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桂随着蒹葭和绿莲的搀扶进了婚房。
从晌午开始一直到黄昏,便再也没人进来过。
蒹葭都有些累了,揉揉肩膀,上前小声问:“小姐,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嗯。”芝桂点点头。
“小姐等着,蒹葭这就给小姐弄些吃食去!”蒹葭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经过绿莲身旁,对绿莲说:“好绿莲,帮我照顾一下小姐,我去去就来!”
“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见绿莲应了,蒹葭才跑了出去。
蒹葭一出去,芝桂立即将红盖头拿下来,喘口气:“她终于出去了!闷死我了!”
“小姐!”绿莲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帮着芝桂盖好盖头:“万一蒹葭回来,或者被宫青公子撞见可怎么办?!还是委屈小姐再盖一阵子!已经是黄昏了,晚宴应该马上就会结束了!”
“好了!”芝桂瞪绿莲一眼,又叹口气:“我不过是喘口气罢了,这就盖上了!”
话还没说完,蒹葭就冲了进来!
原本,她是想回来问问她家小姐可有什么想吃的,没想到却听见芝桂的声音!
怪不得整个婚宴上蒹葭都没看见芝桂,还想着问问绿莲怎么不见她?可是身体不舒服?
呵,没想到,芝桂竟顶替了自家的小姐!
“芝桂!”蒹葭满腔怒火,心中烧的正旺,她伸出手直指着她的鼻尖问:“你把我家小姐藏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是不是你顶替了我家小姐?”
绿莲吓得打了个哆嗦,生怕她这一嚷嚷整个清幽谷都知道了!赶紧上前握住蒹葭的手,安抚道:“蒹葭,你别着急,听我说,你家小姐她…她…是她求着我家小姐来顶替她的!”
“什么?!我不信!你,你不要骗我!”蒹葭睁大了眼睛,很是惊讶。
“我怎么会骗你呢!”绿莲大脑极速运转着!
反正连翘不在,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芝桂初初见蒹葭撞破了这件事,已经起了杀心!她将藏在手里的银针暗暗露出来,随时准备一针毙命!
可是此时,她发现绿莲的这个法子还不错,便收起银针站起来。
她眼睛里含了泪,两步上前握住蒹葭的手,抽噎道:“你若怪我,便怪我吧!是我没有劝住连翘妹妹,她说她梦里得那双眸子折磨的她不得安生,她说她要去找那双眸子的主人,我,我实在不忍心看她煎熬,便应了她…”
“人世间能有几份缘分,是天定的,那人能在连翘妹妹的梦里守着她,我实在是,不忍心分离他们,蒹葭,你可怪我?”见蒹葭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芝桂又急急的说:“蒹葭,你要知道,这是你家小姐的心愿啊!”
“我家小姐···可是,初初知道她与宫青即将成婚的时候,我家小姐也是欢喜的!而且,小姐说,说那双眸子早就已经消失了!怎么会,忽然又决定去找他了呢?我不相信!而且,那日你来浅夏居,我家小姐根本就不想见你!”蒹葭越说越觉得芝桂是在骗自己,越说心情就越激动,伸手直指芝桂的鼻脸:“是你,是不是你将我家小姐的逼走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蒹葭你别胡说!”绿莲见芝桂脸色铁青,心里害怕的很,便拉拉蒹葭的衣袖,对她使个眼色。
蒹葭却不知道绿莲这是何意,满腔的怒火积压在心头,断然道:“绿莲,枉我如此信任你!你们主仆,太过分了!我要去告诉宫青公子!”
“不可!”绿莲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是蒹葭走的太快,她什么也没抓到。
而芝桂已经将藏在手心里的银针射了出去。
芝桂的针法极准,一针就没入了蒹葭的脑袋。
蒹葭晃了晃身形,便如同没了生命的落叶一般,跌落在地上。
“蒹葭!”绿莲立即转身跪在地上:“小姐,蒹葭不能死!蒹葭若是死了,宫青公子会怀疑的!”
“哼,只要过了今日,她便没什么大用处了!”
“可是,今日是小姐大喜的日子,实在是不适宜见血的!”
“嗯?”芝桂略一思索,点点头:“说得对,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不该见血,那就改日吧!绿莲,将她拉到后院的柴房去吧!”
“是!”
绿莲将蒹葭扶起来,背着去了柴房。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现在先锁住你,等晚上的时候,再将你放出去!”
蒹葭强撑着睁了睁眼,又晕厥过去。
绿莲叹口气,不再管她,回了屋内。
不过刚刚跟芝桂复了命,宫青便推门进来了。
绿莲一惊,赶紧将盖头给芝桂盖好,然后慌张的过来行礼。
宫青心情好的不得了,根本没有注意此时他的新娘已非连翘,还玩笑着问:“咦,怎么是你在这里帮忙?蒹葭呢?”
“今日这边忙不过来,我便过来帮忙,蒹葭出去给小姐寻吃食去了,大约,过一会子就回来了!”绿莲回道。
“嗯,今日是忙的很,你能过来帮忙,翘儿想必是高兴的!好了,你去吧,这里有我呢!”宫青点点头,示意绿莲可以下去了。
绿莲皱了皱眉,还是欠欠身,应道:“是。”
绿莲出了房门,又将门从外面关好,屋子里就只剩了两人。
宫青站在外间,远远地看了内室床榻上的人好一阵子,才过去坐下。
“没想到,今日,我终于得偿所愿,娶到你了。”宫青低头一笑,又偏头看着那大红的盖头:“翘儿,此时,我竟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你,你可欢喜?”
大红盖头下,芝桂点点头,又清了清嗓子,喏喏的说:“我欢喜。”
“欢喜就好,欢喜就好。”
宫青说着,就要去揭那盖头,芝桂心下一紧,赶紧握住宫青的手。
“怎么了?”
“灯,灯太亮了!”
“呵呵,怎么,”宫青闷笑出了声:“还害羞啊!你都要成为我的人了,有什么害羞的?”
芝桂还想说什么,宫青已经将盖头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