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同父异母?我父亲什么时候在外面还留了个孩子?”
叶成得知家中情况竟然如此复杂,惊讶不已。
“福叔,那现在,家里的当家主母到底是不是我亲生母亲??”
只听福叔长叹一声:
“少爷,现在顾家的当家主母,是……”
说到这儿,福叔便泣不成声,双唇嗫嚅着,过了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蹦了出来:
“少爷,您的亲生母亲已经在十年前去世了……”
竟然……去世了?
叶成心下大惊,一股浓浓的悲伤涌上了心头:
“怎么会这样?母亲她竟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吗?叔叔,您能跟我讲一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么?请您从头说,慢慢说,说的详细一些!”
看着叶成那焦灼的眼神,福叔感到自己的肩膀被叶成大力地禁锢,由此传来了阵阵酸痛的感觉。
这下福叔的眼睛也红了。不一会,目光变得悠远起来,思绪也回到了那个绵绵的雨夜。
京城顾家。
正在吃晚饭的一家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
“城城,今天上课累了吧?快吃块肉吧!?”
“谢谢妈妈。!”
还在上高中的顾隅城才满16岁,课业繁重,每天回到家都已经精疲力竭。因此,顾妈妈总是能给他做一大桌子好饭好菜。
“是啊,阿城,你妈妈说得对,你可得多吃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有什么啊地方需要钱,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尽管跟爸爸说啊!”
此时的顾爸还是一副温和慈爱的模样。说罢,轻轻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
正当一家人和乐融融之时,一道焦急的声音划破了这温馨的氛围。
“老爷,夫人不好了!外面。有个女人抱着孩子一直在敲着咱们家的门儿。我本以为是讨饭的,给她们准备了一些吃的。可不料那位妇女却指名道姓的要找您。?”
“哦?找谁?”
顾爸一惊,有种不好的感觉直直涌上了心头。
“老爷,那女人说是要找您呢,而且她还说……说……”
“到底说什么了!福叔,不是我说你,你好歹在顾家也待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说个话婆婆妈妈的?”
此时,顾爸脸上满是不耐烦:
“你连个话儿都传不好,那明天也不要再过来干了。?”
福叔听罢,也不敢再耽搁,看了看一旁的顾母,艰难地开了口:
“老爷,不是我传不好话,是她……她说自己怀里抱着那个小孩是您的儿子,而且现在正发着高烧,快……快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再……再,再说一遍!”
顾爸爸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爸爸!”
两双筷子也应声而落。顾母和顾隅城两个人哪里还顾得上吃饭?震惊,愤怒,心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两人登时愣在了原地说不出话来。
“福叔,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他们两个进来啊!”
顾老先生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原地颤了颤。原来,对于门外那对母子,他早已知道了!
“老顾,我要一个解释!”
顾妈妈直到此时还是不相信跟自己一起生活多年的丈夫会背着她在外面养女人,生儿子。
“爸爸,门外的那个女人到底跟您是什么关系?福叔是骗我们的是不是?您看妈妈都哭了,您赶紧跟她解释清楚啊!”
顾隅城一看母亲哭了,整个人也急了,再也顾不得旁的,开口质问起了自己的父亲。
“够了,不要再说了!滚回屋里去!福叔,快带我过去见她们。”
看见自家父亲火烧眉毛地跑出了客厅,顾隅城心中的震惊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刚刚那个对自己疾言厉色,不顾一切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
顾爸爸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顾隅城母子二人。顾隅城此时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好像这个从小到大陪着自己,关怀自己成长的好父亲根本就是换了个人一样。
此刻自己的父亲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对他跟母亲说出那样的话。顾隅城从来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是看他脸上的神情如此焦灼,不似作假。
难道外面那两个人真的与父亲有着莫大的渊源吗?
顾隅城还没把事情想明白,母亲那一下下的抽气便如同刀子一样刺痛了他的心。
再也顾不得自己难受了,顾隅城连忙走到母亲身边,抽出纸巾轻轻擦干母亲脸上的眼泪。
可是那眼泪却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不断地往外涌:一颗,两颗……渐渐汇成了汩汩细流。
“妈妈,您不要再难受了,好吗?我好担心您。爸爸都不要我们了,如果您要是再不我了……”
顾隅城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母亲紧紧搂在怀里:
“不会的!城城,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福叔,你还杵在那干什么?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母子二人都昏倒了你还不赶紧联系医院吗?”
