冤枉自己的儿子,你就知足吧,你是最幸运的,两宫太后毕竟不是当权人,就是两个搅家精,她们只是去捣乱的,正事儿是由不得她们做主。
皇上不管宠哪个嫔妃,也没有听信她们的谗言祸害自己的儿女,对你始终如一,这样的皇帝不好找,你只有高兴的份儿,没有悲观的事情。”
穆眠的心态平衡了太多:“你的金玉良言,我心悦服,我没事了!”二人笑着去看望皇上。
皇帝今天没有上朝,墨景渊在朝堂咋呼几句,朝臣就散了。
虽然墨九娘的事让皇帝下令禁口,可是哪样不透风的墙,朝臣自然就有风闻,穆眠都看到了鄙视的眼光看向墨景渊,墨景渊心虚,也没有显什么威严。
他们到了勤政殿,没有皇帝的影子,小太监禀报,说皇帝在寝殿,身体不适。
皇上上火是肯定的,打了半年多的仗,可凯旋而回。想庆祝欢喜一场,却变成了郁闷羞辱的场景,哪个男人喜欢当王~八?莫说是皇帝,一个十分有尊严的开国皇帝,这个打击得有多大,谁都会觉得万分的悲哀的。
能不生病吗?除非是无血无肉的僵尸。
盛锦妍也没有顾得忌讳,跟在穆眠身后进来,皇帝在沉沉的睡着。
这里还算亮堂,皇帝的床榻在南临窗,虽然是银丝绵纸糊窗,雕花的窗棂较密,也挡了不少光线,虽有阳光透进,却显了些阴沉。
皇帝的脸色在这样乌黄的光亮照耀下,显得黄如金钱纸,十分的病态,黄中带阴,阴中带灰白,好像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像花甲垂暮之年。
回京英武神俊,潇洒、意气风发的马上君王,现在,变成了什么?病危垂没之人。
这只是一宿,就天差地别,穆眠焦虑的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一股一股的痛惜,他的心灵虽然不是他的儿子,可是他对他的好,他领他的情,捡了人家儿子的身体,也是要承情的。
盛锦妍也觉得这位老人很让人同情,虽然是皇帝享尽了人间的福,可是他也是用命换来的,马上皇帝,不是坐享其成的皇帝,他也是在战场枪林弹雨里血洗出来的,他才做了六七年皇帝。还是个内忧外患的飘摇朝廷的皇帝,只有操心,也就是多享了几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大福可享,也算一个可怜人。
遇到了穆谦那样一个不忠不孝,乱~伦混账的儿子,这是在要他的命!
盛锦妍摇头:儿女多了有什么用?
他们就在寝殿外等,一等、等了两个时辰。看来皇帝的病不轻,精神这样匮乏,真是让人担心。
到中午皇帝还没有醒来,付六钱吩咐人给太子到御膳房取饭菜,盛锦妍和穆眠俩人就在皇帝的寝殿外用了午膳,继续等皇帝醒来。
直到未时末,皇帝才醒,付六钱问皇帝吃不吃饭,皇帝摇头,他什么也不能下咽,嗓子肿了,嘴唇干裂,一分的食~欲没有。
付六钱也看出皇帝是食难下咽,还得火退退,他端了御医开的清火化郁药,喂皇上喝,皇上摇头不想喝。
这时盛锦妍和穆眠进来了,盛锦妍什么也没问,就跪在皇帝的床前:“皇上,对不起,臣女为了太子的清白,罔顾了皇上的尊严,对不起!皇上,您是马上皇帝,是不要拘小节,心病需要心药医,您想开了,就云开雾散,一片清明。”
皇帝诧然:“这不关你的事,是朕让你审案的,跟你没有一点儿关系。”
穆眠没想到盛锦妍会这样说,她是为了皇上的病快好吧?想让他顺气,难为她了,往自己身上揽罪名,要是现代女,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思想,古代女还是没有现代女的硬气。
穆眠赶紧接过来:“父皇,您别气了,原谅儿臣没有给您看好家,要是父皇在家的话,绝不会出这样的问题,都是儿臣的错。”皇上的手虚弱的动了动,示意他不要说了。
穆眠不太懂皇上的意思,只有闭嘴,皇上示意付六钱给她们安坐。付六钱搬来两张龙凤椅,请他们坐下。
皇帝的声音很低:“六钱,准备一下儿。”
付六钱出去了,俩人都不知道皇帝让付六钱去准备什么,也没有细想,许是让付六钱去拿吃的。
付六钱回来的不慢,一个青玉托盘,黄绸子盖住,打开,逐一的摆到御书案,一块金灿灿的绫稠,有笔有墨,墨并不是黑色的,大夏朝皇帝的圣旨跟别的朝代的不一样,是黄色的绫稠,比绫子厚实,比缎子柔软,这种绫稠是皇家御用专供皇帝的旨意所用,民间没有流行,宫~里的妃嫔,也不许用。
穆眠知道皇帝是要写圣旨,皇帝要干什么呢?盛锦妍不懂这些事情,只是无声地坐着。
皇上让付六钱扶他起来,穆眠赶紧上前:“父皇!您还是躺着好,体力恢复的也快,现在不能劳累,您劳累了几个月,该好好地休息。”
皇上说道:“朕歇得差不多了,有些事情是要忙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朕想得开,不会有事。”
穆眠不知皇上要干什么,只好和付六钱一起扶他,皇上坐到御书案前,付六钱开始研墨。
这是一种杏黄色的墨汁,比绫稠色深,这种墨,也是一种油墨,是永远不退色,洗不掉,煮不没擦不去的永久性的漆油之墨。
盛锦妍站得远点,不能觊觎皇上在写什么,穆眠站在她身边,他也不看皇上写什么,皇上没有让他们回避,他们也得走远点,皇上干什么那是秘密,离近了不好。
皇帝的身体真是很虚,看他写一个字,手有些抖,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驰骋天下的皇帝,一宿就变成这样,让人觉得心痛。
盛锦妍心有不忍,示意穆眠二人往外走出,站在了殿门边。
皇上写了很长时间,终于完成了,他长长的嘘了几口气,放下笔。
示意付六钱召穆眠二人进来:“太子殿下,盛小姐,皇上有召。”
二人进来,走到御书案前施礼:“父皇!皇上!”
