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

    蒲大贵一听不干了:
    “我警告你们,不要太过分!吃个饭还要等好几天,你现在立马把你们老板叫来!让她给我们个说法。”
    说到这儿,蒲大贵顿了顿,双眼射出凶光:
    “否则,哼哼,我今天就不走了!待会儿我抄起家伙,把你们店给砸了,你们的生意就休想再做下去了!”
    王光一听不干了:乖乖,这糙汉还真是不怕打脸,还砸店抄家伙?真是嚣张!
    自己明明都已经放低姿态了。可好说歹说,对方都依依不饶。
    那么他也顾不得当初叶老板交给他们的“顾客至上”的原则了,毕竟“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像这种没有道德没有素质的人,面对他的嚣张,一定要怒怼回去才能解气。想到这儿,王光开口也越发地不客气:
    “唉,你这人到底讲不讲道理?自己不懂店里规矩,让你预约你没有预约,态度还这么恶劣。”
    “再说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你要是再这样继续闹下去,信不信我马上打110??”
    蒲大贵一听到“报警”二字,浑身像触电一般,登时“噌”地起身,暴跳如雷。抄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就扔了出去。
    过去数年的监狱生活就像一根扎在肉里的刺,一碰就生生的疼。
    曾经受过的这些严厉的刑罚,粗暴的话语,暗无天日的痛苦让他觉得在监狱的每一秒似乎是一把不断在身上凌迟的刀子,屈辱又难熬。
    监狱对于蒲大贵来说就是无法触碰的毒药。想起前几次本来都已经得手了,只要稍稍再给他一点时间,便能全身而退。
    要不是突然出现的小贱人,自己怎么会吃这么多苦?想到这儿,蒲大贵的心中越发不平,委屈与愤怒就像血盆大口一般吞噬了他。蹭蹭向上冒的怒火怎么也抑制不住。
    “报警?呸!你少威胁本大爷。别以为那小小的监狱就能关住老子。老子又不是没有进去过!只要你报了,老子马上原地弄死你!今天你就别想活着从这出去!”
    王光看着蒲大贵气急败坏的样子,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生生被他那嚣张的态度给气笑了:
    “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惯犯!怎么,自己在里面没呆够?还是监狱的饭太好吃,想再重新回去体验一下那边的生活?”
    “别以为你这两三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能威胁到我,你以为小爷我是吓大的吗?”
    “呵,你还想弄死我,你能耐就那么大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我给弄死了,你他妈的也活不成!不信你尽管来试试!”
    “小爷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撂这儿了!你既然来我们店里吃饭,那就要遵守店里的规矩,老老实实地去排队。想让我们给你开绿灯,就你这态度。告诉你,不可能!”
    蒲大贵一听,怒气上头,整个人都像彻底就像被点燃的炮仗,激动的情绪化作噼里啪啦的怒骂:
    “你不就是一个给人打工的下三滥吗?拽什么拽?你们这种垃圾地方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大爷还不吃了呢!”
    “我告诉你,今天只要我从你们店里踏出去一只脚,将来就算是你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吃你这一套!”
    说罢,如同骄傲的孔雀一般睨了睨瘦弱的王光,昂扬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轻蔑的弧度。
    王光一听,正中下怀,眼里迸发的喜悦怎么都藏不住:
    “太好了!我们就不欢迎你这种人。你要是天天过来,那才是我们的不幸呢!这么多店,谁摊上你,谁倒霉!”
    说罢,伸手指了指如云的食客: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店里的客人是有多少?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一个又不少。不管你来不来,对我们的生意都没有多大的影响。赶紧滚吧!慢走不送哦!”
    蒲大贵气的仿佛整个人都要爆炸了。正要拂袖而去,一个熟悉而纯净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啦?王光,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怎么跟客人吵了起来呢?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听到叶静姝声音,王光的眼睛立马亮了亮,十分开心。他知道自家老板这是在护着他。于是,便出言示意叶静姝道:
    “老板,你说的话我可一直记着呢!跟客人闹,我哪敢啊!你看咱店自从开业之后,大大小小的客人,我接待的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个了。你去问问哪个客人对我评价不是一等一的好?”
    “不过……”
    说到这儿,王光顿了顿,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有人专门过来闹事儿,我也没办法处理了!老板,这位客人刚才一直嚷嚷着说要见您。您就受点累,亲自招待他呗!”
    听到这儿,叶静姝便把头转了过去。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把王光气成这样。
    其实王光现在对他们店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一员了:不仅业务能力好,为人也比较圆滑。能把他气成那样儿,那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儿。
    叶静姝刚抬起头,那一张让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脸便直挺挺地撞入了视线中。
    这个自己前世的杀母仇人,自己叫了20多年的大哥,在这辈子又三番两次找她茬儿的人,竟然又一次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呵呵,蒲大贵,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将他送到监狱两次,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想到这儿,叶静姝心中涌出浓浓的不甘:
    蒲大贵,怎么这辈子你的命这么大?
