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忽然低下来的声音,关云锦整个人呆了一下。
“害怕我吗?还是害怕你自己爱上我?”
关云锦双唇颤抖起来,半晌不能言语,只单字的说着“你……”
宋锦源扳过关云锦的脸,让她可以看到自己:“云锦,我爱你。”
接着就是铺天盖地他的气息涌来。
那一夜关云锦不知是如何过去的,脑海里留下的片段,只有宋锦源,疯狂地撕碎了他们身上所有的衣物,蛮横的进入她,关云锦哭了起来,打着,咬着,撕扯着,宋锦源却仍然不肯停下来,只是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云锦,云锦……”
听着他一声声的呼唤,关云锦似乎着了魔魇,渐渐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眼中只能看到瞳孔中的他。
宋锦源脸胀得通红,却只狠狠盯着关云锦,身下动作却越来越激烈。
一切疯狂过后,关云锦沉沉睡去,宋锦源依旧跪坐在关云锦身边,神色阴晴难辨,许久,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缓缓躺下,将关云锦轻轻的搂在了怀里。
醒来时已经接近傍晚,夕阳的红色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关云锦睁开眼睛,一时想不过来自己是在哪里,如今是何时。
等到发现赤裸的上身,以及腰间精壮的手臂,关云锦才缓缓记起,上午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关云锦转过身去,看着宋锦源,他早就醒了,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仍旧搂住关云锦。
“啪”“啪”,关云锦抬手就狠狠地抽了他两巴掌,宋锦源脸颊上立马生出红色手指印。
宋锦源确实生气了,但却只恶狠狠的瞪着关云锦,坐直了身体。
关云锦双眼赤红的瞪着他:“你这个禽兽!”
宋锦源瞅了她半天,忽然不发一言的翻身将关云锦压在身上,不管不顾的封住她的唇。
关云锦恨极,用力的咬了下去,宋锦源身躯一震,眼神变了变,但是仍不松口,任由关云锦渐渐加重力道,直到血腥之味蔓延在两个人的口中,关云锦才松开牙齿,用力推开宋锦源,扭头干呕了起来。
宋锦源撑住上身,看着关云锦,脸色越发阴沉,但始终没开口。
直到关云锦平复下来,疲惫的趴在床上,宋锦源欺身上前,没有让她有喘息的机会,便将她身体翻过来,再次吻上去。
关云锦大惊,拼命推着他,却丝毫成效未见。
宋锦源的下唇已经被关云锦咬出血,但他似乎没任何知觉,只依旧亲吻着她的唇,在她的口腔里辗转反侧,关云锦流下泪来,混合着血泪,宋锦源疯狂的探索着关云锦的一切。
关云锦双手抵在他胸口,眼神死死的瞪着他,但宋锦源手上没停,眼睛里满是不顾一切的疯狂,关云锦忽然从他的对视中看到了一丝绝望,这种感觉让她浑身冷颤起来,渐渐蔓延至心间。
两人就这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睁大双眼,撕扯着,对抗着,也纠缠着,剧烈的喘息着,有汗水也有泪水,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两个人如同搏命的狮子,一个拼命进攻,一个誓死搏杀,激烈的涌动着,是残存的意志。
关云锦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但另一种奇异的感觉,却又再次泛滥开来,在赤红的夕阳沉下去的一瞬间,两个绝望的身躯都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但同时似乎也带有些许满足的声音,接着便重重的摔在了床上,久久不能平息。
再次醒来,暮色已经降临大地,屋子里漆黑一片,关云锦发觉自己躺在一个人的臂弯里,沉思了一会,突地茫然坐起来,不知所措的四处张望,接着被拥入一个怀抱中:“我在这呢,别怕。”
关云锦张了张嘴,没说话,只扭头看着身边的人,虽然只能看得见大体的轮廓,关云锦的心却又狂跳起来。
宋锦源将她搂紧了一些,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朵,柔声说:“云锦,我们别闹了,好好的行吗?”