皇上吩咐付六钱:“宣旨吧!”
穆眠的心一震:宣旨让他干什么去?他有些愕然地看一眼皇上,并没有问。
盛锦妍也奇怪,什么大事让他们去干,还下圣旨?
付六钱面色有些微苦,拿起皇帝写完的绫稠,站在御书案后就开始念出来。
外边有轻轻的脚步声,屋里的人都没有理会:“唐元帝因身体虚弱,无力支撑朝纲,有太子穆眠年轻有为,智略超常,慈仁宽厚,善待皇嗣,足掌天下,万民之幸。
传位太子穆眠,赐年号兴顺。
曲阳侯府嫡长女盛氏温婉仁善,善恶分明,有辅君兴国之才,朕赐其为兴顺帝皇后。”
付六钱的声音才落,外边就一阵脚步奔跑之声,皇宫立即沸腾。
盛锦妍和穆眠都怔住,皇帝让位?就一个女人的打击,皇帝就这样失落了?意气风发的皇帝还想统一天下呢,怎么会这样怯懦?
穆眠终于回神:“父皇!不可,您还没有统一天下!还没有实现壮志,您才四十岁,您是一时劳累,您没有体弱多病,您还能干几十年,儿臣不能接这个班,请父皇收回圣旨!”
皇上瓮声喝道:“不许你多话,接过圣旨,不要让某些人如意,付六钱,把圣旨给太子。”付六钱把圣旨揣进穆眠怀里。
皇帝郑重说道:“不许你多言,只听朕一个人的。”穆眠也不再多说。
此时皇上的寝殿外已经乱纷纷,皇上也不让人阻拦,先进来的是两宫太后,太后在前,气势汹汹奔了皇帝的御书案,大声质问起来.
盛锦妍和穆眠给她施礼,她不理睬,哼一声,跃近了皇上:“皇上,你这个皇上是怎么当的,母后的话你一句不听,专门听盛氏这个妖女的蛊惑!你多少岁,就禅位一个黄口小儿?你有没有尊长?行大逆不道之事,给我收回传位诏书!否则,我跟你没完!”
皇帝淡然的一笑:“唉!母后,祖宗的规矩能坏吗?这是朝政!”
太后被噎,皇帝的话让她哑口,女人不许参与朝政!堵了她的咽喉,眼珠儿一转,立刻想到了对策:“皇帝只管前朝,为什么管到后~宫来了?”选皇后是太后的事,你管的什么?
皇帝笑道:“太后不知道吗?我后~宫没有皇后,选儿媳妇的任务就落到朕身上,朕不管谁管?”
“你把两宫太后看成透明人儿了?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不会选皇后?”太后大怒抓住御书案,愤愤说道。
“要是玉如在世,朕就不会操这个心,母后,您老了,太皇太后更老了,耳聋眼花的。看不准人的善恶了,要是给眠儿再选一个墨九娘一样的皇后,岂不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朕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朕可是被你们吓怵了。”
皇上的话让太后的脸乌黑,太皇太后接了话茬儿:“皇上,不是墨九娘的错,是荣妃养的儿子强的九娘,跟我们选人没有关系!……”皇上不想听这些,打断了太皇太后的话。
“少在朕的面前提那个失德败贞的女人,到底是谁勾引谁?朕自会查清!”皇上说到这里,,看向殿外,一群妃嫔站在殿外。
“谁有话想跟朕说,进来说吧,两宫太后,赶紧回宫歇着,不用你们操心朝政,还是颐养天年的好,安安稳稳地享清福,朝廷不缺你们的指挥!”话说的柔软,可是绵里带针,两宫太后想发作,担心皇帝不给面子,在一大堆嫔妃面前失了威严。
俩人眼神一对,只要她进宫,还能要不她的小命!
俩人走了,好像是甩手不管了,陶贵人大急,两宫太后不出面,她怎么能阻拦得了皇上,她看看贞妃和淑妃,这三人都想儿子占穆眠那个位置,这要是皇上把皇位传给她的儿子多好,三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可是一个人还不敢上前拦阻皇帝,只有三人携手。
三人是嫔妃们先进来的,齐刷刷地跪了一面:“皇上三思,您还年轻,年富力强,才收复一个梁国,还有一个南诏没有收复,望皇上收回成命,这么年轻怎么能禅位?皇子们还都小,还看不出哪个是帝王之才,皇上不可一时因小恙抛弃臣妾们和皇子们,不能让我们落悲惨下场,请皇上怜悯!”几个人像诵经一样齐刷刷地一句不错的说着,这是已经锻炼了一阵子,措辞都是一样的。
皇上精神不济,摆了摆手:“你们的话朕听明白了,你们先退下吧!”几个人愣怔,没有给她们答复。
皇上说完了也不看她们,几个人还想说,付六钱说话了:“娘娘们退下吧,万岁爷体力不支,不能多言!”
付六钱赶人走了,几人只好退出,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是考虑她们的话了?还是不愿意听?往外赶她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