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模模糊糊起床的我,懒气洋洋的走去开门,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门前摆放了一瓶牛奶和一盘炒饭。
看着那一盘炒饭冒出热气很久,不得不承认要穷养儿子富养女,我的心真的(//?//)要被人拐跑喽。
第二天,太阳把早上的雾照的有些浅显。
一大早就对着启温言吃早餐,表示心理压力太大,太帅了。
长长的睫毛,温柔的眼角。
还总喜欢笑,露出嘴尖的两颗牙,溺死人的甜啦。
我吧啦吧啦盘里的饭,说,“温言,你是不是不喜欢出门啦?”
他抬头看我,眼神朦朦胧胧,脖颈下的圆领,露出大片精致美丽的蝴蝶谷。
“晓雨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从座位上慢慢起身,双手撑着桌子。
启温言看着汤晓雨露出一个猥琐的笑,俯下身,眼睛直视着他,天真烂漫的说,“因为你长这么好看,走到街上,无数的大妈和未成年少女都会对你想入非非的,那还不如待在家呢。”
启温言情不自禁的开怀大笑,也像汤晓雨一样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俯下身,双眼直视她。
这个距离,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架咯。
说,“对我想入非非的,另有其人吧,哈哈。”
他对着汤晓雨俏皮的眨一下眼睛。
汤晓雨呆愣了一下,傻巴傻巴的笑了,直言道,“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启温言看着这呆萌呆萌的小妮子简直无话可说,你的世界让人一眼就看透了好不好。
他拿起在桌上的手机,打开摄像头,没有经过女猪脚的允许就朝她傻傻的笑开始拍。
汤晓雨看着启温言手里的手机,咋咋呼呼的喊,“哎,哎,怎么可以随便偷拍美少女的美貌。”见启温言露出狡黠的笑容,还是不肯关掉手机。
她一手遮住半张脸,另一只手隔着桌子,去抓启温言的手机。“偶还没准备好呢,你还拍~”
启温言往左侧偏一下身子,躲过夺手机的爪子,偷笑,说,“汤晓雨,拍照是人的自由权。”
汤晓雨放下挡着脸的手,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说,“你还有理了是吧!”迅速的伸出两只手,拼了命的连半个身子都趴倒在桌面上。
手机一瞬间从手里滑落,打在桌面,咔嚓!砰的一声响。
汤晓雨的双手紧紧抓住启温言的右手。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却坚定有力的握住对方。
手机屏幕上拍下了这最后的一瞬。
汤晓雨一时囧促,尴尬的扯了嘴角,立马要收回双手,启温言笑笑不说话,他更迅速的用另一只手握住那双柔骨。
低头,深情的望着汤晓雨眼底淡墨的颜色。
眼中的湖底清澈透明。
世道皆叹,上了床都不一定有结果,你还想牵了手就能有一生的幸福。
汤晓雨一时挣脱手心,将掉落桌面的手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查看一番,没坏没坏。
举起手机,对启温言笑的一派天真,说,“看,手机还没坏,嘻嘻(?˙︶˙?)。”
启温言偶尔也撇撇嘴。
胡闹了一会儿,看着汤晓雨时刻都笑嘻嘻的神情,启温言说,“我带你,去我以前的那个家吧。”
我在温暖的背上抬起久睡的双眼,陈旧已生锈的大门,泛白的“星星孤儿院”几个字。
一双纤手抓住了双肩,启温言,“小懒猪快下来吧。”
我迷迷糊糊地下了背,心底还是对那张温暖的床依依不舍。
摇晃的秋千,有四层楼高的枫树,地上有孩子们急着上课扔下的跳绳,很长,似乎牵动了我早已遗忘的一部分回忆。
这里……,我说,“这里,是你以前的家?你也是孤儿?”
启温言点点头,露出一个略单薄无力的浅笑,晨曦透过许多枫树叶的缝隙,暖暖的围着他。
一直觉得他的温柔太过分,似乎在刻意掩盖什么,这一刻又有些与众不同。
启温言说,“去秋千上坐吧。”
我有些欣喜,飞快的朝目地的跑去,像小孩子般抓住绳索,两脚轻轻往后一踮,悠悠的晃着,刚刚,我为什么要说也呢?
