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下)

    但爱丽丝却追了上去,一头扎进了寂静之森,阴差阳错才跟国王重逢。
    两人在寂静之森一起经历了恐怖的寒潮,躲进冰洞之后,意外发现了一张跟爱丽丝一样的穿越者的手记,里面记载了寂静之森中央的世界树可以送爱丽丝回现实世界的事。
    爱丽丝兴奋,国王也为她高兴,两人旅游一样向着世界树前进,爱丽丝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国王确实不吐血了。国王开始给她讲小时候的故事。
    讲他跟弟弟也就是王后一起去山坡采星星草,讲王后傲娇孤僻,全靠温柔的哥哥每天跟他说话,感情很好。
    爱丽丝好奇问到当年上一代王后不是只生了唯一一个孩子吗?国王面露忧伤,说他和王后其实生下来就是一体双魂,一直到现在哪怕分开了也是感觉互通,世界上最亲密。
    爱丽丝问他是怎么分开的。
    国王沉默很久,脸色惨白把自己掐出血来才说,我这具身体,是别人捐给我的,它来自我们最好的发小,一个健健康康,却因为身体跟我的灵魂契合,为了家人“被迫”捐出自己的身体,而死在长大前的小男孩。
    早熟懂事的国王当年哭闹不止,拒绝杀死好朋友占据对方身体,但他拗不过大人,大人们也用拯救世界的责任去绑架他,年幼的国王最后只能麻木的接受。
    在获得自己身体后的每一天,国王都活在深深地愧疚和痛苦之中,他每天都恨不得死去,却因为背负着太多东西无法死去,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而这个时候,服下魔药的王后的情况也渐渐恶化,国王自顾不暇却要强打精神日日安抚崩溃的王后,其实自己也在崩溃的边缘。
    国王的灵魂本来就衰弱残缺,再加上心病,更承受不了印记的力量,进入新身体就体弱多病,到现在见到王后终于找到自己的救赎,也就是爱丽丝,终于放下一块大石,终于撑不下去了。作为弟弟的附属品活了一辈子的他,也终于在临死前,第一次遵从自己的心意做了决定,第一次:不优先为弟弟考虑,带走了爱丽丝。
    遇见爱丽丝之后,是他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历经磨难,相互扶持,国王跟爱丽丝终于走到了世界树下。快到的时候,爱丽丝感觉到国王明显加快了速度,似乎很急,但只以为是他急着送自己回家。
    爱丽丝抚摸一眼望不到顶的世界树,感觉不像树皮像人的皮肤,地下似乎还有血管在脉动一样,十分神奇。
    两人好不容易在树顶找到回家入口,爱丽丝跳下去,再次像来到仙境的兔子洞一样,在洞壁上见到无数发光泡泡,里面依然有人xxoo,但这次,里面的女性似乎跟以前的浪荡表情不同了,她们都看着她,无声的似乎在说同一句话,爱丽丝张嘴模仿了一下,似乎是“泡泡”或者“开炮”?
    爱丽丝落到最下面,眼看要离开,却忽然有个泡泡变成了柴郡猫,柴郡猫笑嘻嘻地问她真的以为国王已经没事了吗?然后给她放了国王现在的样子,正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画面。
    爱丽丝立刻着急地要跑回去,但自己上不去,求助柴郡猫被趁火打劫xxoo,还说再不吃就没机会了。
    爱丽丝终于回到寂静之森,却找不到国王了。她到处找了很久,整个森林都找不到人,自己也开始迷路。
    寂静之森里面有很多动物,一般都很温和不理人,某天爱丽丝却差点被猛兽吃掉,危险之际被一只狮子救了。
    狮子救了人就跑,高冷的很,爱丽丝却觉得亲切,偷偷跟着,自言自语问它有没有见过国王,狮子吼她,爱丽丝吓跑,又偷偷跟上去。
    狮子长出翅膀直接飞走了。
    爱丽丝伤心,找不到人,一直不离开寂静之森。某天寂静之森里面雾气忽然变大,伸手不见五指。爱丽丝明显感觉更迷糊,睡觉时间也变长了。
    这时候,狮子忽然又出现了,叼起来她就往寂静之森的边缘跑,爱丽丝哭闹不肯走,被丢出森林又跑回来,说必须找到国王。
    狮子没办法了,在她面前终于变成了国王的样子。
    原来国王就是狮子,准确说是鹰狮。国王灵魂是狮子,他占据的发小身体本身是鹰,两相结合就变异了。
    国王告诉爱丽丝寂静之森的秘密。原来这里是死者的安息之地,所有将死之人来到这都会慢慢退化成动物,逐渐失去人的意识,在完全变成动物之后,就会加入他们曾经遇到过的兽潮,一起扎堆往世界之树涌去。在雾气最浓之时,世界树也会降下树干,把书冠落到地面上,形成一座云朵小山丘一样的形状。