    看来即便过了这许多年,自己对他的仇恨,仍是比山更高,比海更深!
    仔细打量一番眼前的蒲大富,那副样子倒是让叶静姝刮目相看:
    呵!一身高级定制的手工西装裹在他虎背熊腰的身上;皮鞋擦得铮亮,头发一根根被梳得服服贴贴。一靠近,一股子让人作呕的头油味儿便直冲鼻孔。
    让叶静姝始料未及的是,蒲大贵不但这么快出来了,而且看他的打扮昭示着最近这日子过得不错。
    不过,流氓还是流氓,别以为穿上了龙袍自己就真成皇帝了!
    想到这儿,叶静书姝中对他更是鄙视。
    “哟,我当是谁呢,从监狱出来了?怎么,里边儿呆着不错吧?今天怎么想起光顾我这小店了?”
    蒲大贵自从看到眼前的人正是那个让他两次进了局子的小娘们儿,滔天的怒火似是要吞没了他。
    蒲大贵只觉的浑身如同灌了铅一般,双腿沉重得似乎不能动弹。自从出了监狱之后,他便千方百计地想要找到当初那个设计自己的小贱人报复,让她也尝尝他在监狱中所受的那些苦报酬。
    可人海茫茫,几番寻觅依旧未果。无数个夜里,蒲大贵只要一想到那张让他厌恶的脸,就恨不得将她从头到脚地诅咒个千遍万遍,咒她不得好死。
    可眼下,这小娘们儿不仅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凄惨,反而还在学校里面开了店,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
    眼前的一切怎么能不让他恼怒呢?要不是看着现场有其他人在,蒲大贵恨不得一把上去将叶静姝拎起来扔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你这小贱人,大爷自从搁局子里出来之后,每天都恨不得掐死你个千次万次。呵!没想到你贱这命这么大,可是让本大爷一顿好找!”
    “不过,上天肯定是看我心诚,所以今天过来帮我。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你等着死吧,小娘儿们!”
    “现在你要是跪下来给老子我磕几个头,并乖乖从我胯下钻过去,老子就考虑考虑是否饶过你!”
    而此时站在蒲大贵身后的蒲大富却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
    没想到把自己老哥三番两次送进监狱,让他咬牙切齿千万次想要报复的人竟然是那个自己一直求而不得的姑娘!
    刚才叶静姝的话蒲大富也听了个明明白白。看来她真的与自己的哥哥积怨颇深。
    说真的,算算日子,自从上次在超市与叶静姝碰面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
    在蒲大富印象中,叶静姝一直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每天傻乎乎的跟在自己屁股后的那个孔雀女。
    其实蒲大富一直都知道叶静姝在偷偷喜欢着他。可只要自己一看见她那傻乎乎的花痴模样,蒲大富心中就无比厌烦。
    本以为叶静姝这种单细胞受精卵一辈子也注定像一头猪一般活着。可日后的生活才让他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打脸。
    没想到自己最看不上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好的家世。可正当自己想要回头再给她一次机会时,一向热络的叶静姝却突然对自己冷淡下来,甚至拒他于千里之外。
    可更让他觉得讽刺的是,一向自诩风流才子的他竟然因为一次“失足”,一个不慎便失去了来之不易的求学机会。
    而现在看到叶静姝把生意做的这么红火,蒲大富的脸上如同被荆条抽过般火辣辣的疼。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直到这时,蒲大富才注意到叶静姝那个曾经的烂泥已经涅槃为凰。
    看到叶静姝自信明媚地与自己的哥哥辩驳的样子,蒲大富这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自己与他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此时的蒲大富甚至不敢站在她的面前,似乎自己整整比叶静姝矮了半截似的。
    只要一靠近叶静姝,蒲大富便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嘲笑他有眼无珠。有时候,他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己吸入的空气也比叶静姝的污浊了很多。
    不同于蒲大富的退却,叶静姝刚怼完蒲大贵,便眼尖第发现了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叶静姝扯了扯嘴角,脸上漾起一抹嘲讽:
    “哟,这不是蒲大富同学吗?怎么今天也跟你哥一块来了?是不是想来尝一尝这的火锅啊?”
    自从上回咱们在超市见过面,以后。咱们似乎也好久都没见过了吧?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谢谢关心。我还好
    不大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这几个字呢?短短的几秒钟似乎如同医生的班漫长。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可正当他想要询问叶健书的近况时,却被蒲大贵粗鲁地打断了:
    什么你们竟然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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