顾父那惊慌失措的生音彻底将母子二人这边刚刚形成不久的温馨氛围彻底打破。
顾母擦擦眼泪,抬头看了看左右为难的福叔,迅速镇定下来,说道:
“去吧,福叔,可能从今以后我在这个家就不再有说话的权利了……”
“可是,夫人,外面……”
福叔,快去吧,不管外面那两个人跟咱们家老爷有什么样的关系,可毕竟是两条人命,快按我说的,去联系医院!”
果然,不久以后,这件事情在京城顾家掀起了滔天的波澜。很快,顾老爷便对外宣布自己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这件事。
……
听了半天,叶成长长地舒了口气,可随即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福叔,你说我父亲他收留了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对吗?那他的母亲后来为什么来了我家里呢?”
福叔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点了根烟,在徐徐吐出的烟圈中,又讲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少爷,这个您有所不知,二夫人带着二少爷回来之后,两人的病很快就恢复了。”
“但是二夫人说自己舍不得从小带大的二少爷,再加上二少爷身体并不好,她一求,老爷便心软将她留在了顾家。”
“二夫人说只要她能留在家里,不求老爷给她什么名分,只要能让她远远地看着二少爷一眼,便心满意足了。哪怕是让她在家里当个打下手的阿姨也毫无怨言。”
呵,说的真好听!
听到这儿,叶成的心中满是讽刺。这招“以退为进”还真是被她用的出神入化呢!当了小三还想进祠堂,想的真美!
不过看福叔的样子,恐怕自家父亲也是答应了,要不她现在怎么能取代母亲的位置在家屹立不倒呢?
不但如此,似乎这小三收买人心的功夫也很不错。连忠心耿耿的福叔都能对她赞不绝口,倘若她并不如表面上那番纯良,那这女人的段位真是深不可测!
“后来呢?福叔,我母亲怎么死的?”
说到这儿,福叔的眼圈彻底底红了,语气也变得十分低沉。还未开口,眼泪便“吧嗒”一下掉了出来。
“少爷!我可怜的少爷!想当年老夫人她是多么好的人呐!对我们下人也从来都不摆架子,把我们当成真正的家人看待。一直尽心竭力地辅助老爷经营着诺大的顾家。是咱们京城上流圈子都交口称赞的贤妻良母。”
“自从二夫人来了之后,也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在家里当起了二少爷的保姆。平时在家是什么累活都干的。”
“本来,夫人对她的到来也是心生不满的。可是天长日久,看她还算本分,并也没有再说什么。”
“本来以为如此这般,日子就能够和和美美地继续过下去。可不想天有不测风云,二夫人来了之后,过了不久,夫人身体边一天天差了起来。”
“老爷当时非常着急,便四处求医问药。可不知为何,医生怎样都诊断不出夫人到底得了什么样的怪病。”
“哦?我母亲患了怪病?”
叶成有种直觉:这件事情肯定有古怪:
一个好好的人身体一直都健健康康的,怎么会突然得了这种怪病呢?
“福叔,那后来情况如何?我母亲的病治好了吗?”
不问还好,一问,福叔彻底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会好呢?如果好了,少爷您可能也不会有今天这般遭遇了啊!我可怜的少爷,那么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
听到这儿,叶成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难言。
“那我父亲呢?他对这件事情究竟什么态度?”
自从叶成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且心怀鬼胎之后,便也不再开口叫她母亲。直接以“那位”二字代替了。
福叔毕竟是顾家的老管家,从年轻开始,便勤勤恳恳地为顾家奉献了一生。到底也是心思通透的人,一听叶成的话,便很快明白了过来。
“老爷在得知夫人的病情很难治愈之后,自是万分悲痛,甚至连公司都不去了。把一切事务都交给了董事会。自己从早到晚日日夜夜一直守在夫人的身边。”
“至于二夫人,她当时还是家里的佣人,但手脚麻利,是个爽快的人。当时她知道夫人的病情之后,还狠狠地哭了一场。”
“接着便每天都守在夫人的身旁,端茶递水伺候起居。”
“可即便是这样,夫人的病还是一天天的恶化,最终回天乏术。也仅仅过了小半年,便撒手人寰了。撇下了还在上着高中的少爷您!唉!想想夫人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