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周雨突然不想再做那个梦了。可是,这做梦可由不得人想做或不做。所以,周雨也只是想了一下子。
好吧,没走一刻钟,周雨又困了。可是,这样吃睡,吃睡的,真的好吗?
周雨坚持着走。
“小雨,累了?”南宫洛看周雨的脚步越来越慢。
“嗯,好困。”周雨又走了半刻钟,已经达到极限了,眼睛又睁不开了。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南宫洛扶了周雨就往回走。
没想到,周雨在路上就睡着了。南宫洛只好抱起周雨回了屋子。
回到卧室,南宫洛轻轻地把周雨放在床上。结果,一转头,竟然发现周雨的眼角有着晶莹的泪珠。
这是什么梦?竟让小雨如此伤心。而且那种伤感好似透过梦境感染到了南宫洛一般。
现在,他见不得周雨伤心,更见不得周雨流泪,就算是知道她在做梦,都恨不得摇醒她。这样,她就不会伤心了。
可是,她才刚刚睡着,怎么能就马上摇醒呢,那太痛苦了。更何况,小雨还怀着身孕。
南宫洛在这里急得左不得右不得,看着周雨眼角的泪珠越来越多,突然就伏身上前,吻掉了那流下的泪水。
然后,一点一点把脸上的泪吻干,直到周雨的眼角不再流出眼泪,南宫洛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只是,他怕一会儿周雨还会有情况,就没走,直接躺在周雨身旁,还握住了她的手,两人相拥而眠。
梦中的周雨已经被心雨仙子的伤感感染,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当泪水越来越多时,突然感觉心一暖,泪水竟慢慢没有了。
周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看到的事情很伤心,这会儿她觉得心暖如春。
而心雨仙子没有告诉云霞仙子的“别的”原因,竟然是她的身世。周雨从心雨的心中读到了她的伤悲。
心雨仙子曾经也是人,她却不是从人及仙的。她的成仙之路映在了周雨眼前,如电影一般。
心雨七岁时。
每天卯初(早上五点)起床,做好一家人的早饭,自己却不能吃,马上去河边洗衣服。回来后要先喂鸡,然后打扫卫生。如果早饭有剩,她就能吃点,没有剩就只能饿肚子。
这天早上,心雨干完活,发现还有点剩饭,一点点玉米面糊糊,赶紧吃掉了。
结果,刚吃完。
“你个死丫头,故意多做饭,好自己多吃,是不是?家都让你败光了,今天下午你不用吃了。”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天际,鼓进心雨的隔膜。
心雨吓得一个哆嗦。但是,她不能反驳,不然,会招来一顿毒打。
“知道了,娘。”
“宝儿,娘给你糖吃,好不好?”
“好,好。娘,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心雨听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从来没吃过糖,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弟弟说是甜的,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是甜。
这样的日子还是好的。
每天至少能吃上一次,不论多少。一口也能挨着饿不死不是!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突然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涂脂抹粉的大婶,笑着看心雨的眼神,好像要吃人,吓得心雨心里直哆嗦。
这一天,心雨那所谓的娘脸上有了笑容,对她。可是,心雨心里的恐惧更甚。
果然,那一张一合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把心雨打进了谷底。
“你跟着姚妈妈走,管你一天三顿饱饭。”
“娘,娘,我不走,我不走。娘,不要赶我走。”心雨虽然才十岁,却已经知道很多事了。
眼前的大婶不是好人家的人,她如果跟着走了,这辈子就完了。
“别给脸不要脸,你个赔钱货。跟你说实话吧,你就是我邻居家的孩子,你娘死了没人管你,我是可怜你,才把你养大的。现在,我养不了你了。给你找了个好去处,别不识好歹!”
那大婶冲门外招了招手,立即进来两个男人。虽然不是虎背熊腰,但是,对十岁的心雨来说,也是反抗不了的。
在刚刚得知身世的一刻,她就被卖进了妓院。可是,心雨并不想认命。她被抓进妓院的那一刻,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可惜,只是三层楼,心雨跳下来没有死成,却摔伤了左腿,成了瘸子,擦伤了左脸,成了丑八怪。
妓院当然不肯把她砸手里,就把她安排进了最低等的妓院,想等她再大一点,靠数量赚钱。
而且,他们为了防止心雨自杀,窗是封死的,门是锁着的,屋里没有能自杀的任何工具。
心雨伤得很重,动不得,只能躺在床上,。可是,她还是不想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每天只有一个小丫头给她送一次饭。
一个月后,心雨能下床了。他们就让她在后院洗衣服,做活计。这事儿心雨是做习惯了的,倒是熟练。只是,她的腿行动不便,挪动起来慢,坐着的活儿干得很快。
老鸨虽然满意她现在的活儿,但是,她当时可是花大价钱买来做姑娘的呀,在后院洗衣服,一辈子都赚不出她花出去的买人钱。
不过,不急,反正现在她还小,慢慢教,大了也许就愿意了。可惜那张脸,那条腿了。老鸨叹了一声,慢慢走了。
心雨当然看到了老鸨,在后院时间长了,也知道她的一些大约的心思。
如今,自己能出来屋门,是第一步。只是出不了大门,说明老鸨还不放心她。
死过一次的人,思想会很不同。如今的心雨,已经不想一死了之了。她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清清白白地走出这个地方。
而且,原来她的亲生娘亲不是那个人,心雨的心里多少是激动的。在那一天天无穷无尽的煎熬中,她无数次渴望自己不是那个家的女儿,如果愿望成真,却也残酷。亲娘已经去世。
“心雨,把这盆衣服洗了。”有个小丫头送来一大盆衣物。
“好的。马上就洗。”心雨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笑着接过大盆。
“心雨,这盆也洗了。”后面又来一个小丫头。
“好。”心雨好脾气地也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