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侍女。”
他如此回答。脸色淡定未变,一点儿也没有被戳破心中龌龊事的模样。
虾虾有点信了,但还是追问一句:“大半夜下楼见侍女吗?”
“有事汇报,自然不分时间。”
对于虾虾,墨铭不想骗她什么,只不过打从心底不想说出他找一根‘海底针’来分析另一根‘海底针’的事实。
虾虾看着墨铭,半晌后,还是信了。
“那睡觉吧,我困死了……你抱我。”
所有的心结都消失以后,疲惫感一拥而上,全都挤压在心口,让她恨不得睡到天荒地老。
虾虾睡实了,甚至于没有考虑过这是夜里,一个人睡觉害怕什么的。
墨铭安静的躺着,看着她安静熟睡的眉眼,惊叹于一切都来的太快。
现在……她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了吧?
不,还差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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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虾小猫终于肯离开床,看来之前的那次确是累坏了,只不过是为了装出不在意的模样而强撑着。
现下睡足了,虾虾开始捞本使劲儿的吃起来。
绝对不是一份半份能满足的了的小胃口,吃的店小二哑口无言!
最后吃饱喝足,一切的人生大事全都解决了之后,她开始不停的追问墨铭。
“二伯,你什么时候娶我?”
心结散了,这话问的就一点也不感到尴尬了,虾虾挂在墨铭身上,眉开眼笑的看着他。
她的长发因为轻轻的磨蹭而吸附在他身上,再加上那看着就仿佛一片晶莹水雾的眼眸,让他一阵阵难以克制的躁动。
真是个撩人的小家伙。
某人觉得之前的苦都没白吃,简直没有更舒爽!
然而……娶她的确是认真的,重点是,现在不行。
后宫那千八百个蛇女还没有解决。
上次虽然问过,虾虾说不在意,但就看她对沐霖的反应就知道,根本是说假的,不解决以后哪有好日子过?
他还不想结婚当天新娘就跑了……
虾虾看到墨铭迟疑了,很疑惑:“怎么了,二伯?”
“不娶。”他回答的斩钉截铁。
“诶?”虾虾纳闷儿他得反复无常,但看他没什么推拒的意思,故而撒起娇来:“二伯~你都答应了嘛~”
“嗯……”墨铭被蹭的心痒,只能找了个借口拖延:“我要娶的是虾虾,不是小侄女儿。”
虾虾这会儿智商恢复到了正常水平线上,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且因为已经彻底认知了这人必定是以后的丈夫,所以脸皮也厚了一点。
只是稍微的沉了沉心,就小声唤了一声:“墨铭……”
如同小猫爪轻轻的挠过心口,可随之而来的,是借口的破灭。
上次那么困难也没叫出来,这次倒是快!上下嘴唇一碰,叫的……这么乖巧。
回想起来,他的心更是酥麻的受不了,已经开始明白自己未来一定被这个女人抓在手里逃脱不开。
墨铭叹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忽而想起腾蛇血脉中的臣服,雌性比雄性浓郁的多。
一般来说,雌性腾蛇认定伴侣之后,无论什么性格,都会主动服从雄性说的话。
雄性腾蛇对雌性腾蛇没有臣服,但对人类有。
虾虾处于两者之间。
所以他们俩属于一种奇妙的相处状态,互相吸引,并且听从指令。
墨铭血脉更纯,所以他处于下风。
但现在的关键点不是这个……而是……
“墨铭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嘛。”
虾虾略微挑眉,若有似无的撩拨他的心思。
看着父母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多年,早已无师自通。
这让墨铭恨不得说:立刻娶!
可还是要淡定!
“乖,咱们不是说了先玩两天么,再过个三两天就娶你。”
“好。”
虾虾无条件相信,笑的高兴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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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蛇族长老收到召唤,在客栈开了一间上房,密谋商议后宫之事。
“启禀蛇皇,自古以来就没有后宫被遣散的规矩。”
墨铭心头烦乱:“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是啊是啊,您也知道,对于雄性来说,雌性是责任,也是所有物。即使放置不用,也得饲养。更何况您是蛇皇,是代表,不能明知故犯,您遣散后宫蛇女,族中雄蛇若是胆大效仿,届时可就不好收拾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蛇皇。”
墨铭也立刻懂了,腾蛇不多,但寿命很长,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项规定而绑缚在一起的。
因为天性,雌性一般情况下都是遵循雄性命令而生存,有个体贴的丈夫什么都好说,若没有,也就和长老说的一样,只是所有物。
那些适应了家庭的雌性突然失去雄性,也的确不太好生存。
“对嘛……!”另一位长老附议:“您迎娶蛇后与后宫诸人没有关系,就放置着也是可以的嘛。”
墨铭想过这个解决方式,和虾虾说清楚,就那么放着,但他还是比较想永绝后患。
因为他难以想象大婚当日,虾虾见到朝见自己的‘妹妹’那么多,会有什么反应?
她还小,性子没定,再加上父母影响,绝对受不了这个。
墨铭已经没有耐心等她再长大点,更何况,虾虾也等不及了。
长老们走了之后,墨铭思付良久,趁着夜色还没落,嘱咐虾虾自己在房里别出门,留下几条腾蛇侍卫悄悄守着,而后火速回了族内。
召唤了后宫诸女询问,有多少人愿意离开蛇族,到外面的世界去,找个妖精或者人类丈夫标记了生活下去,也比在蛇宫之中老死终生的好。
此话一出,蛇女们面面相觑,安静许久。
随后是千人呐喊:“妾身自当终生效忠蛇皇,绝不二心!”
墨铭的脑袋被震得嗡嗡响,差点吐血而死。
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
然而众蛇女心中想的是:开玩笑!老祖宗的命令就是小心伺候丈夫,此生都不得有二心,更何况是蛇皇,有了二心的都变成枯骨了!
谁敢呢?
良久,人群之中站出一名女子。
青衣黑发,语笑嫣然。
“妾身愿意一试。”
众蛇女皆倒抽一口冷气,目光都看着她。
站出来的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沐霖。
和墨铭从小一起长大,却意外被墨倾选给了当初要张罗着选妃的韩墨鱼,墨铭接替之后,便身兼二职,以朋友之身相处。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如何化解难题,此时便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让墨铭最头疼的事。
同样的,因为变故,这后宫之中很多女子都未曾被宠幸过,其中还包括更在墨倾手里承宠一两次就失去吸引力的女子。
二话不说,墨铭放了沐霖离开,赏了银钱和嫁妆回家去准备行礼离开。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万事开头难,就是有了头,一个被善待的例子,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孤苦之人开始心痒痒。
最先站出来的是最老一批的蛇皇妃子,也就是墨铭父亲的女人。
当她们纷纷离去之后,又有不少蛇女鼓起勇气离开。
如此,还剩下二三百人。
仍旧咬死了伺候蛇皇,绝不二心。
这些女人大概是觉得,走的人越多,剩下的就越少,产下小皇子的几率就越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剩下的便是追求荣华富贵的,赶也赶不走。
墨铭甚是头疼。
但瞧着时间已经快要天黑,这边无论如何也得放下,他得赶往客栈陪虾虾睡觉。
若是这些蛇女知道蛇皇来去匆匆风尘仆仆只为了条十五岁都不到的混血幼蛇,怕是会疯。
出口处,沐霖遇到了正要离开的墨铭。
沐霖背着小包袱上前一步,轻声呼唤:“蛇皇留步。”
墨铭驻足:“有事?”
她温婉一笑:“自然是有的,奴婢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蛇皇大人,不知您有没有时间听上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