关云锦回想着今天所有的事情,像是做梦一样,真实的让人不敢相信,而她竟然安稳的在宋锦源的怀里睡过去,宋锦源赤红的双眼,和流着汗的脸颊,忽然就这么闯进脑海里,关云锦想拼命赶出去,心意想到,头便跟着摇了起来。
宋锦源却以为她不肯,依旧在生气,将手臂再次收紧,腾出一只手抬起关云锦的下巴:“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关云锦却怔怔的望着他,流下了眼泪。
原本以为黑暗之中,宋锦源会看不到,他却如早就料到一般,低下头温柔的亲吻着关云锦的泪珠。
“云锦,我爱你。”说完,在关云锦的额头留下深深的一吻,太过专注,忽然让关云锦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这件事如同一个承诺,宋锦源看的极其重要,以至于动作显得神圣无比。
第二天一大早宋锦源便离开了,临走之前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关云锦,郭飞在外面已经急得焦头烂额,昨天整整一天宋锦源都没有离开关云锦的房间,下人试着想去叫他,却一律被郭飞挡在外面,但是纵然郭飞再有能耐,也不能一直拦住那些幕僚们,刚一大早,见到宋锦源不慌不慢的身影,郭飞差点跪下。
汇报清楚后,宋锦源只说了句‘等着’,扭头又进了卧室。
度秒如年之后,宋锦源终于出来了,郭飞不敢言语,急忙跟上,没走几步,宋锦源却摆摆手:“你以后都不用跟着我了,好好保护夫人才是你的责任。”
郭飞心里不忿刚要开口,宋锦源又说:“你保住了她就是保全了我,明白吗?”
最后三个字说的极为重,郭飞沉默了几秒,最终点点头,目送着宋锦源的车渐渐远行。
当关云锦的护卫绝大多数的时候还是比较轻松的,关云锦虽然有时候很反感他一直跟着,但是也不胡闹,她明白郭飞跟了宋锦源多少年,派他来,自然也能明白宋锦源的几分心意。
关云锦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回关家照看生意,偶尔也带着母亲去看看电影,逛街,烫个新式的头发,其余时间基本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不出门,这样从很大程度上来说,让郭飞的工作失去了挑战性,但也确保了稳定性。
除了轻松的时刻,便是不轻松的时刻了,这些情况只有发生在宋锦源回来的时候。
不知道多少次,宋锦源被关云锦连人带枕头丢了出来,门摔得咣咣作响,虽然宋锦源也生气,但却只紧紧抿着嘴唇,眼睛直直的盯着关云锦紧闭的房门,有时候也听他不服气的喊:“这是谁的卧室,你凭什么赶我出来?”
随即关云锦就呼啦的拉开门,沉着脸:“还给你,我走。”
说罢就向外走去,宋锦源却慌忙迎上去,将关云锦拦腰抱起,再重新回到卧室,关云锦也挣扎,有时候巴掌抽的趴趴作响,但宋锦源却似没知觉一般。
听的郭飞心惊肉跳,心里想着,宋锦源也太没出息了些,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堂堂五省司令竟然这样被揍,还不还手不还口,着实憋屈,但他能做的就是赶紧躲开,留给二人清净的世界。
有时候针对这件事郭飞想要谏言,但见宋锦源的一双眼睛扫过来,便没说的欲望了。
但也有宋锦源受不了的时候,偶尔能听到他忽然的惨叫声,接着又是嬉笑求饶的声音,然后是东西砸碎摔碎的声音,还有两人动手打架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有。
每当这时候郭飞就很苦恼,他不知道该上前去解救自己的主子,还是当做没看见没听见。
一旦郭飞碰上一身狼狈的宋锦源,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低着头不做声。
开始几次宋锦源也是十分不好意思,但随着事情发生的次数越加频繁,宋锦源已经可以做到无视郭飞,甚至为了避人耳目,直接命令郭飞只要他在,就离开这座楼,到外面呆着去。
郭飞自然乐意不得,忙不迭就跑下去了。
剩下的时间,便只是感受到楼上叮叮当当的声响,有时候也伴随着女人高声骂人的声音,通常都是‘流氓,混蛋’等的词汇。
活了三十多年的郭飞忽然不明白了,这一切都正常吗?
楼上那个人真的还是自己追随了二十几年的司令主子吗?
郭飞在门口碰见宋锦源,开始的时候脸色沉重如铁,渐渐的阴翳少了些,近些日子来,总算是再次看到往常的主子了,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但是对于宋锦源来说,最不常见的就是情绪的变化,能再次收起心情,说明他已经恢复。
每每见着关云锦,郭飞其实很想问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关云锦又究竟是怎么对待司令的,他们到底在闹些什么,但是这些也只能想一想罢了,借给他万个胆子,也是不敢问出来的。
天气又热了些,宋锦源派人将关云锦的行李收拾妥帖,便带着她去山庄避暑。
看起来,两人似乎又闹起了别扭。
关云锦啪地将杯子摔在地上:“我说了我不去就是不去,你当我是个器物吗?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不去!”
听她这么一说,正收拾东西的丫鬟怯生生的停了下来,看看关云锦,又看看宋锦源。
私下丫鬟们和卫兵们早就嘀咕过,以前只觉得陈赛飞难伺候,但见了宋锦源也都是娇娇柔柔的,即便有时候耍性子也算得上闺房之乐,怎么今天换了这个正经夫人,却比陈赛飞脾气还暴躁?