    动物们会从树冠跳下,进入树干通道化为世界树养料的一部分,然后世界树又会生出新的能量催生新的一代人,类似投胎转世一样,循环利用生生不息。
    国王笑着告诉爱丽丝,所以我不会死,我只是换个名字而已。
    爱丽丝伤心但也没办法,只能遵从国王的愿望陪他到最后。
    两人互诉衷肠,早已互生情愫,国王开始渐渐维持不了人形,在狮身和人身之间不稳定地切换,大部分时间是狮子,有时是长着翅膀的人。
    两个人开始幕天席地地结合,紧紧拥抱至死一样,爱丽丝从没有在任何其他男人的身上感受过这样的快乐,绝望和极乐纠缠包裹了爱丽丝,他们沉沦在火热的唇齿之间,将一切不安都放逐在大脑之外。
    国王已经渐渐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狮子,开始吃生食,开始到处跑让爱丽丝苦苦寻找,再也没有人的意识。他有时候会咬伤爱丽丝,但爱丽丝一哭,它又会舔她的伤口,这让爱丽丝觉得,国王还没走,还在这具身体里。
    但是,等到下一个兽潮之日,其他动物在雾中奔赴往生之地时,狮子却并没有加入他们。它奄奄一息。
    爱丽丝拼命呼唤国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娇小的身体将狮子庞大的身躯拖到世界树顶端入口,筋疲力尽,遍体鳞伤。
    她含着泪奋力将狮子推下去,却被一道屏障挡住了。
    世界树可以收留所有其他动物体内的灵魂,却独独不收国王。
    眼看狮子气息断绝,爱丽丝伤心欲绝。
    柴郡猫忽然出现,告诉爱丽丝,国王骗了她。国王作为杂交生物,根本不在世界树的转生范围之内,他只能魂飞魄散。
    爱丽丝万念俱灰。
    柴郡猫却大喘气,又说,她就是红鹤预言的救世主。能拯救王后和世界的唯一一人,当然也可以拯救国王。
    爱丽丝立刻问怎么救。
    柴郡猫笑眯眯说让爱丽丝作为容器,跟国王和王后同时交合。这样作为异世之人兼两人所爱之人的她,就可以把两个印记同时纳入体内,然后作为中转站,把黑色joker还给王后,自己留下红色joker。而国王也会因为摆脱了印记的压力,而恢复健康。
    爱丽丝当然同意,柴郡猫话锋一转,说代价是,爱丽丝接受了红色joker印记之后,就会变成本土人,再也离不开这处仙境世界。
    爱丽丝思考之后,望了一眼回家的入口,重重点头。
    王后见到柴郡猫带回的爱丽丝和垂死国王,震惊焦急配合,兄弟情压下其他情绪。
    三批之前,国王忽然醒来,回光返照。
    他质问爱丽丝不想回家了吗,说自己不想继续占据这句罪恶的身体,哪怕被救也不想活了,想把爱丽丝气走。
    但爱丽丝义无反顾地把他们吃了下去。
    国王似哭似笑,问她你不后悔吗,留在这里。
    爱丽丝于是知道,国王什么都知道。
    爱丽丝隔着多余的王后,与国王接吻,说不后悔。
    两个印记进入爱丽丝体内之时,爱丽丝晕了过去。
    黑色印记却并没有再回去王后那里。红黑两个互相纠缠交融,变成一条红黑斑纹的衔尾蛇,游走在爱丽丝的皮肤下,满布她全身后,停住不动了。状似把少女束缚起来了一样。
    爱丽丝醒来的时候,再次回到了阳光灿烂的芳草地上。
    她睡得有些迷糊了,只记得姐姐去舞会又不带她,不由气得撅起了嘴。
    一个穿白色燕尾服的粉眼睛男人从树后出现,不由分说地在草地上教爱丽丝做了大人的事,并拿走了她的小内裤。
    爱丽丝本能地追上去,然后掉进了兔子洞里。
    随着她的坠落,兔子洞里一个个泡泡亮起又暗下去,但这次泡泡里交合的男女们,似乎看不见她了。
    咦,她为什么要说“这次”?
    爱丽丝掉啊掉啊,她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应该会掉到一个明亮的大厅里,但她掉到树洞底部的时候,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打雷一样的声音,仔细一听,又仿佛是放大了的血脉搏动的声音。
    嘭咚,嘭咚。
    爱丽丝嘭的一声,感觉自己被包裹进了泡泡里,在所有其他泡泡的最下面。
    但她眨眨眼睛,发现自己看错了,再一次满怀新奇地、蹦蹦跳跳地走进了那条明亮笔直的长方形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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