启温言站在我身旁,极其专注的看着我,他的眼睛仿佛要说出什么话来,眼里似有一团雾水,我看不清,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启温言拿出一包烟,青涩的点上火,薄薄的唇,似一滴殷红的血滴在烟头。
我讶异,“温言你、竟也会抽烟。”
启温言不说话,突然靠近汤晓雨,像汤晓雨看到的电视剧里那般耍流氓,修长白质的手微抬起她的尖尖下巴,启温言往她脸上轻轻柔柔的吹一口烟。
汤晓雨和她仅有的点点智商惊呆了。
或许,启温言并不是表面那样简简单单,许多年后,汤晓雨表示启温言依旧是她读不懂的一个男人。
启温言狡黠的一笑,像偷到蜜糖的孩子般,长长睫毛煽动的轻快。
又用半是忧伤的口语说,“我曾经是一个孤儿,或者,更应该说是一个,人人厌弃的、乞儿。”
我用心疼的眼光看向他,却没从他身上看到什么,只有安静的气息。
他说,他小时候偷过,被打过,哭过,最怕的是冬天,一个人孤孤单单睡在冰冷的桥底下,又饿又累,那时候河水从桥下过,刺骨的寒冷,风如刀剑,就是现在烈日当头,我也能时时刻刻感受到寒颤。
启温言又微微低下头,不经意间露出一个半是苦涩半是幸福的笑。
直到那天下午,我经常性的去一个奶奶开的便利店偷个把面包,那位老人,其实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我从便利店快速跑出来,撞倒一个小女孩,之后我一口气跑到对面街角。
一个面包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狼吞虎咽的吃着,“哥哥”,我转头看见一个小女孩,眼睛大大的,头发比我看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任何一个大人要黑好多好多,我跑过去把她推倒在地,她没有哭。
她起过身,小小的手上紧紧抓住一个面包,把那个有些脏了的面包放在我手心,糯糯的声音,“哥哥,刚刚……你的面包掉了,我是来还给你的。”
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思考一会儿,把面包扳成两半,“这个、给你,谢谢。”声音细的像蚊子。
启温言的眼里,雾水朦胧。
她拉过我的手,我看见她小小的白白净净的手紧紧抓住我,她说,哥哥,我捡到你了,跟我回家吧。
她带我来了这里,她的家“星星孤儿院”,从此这也便成了我的家,她总是像一个小大人,不准别人欺负我,不准别人骂我,最好吃的东西要留给我,她说因为我是她捡回来的,是她的。
那个小女孩不仅捡回来一个大活人,院子里那条喜欢捣蛋,缺了一条腿的金毛,也是她捡回来的,那只喜欢睡在屋檐上晒太阳的,瞎了一只眼的橘猫,是我和她,一起捡回来的,她说……
启温言蹲下身子,大吸一口烟。
她说、每一个在外漂泊的灵魂,都应该……回家。
……
短短十几天后,我们就分别了,她被一对恩爱的夫妇带走。
启温言丢下烟头,缓缓的用左手覆盖住左眼,那里埋葬了他所有的悲伤和幸福。
她快要上车离开时,我和金毛站在门口看着她,我忍着没有说一句话,她踮起脚尖在我左眼上重重亲了一下,又在金毛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她说,“你们是我的男孩。”
黑皮卡车发动时,我把情绪激动的金毛给放了,它一挣脱绳索,不管不顾向前奔跑,尽管它的三条腿跳的那么慢,那么可笑呵,我试图用这条残伤的狗,去挽留她。
那个时候,我能听到……车子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看着启温言逐渐低落的情绪,我心里有些微疼,有点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我好像以前也是一个孤儿,只是时间太久了,我就忘记了。我以前的那个家,大概也是这个样子的。”
启温言缓缓站起来,温柔的看着我,说,“幸好,我又遇见了她。”
我给他一个大大的笑,恨不得把所有牙齿都露出来,说,“嗯嗯嗯,那真是太好了,那她、还记得你吗?”
启温言摇摇头。
那个小女孩真是善良,我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想要在白云上想象出她的脸庞,一定,会像天使一样美丽。
晃荡着秋千,越摇越高,感受从空中坠落,坐在简陋的秋千上,试图把刚才的故事带给我的忧伤吹散。
生锈的钢铁,经我这么一折腾,立刻折断下来,只一瞬间的惊慌害怕,我摔倒在地。
宝宝的整个人身都惊呆了。
启温言趴在汤晓雨背上,额头出了点点细汗,而他的背上则重重压着一根粗铁棒,他真的怕,要是,他一个失神,没有替她挡住这伤,她的背会有多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