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玥没有想到自己又这样幸运地中枪了,或者说,除了莫婉蓉之外,她还真是不知道这皇宫里她还能被什么人这般忌恨。
再次完全清醒过来,又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与其说她是自然醒的,倒不如说她是被饿醒的。正是午餐时间,司徒漠怕她醒来时饿着,便早早地让桃花将午膳备好,于是待苏晓玥甫一恢复了知觉,那菜香味便对着她扑鼻而来。她不禁暗自呻吟一声,难道是因为身上的毒慢慢解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她分明不是那贪吃之人。
“娘娘,您醒了!”苏晓玥醒来,照顾在一旁的桃花自然是最开心不过的。
苏晓玥也没多少力气去应她,只在她的帮助下坐起身来,而后略显虚弱地说道:“我要用膳……”苏晓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饿死鬼投胎的潜质。
“是,娘娘!”桃花闻言眉开眼笑,“皇上果然是有先见之明。”说着,便是屁颠屁颠地微苏晓玥张罗开来……
苏晓玥醒来的消息自然是很快便传到了司徒漠的耳中,彼时,他正恼心于朝廷上的琐事,听闻她醒来的消息,便是惊喜地将奏折扔到一边,甚至也不管那还在外等着召见的大臣,便直奔苏晓玥的寝室。于是,当他踏入苏晓玥寝室的门槛时,见到的便是苏晓玥在桃花的伺候下悠然进餐的模样,他从未见她像如今这般好好地吃过东西,不知为何,这样的画面,他竟不想去打破。
“皇……”一旁跟着的太监正要开口喊话,谁知,司徒漠却是扬手阻止,而后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那太监愣了一下,而后识相地乖乖地往后站开。
处于刚清醒和饥饿状态下的苏晓玥自然没有注意到司徒漠的到来,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的,只是在用餐过后她骤然问起桃花他在哪儿时,桃花才将他来过的事情与她叙说了。她自然是有几分惊讶,但也莫名地觉得尴尬——也就是说他看到自己狼吞虎咽吃东西的场景了?
之后不久,司徒漠和万俟宏便一块儿来了,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她体内的毒,这一番折腾下来耗的时间也不短,苏晓玥自然地表现出不耐烦。
“鬼医先生,难道这也难到你了?”苏晓玥冷冷地盯着万俟宏道。
万俟宏闻言便轻笑,“你的耐心怎这般不好?”
“所以呢?”苏晓玥皮笑肉不笑地死死地盯着他。
见她目光泛寒,万俟宏便直接道:“看来这一次的药没有错了。”
“毒已经解了?”兴奋的声音响起,显然,这不会是苏晓玥的,而是那坐在一旁的司徒漠问的。
苏晓玥转头看了一眼司徒漠那眼底散发出来的光芒,而后又回过头来看向万俟宏。
两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万俟宏自然是不敢不好好说话,“并未完全解,但是很明显已经减轻了不少。”
“那么,之前她体内……”司徒漠并未兴奋过头,猛然便想起之前苏晓玥不知不觉被人暗中下黑手的事。
万俟宏点点头,扬唇一笑,“我鬼医之名岂是白叫的!”
苏晓玥不禁侧目,如此自信张狂的回答,不让人不多看一眼都难。不过——
“是谁做的?”苏晓玥冰冷的声音响起,目光却是对着脸上同样凝重而阴冷的司徒漠。
“你只管安心将养身子,其他的事情我来办便可。”司徒漠却是没打算将答案揭晓的意思。
苏晓玥眯起了眼,她向来是睚眦必报,而且喜欢亲力亲为,眼前的司徒漠也是清楚不过的,如今他却这样说,那么——
“好!”她一口应下。她不会认错司徒漠眼底那嗜血冷酷的光芒,只要知道那人的下场不会好就行,“我只有一个要求。”
“有何要求?”司徒漠挑了挑眉,问道。
苏晓玥缓缓地扬起唇角,而后森冷地说道:“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这个自然!”司徒漠想也未想地点头笑答。
苏晓玥点点头,如此,她便不去管那人是谁,反正永远都不用再见面,又何必破坏了自己的心情呢?
看着他们的一对一答,万俟宏又是好笑,又是心酸,他与苏晓玥永远都不可能会有这样的默契。
接下来的将近半个月的内,苏晓玥都处于安心养身体的状况之下,每天都有好吃好喝的为她准备着,当然,还有那少不了的苦死人不偿命的汤药。除了吃之外,苏晓玥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睡觉。于是,这十几天的时间里,苏晓玥感觉自己的体重似乎都在飙升,苏晓玥也第一次有了要减肥的危机意识感。既然要开始减肥,这吃的分量自然也就减少了,可这一减少,立刻便引来了司徒漠的不满。想也知道,她的身子处于康复状态中,该吃吃该喝喝便是身为一个病人该做的事,可偏苏晓玥不乐意这样做,非但不好好调理身体,居然在这样的关头说要减什么肥,这如何不让司徒漠恼怒?于是,一场争执在所难免。最后,因着苏晓玥一不小心头晕倒地,这场争执才算有了胜负的结果。
“现在你该听我的了吧!”待苏晓玥醒后,司徒漠便是冷着脸对着她沉声道。
头还觉得有些晕的苏晓玥自然是一时脑子短路,想不出任何的话来反驳。而当她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错了机会。
时间依旧悄然走过,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苏晓玥终于是好了个七七八八,除了身体依旧不怎么强壮之外,她全身上下便再没有任何的毒,因此,她也算是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好不容易,在穿越之后,她身体里那些不该有的东西都清清除干净了,接下来,她该盯着的就只有一个人、一件事了。
在苏晓玥还未将体内的毒全部都解了之时,关于她未来归宿的问题,司徒漠和万俟宏便在心底思忖了无数遍,然而,他们谁都没有办法猜透苏晓玥的想法,所以也只能两手抓,既要担心她是不是会撇开他们自行离开,又要担心这皇宫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要害她,故而他们的神经都绷得有些紧了。
“司徒漠,我是不是该离开了?”苏晓玥抬眼看向对面那坐得稳若泰山般的人,冷冷地发问道。
“不!”司徒漠的声音瞬间拔高了许多,“除了我的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
苏晓玥蓦地轻笑:“司徒漠,你难道还想再多毒我几次?”
这俨然是踩到了司徒漠的痛处,他的脸色便是瞬间变了,“再也没有人敢如此做了。”
“你要我如何信你?”苏晓玥缓缓地开口,抬眼看向司徒漠,“待在皇宫里的哪一天我不是危机重重?这一次是一个,谁能保证下一次不是群起而攻我么?”
“爱妃,谁也不能将教你从朕的身边夺走。”司徒漠倏地扬唇轻笑。
苏晓玥冷笑一声,“司徒漠,你何必自欺欺人?”
司徒漠愣住了,半晌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自欺欺人?他司徒漠怎可能是这样的人?他又怎么会做这样毫无尊严之事?
可若不是自欺欺人,为何他又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表达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