但她却比陈赛飞好伺候多了,陈赛飞出身舞女,一朝飞上枝头,多少有点暴虐的心理,平日里对待下人从来不假辞色,一旦犯了错非打即骂,可这个对着宋锦源乱发脾气的关云锦,对待下人倒是和气得很,只要不是惹到她,基本没翻过脸,之前有个从前在陈赛飞面前得宠的丫鬟,故意说以前司令对三姨太多好的话,关云锦倒是没发火,直接派人将丫鬟打发了,美其名曰,既然她对旧主如此忠心,就让她继续伺候旧主吧。
郭飞倒是问过她为什么不惩罚丫鬟,关云锦直接来了句:“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多说一句都懒得,既然不好好当差,我撵了就是,何必多费口舌。”
自此之后,底下的丫鬟下人们原本的欺生念头也都全部收敛了起来。
“看什么看,搬!”宋锦源阴着脸低喝了一声,吓得丫鬟赶忙继续低头收拾,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房间。
关云锦气的喘起粗气来,站起身:“我再说一次,我今天哪里也不去。”
宋锦源大步走到关云锦面前,抓住她的两只手,向自己腰间一送,接着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关云锦双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向外掰去:“放……开!”
却始终发不出完整的话来。
良久,关云锦被吻的脸色绯红,气喘吁吁,宋锦源抵住她的额头:“不管我去哪里,都不能见不到你,所以,你必须去。”
关云锦拼命挣着:“放手!放手!”
宋锦源却忽然正色道:“我不放手,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不会放手的,不管你说多少次,我还是这句话。”
眼中是难得的严肃和郑重,关云锦看着他,没了言语。
宋锦源呵呵笑了出声:“我发现你最近总是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被我迷倒了?”
关云锦忙撇过头去,冷冷说道:“你这人好没意思。”
宋锦源却抱紧关云锦,有些自足地笑着说:“我觉得有意思,你想跟我闹就跟我闹吧,我都能受,我知道,你的性子最烈,跟我闹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有的是耐心,保证能把你收服了。”
说完还亲昵的用手指刮了刮关云锦的鼻尖,关云锦皱眉躲开,却没能成功:“我知道了,你当我是你遇见的野马一般,是在熬我呢,把我驯服可以满足你,对吗?”
宋锦源原本满脸的笑意一下子都不见了,关云锦看着他俊美的脸忽然变了模样,心里突突了好几下,依旧没定下来。
就这样看了半天,宋锦源被她气笑了:“你这样是想激怒我吧?你要记得,不管你怎样,我总是跟你生不起气来,有时候生气,也不过是气你不懂我的心,但是我还是狠不下心真的对你生气,见到你,我就什么都忘了,都忘了跟你生气了。”
关云锦颤了颤,谁人说越是无情的人,说出情话越动人。
在关云锦的印象中,也在别人的印象中,宋锦源话少的几乎稀奇,但是他却总在关云锦的面前,这样婉婉的说着一些动人心的话,虽然关云锦总是不感兴趣,甚至不愿意见他,但是宋锦源却坐在关云锦身边,眼睛眨也不眨的说很多话,小时候的事,长大了的事,打仗时候的事,很多很多,似乎要把未见到关云锦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分享与她,平日欢快多言的关云锦面对宋锦源的时候,更多的是沉默,冷眼,以及逼急了的怒骂。
宋锦源也不生气,依旧我行我素,话虽多,但这样直白的情话却是少之又少,除了他说的那句‘我爱你’,几乎再无别的。
今日这般从他嘴中说出,关云锦的心像是被吊在了空中,上下慌慌的,着不了地。
“也许等到有一天,我跟别的女人一样,对你不再这般冷漠,你就会对我生气了,也不会在这里跟我说这些生气不生气的绕口令。”关云锦冷笑着说。
宋锦源深深的看着她,又笑了:“我就知道你也在意我。”
关云锦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又说什么疯话?”
“你这般害怕我对你会改变,不是在意我又是什么?起初我就想到了,你那么怕接近我,但是心底根本就是喜欢我。”
关云锦生气推开他:“我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转身要走,却被宋锦源拉回来:“你这是又被我说中心事了,害羞了!”
关云锦待欲动手,宋锦源却动也不动的站着,双手不松,依旧抱着关云锦:“你又要给我耳光?真是可笑,我宋锦源这辈子,也就在你手下挨过揍。”
关云锦一听便愣住了,手搭在半空中,收也不是,落也不是,一颗心又酸又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