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轩刚才还昏昏沉沉的,虽然不明白魏婷妤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牢里,并没有深思,可当她说她会帮他时,让他顿时惊醒了不少。
一个舞姬能怎么帮自己,她却信誓旦旦的,不像没有把握的样子,那是什么让她这么地有信心,即使她冒死进谏也未必有什么效吧。
忽然他想起刚才那公公称呼魏婷妤做“小主”什么的,还对她挺恭敬客气的,难道……
程洛轩的眼底流露出疑惑的神色,艰难地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能救我出去吗……凭什么……”
魏婷妤知道程洛轩疑惑些什么,想到那原因,心里绷紧了一下,却还是心平气和地道:“就凭本宫是魏美人,凭着皇上的宠爱,本宫能救你。”
程洛轩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她,虽然已经猜到了大半,可从她的口说出来,程洛轩还是愣了好一阵。
说出这样的话魏婷妤也很看不起自己,更何况是程洛轩,自己没多少天前还死赖着人家,没多久却又以获得皇上宠爱为傲,可要是她能帮程洛轩脱险,即使自己被他瞧不起,她也认了。
“想不到……”程洛轩淡淡地摇头,他想不到之前还冷漠地把别人赶走,可当自己有难时,她还是会冒死以相救,虽然中途是有那么喜剧化的演变,可他还是感激她的,毕竟她的确是找到了更好的对象,他没有一丝的后悔,只是弱小的生命总是控制在那些强大的人的手里。
他没能奋发迎娶潇茹,他不能那么快就死了,于是他转而认真地瞧着魏婷妤,道:“史顺容娘娘这次滑胎如果是药物导致的话,必定是长期接触或者使用了那药物才会滑胎的,而我的安胎药没用丝毫的导致滑胎的成分,不过证据估计早就被毁掉了吧,那只能从她房间着手,看有什么东西容易导致滑胎的,比如麝香、藏红花等,要是经常吃螃蟹、甲鱼、薏米等等都是有可能导致滑胎,你可以先诱导皇上带人去她房间看看有没有相关的东西,或者问御厨有没有经常做些什么东西给她吃。要是找到了,我便可以得救了。”
魏婷妤默默地记住程洛轩说的一连串的东西,沉思了一阵,咬了咬牙后对他说:“你要忍住,要等本宫的好消息。”说完魏婷妤便用双手抓起裙摆,快步小跑地出去。
魏婷妤小心翼翼地离开天牢后,便马上回去后宫找事件中的史顺容。
通传过后,魏婷妤进入了殿内,姿态仍旧优雅怡娴,可她已经五观六路,用余光把整个殿内的物品都扫视一遍。
可发现屋内四处挂着史顺容自己著作的墨画,每幅都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而没有发现其他的盆栽之类的。魏婷妤入内后发现史顺容虽然看上去面色苍白,羸弱无比,可她还在案上拿着毛笔蘸着墨水准备画画,见着魏婷妤才停了下来发,放下手中的毛笔。
“婷妤见过史顺容娘娘!”魏婷妤恭敬地向史顺容躬着身行礼。
“妹妹,起来吧!是什么风让我们皇上最得宠的魏美人吹来呀!”史顺容一直淡薄名利,皇上不来时,她还能天天画着自己的画,怡然自得,即使有了龙胎也没画画让她来得舒心。
可她就是不明白,她平常也没招惹谁,怎么就有人要祸害于她呢?今日正得宠的魏婷妤来看她,感觉就是像来看她笑话般四处张望,她便不疾不徐地调侃着。
“哪里的话,婷妤只是想关心一下娘娘的身体情况而已。”魏婷妤对她的话毫不在意,走近旁边还未完全干透还放在一旁椅子的水墨画看去,一阵芳香清幽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更加精神起来,她不禁感叹道,“真香!”
原本还带着一丝敌意的史顺容,听了她的话,便自豪地道:“当然香,本宫可是放了麝香的,这样本宫的画便可以保存得更加持久了……”
“麝香!”几乎同时,魏婷妤和史顺容异口同声地道,四眼相看,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想不到,是本宫的爱好让孩子离开本宫了……”史顺容知道真相后,当即泪如泉涌,惭愧着自己的愚昧。
魏婷妤也想不到这案件那么容易便破了,可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是自己真的出面,可能会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便道:“听说程御医是因为娘娘的事入狱的,那娘娘是否应该向皇上澄清一下呢?”
正哭得悲伤的史顺容,听到魏婷妤的提醒,忽然止住了哭泣,她的确是差点又害了另外一条人命,便感激地道:“谢妹妹提醒,本宫马上就过去告诉皇上。”
“那既然这样,婷妤也不打搅娘娘了,就此告退。”魏婷妤在最好的时机退了出来。
当梨花带雨的史顺容来到杨广面前时,杨广已经听到德桂低声地告诉他,魏婷妤在天牢出现,出手相助程洛轩的事情了。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一时沉迷墨画,像往常一样把麝香研于水墨之中,忘却了自己还有身孕不能触碰麝香,以至于……皇上都是臣妾的错,就放了程御医吧。”史顺容一想到失去的孩子,又哽咽不止,提到程洛轩的时候却显得苍白无力了。
“你们都中了什么邪呀,都在为那程洛轩求请!”杨广知道没有办法治他死罪,可与各妃嫔关系不纯这点,就足以赶走他了。
“皇上,臣妾说的都是事实,今天忽然闻到那笔墨中的香气,才回想起来的。”史顺容对杨广的回话有些意外,还有些害怕,便解释道。
“德桂,传旨下去,程洛轩因与各后宫佳丽行为不检点,把他放逐塞外,不得再回来!”杨广仿佛没有听到史顺容的话,径自地下旨处罚。
“皇上……”史顺容喊了一声后,怕杨广会无故定自己的罪,便忽然竭声。
“喳!”德桂领命后便马上直奔天牢,传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