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她,行了礼,开口。
“知道。按天律,惊扰天后,乃是死罪。”
凤白:“那你还拦下本后的风撵,不怕死么?”
“怕。”
“那你为何还要冒死?”
她鼓起了勇气。
“拦下风撵,惊扰天后娘娘,是小仙的错。娘娘,尽管之罪。小仙想在娘娘之罪前,听小仙说一下原由。”
“你讲?”
“小仙是只云雀仙。小仙不愿碌碌无为平庸的过完此生。小仙去天界应招,但天界不招小仙。小仙虽是燕雀低微仙子,但也有着鸿鹄之志。希望娘娘给小仙一个机会。”
凤凰是鸟中王者,地位何其高贵,岂能看上地位的雀云。
天后凤白自然不愿意理会她。
“来人,将这小仙驱赶一边。”
“娘娘!”
仙侍正拉着她,却被一道声音拦住。
“慢着!”
天后凤白:“熠儿?”
宸熠挑起珍珠帘,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毛遂自荐,你这小仙倒是有趣。”
宸熠对凤白说道。
“母后,这样有胆识又有志向的小仙不多见,不如收了她吧?”
自家宝贝儿子已开口,凤白也没反对。
“好吧。”
她高兴的磕头。
“谢谢娘娘和殿下的提携之恩。小仙定当结草衔环。”
自此,她便成为瑶池宫的仙娥。
她想虽然自己是个低微的仙娥,只要自己努力,迟早有一日,自己能一飞冲天,做到仙官。
但事实不是想象。
因她低微云雀的身世,经常受别的仙娥欺负。
有一日,她躲在一棵流光树下哭泣。
忽然,一抹金焰衣摆,出现在她眼前。
“你哭什么呢?”
她抬头,一看是宸熠。她赶紧把眼泪擦干。
“殿下,奴婢没,没有哭。”
“我好像见过你,你可是母后宫里的仙娥?”
她知道宸熠是天帝嫡子,那样身份高贵的人,岂会记得自己。
“是。”
“你定是被别的仙娥欺负了,才躲在这里哭泣,对吧?”
“奴婢......”
宸熠看着她,问。
“你叫什么?”
“雀儿。”
“雀儿?这个名字不好。”
宸熠看了一眼云海间云卷云舒的白云,道。
“云深不知处,以后,你叫云深吧。”
她一愣,她出神低微,雀儿这个名字,是随便起的。她没想过,有一日,自己能有一个诗句的名字。
“谢殿下赐名。”
云深看着那华贵不凡翠玉金凤撵车上,那一身金焰色锦缎华服的少年宸熠。
少年郎长得很好看,气宇轩昂,仪表堂堂。
金色的日光,洒落在少年的身上,与他身上的金焰衣衫相呼应,金闪闪,明晃晃。
就那么一眼,少年郎就如一颗种子一般,入了云深的心中,在她心里扎根发芽。
再后来,云深为了能多见到宸熠,便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的坐上主事一职。
..........
云深低头,看着杯中的清茶。
“桑余,有些人,有些事,只要一眼,就忘不了。”
她叹了一口气。
“我心中很明白,无论出身还是地位,从一开始就注定我和宸熠就不可能有结果。但我总爱自欺欺人,骗自己,只要我努力,我对他好,就算做个侧妃妾氏,也算与他有结果,我心中也欢喜无比.......”
想到今日潜入天界,偷看到宸熠对青悠温柔的笑。云深心中很是疼痛,她与宸熠相处万载,宸熠都为对她温柔的笑过。
云深抬眸,看着桑余,问。
“桑余,凡人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说,我是不是再努力一些,我和宸熠就会有一丝结果?”
听到这话,就如刀子一般插入桑余心中,生疼。
“.......我不知道。”
桑余:“阿深,时辰不早了,你休息吧。”
“你也是。”
看着云深渐渐走远,桑云幽幽的自语道。
“阿深,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也是。”
“阿深,若是我比宸熠,早些入了你的眼,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
桑余嗤笑着,叹了一口气。
“有些人,有些事,晚了一步,注定是晚了........”
*
一日,魔界,王宫中。
云深见桑余一身新衣,好奇的问。
“桑余,你今日这般盛装,是要去哪里参加宴会么?”
桑余笑着说。
“今日,五师弟寒茗来魔界,找我下棋。我自是要拿出做师兄的气派,好好的装饰自己一番。”
云深心中奇怪:这寒茗来魔界,不只是找桑余下棋那么简单。
云深走在漫长的长廊中,忽然,看到拐角处,寒茗正在与蠃鱼窃窃私语。
云深赶紧隐身,藏于暗处偷听。
蠃鱼环视四周见无人,便露出真正的面目。
藏在暗处的云深,见蠃鱼瞬间变成彩鹦的样子,她心中一惊!
寒茗:“彩鹉,云深现在还不知你的身份。我与桑余下棋,将他引开。你借着云深对你还没有戒备,你趁机将云深给杀了。”
藏在暗处的云深,听到寒茗唤彩鹦为彩鹉。突然间,她明白了。彩鹦已被寒茗杀了,而寒茗安排彩鹉潜伏在凤白身边做细作!那日百花园中,本该百密无疏的那场局,怎么会出意外?怪不得彩鹦会背叛凤白,原来他顶替了彩鹦!
彩鹉:“是。”
云深隐身,跟随彩鹉。
见彩鹉离开,寒茗勾唇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鱼儿,你还是太心软了。留着云深迟早是个祸害,还是早些除去为妙!”
待彩鹉走到僻静处,云深从后面袭击他,将他打晕。
当彩鹉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云深用捆仙绳捆着。
他警惕的看着云深。
“云深,你为何要绑我?我冒险偷偷地从天界跑来寻你,是有要事告诉你的。”
云深饶有兴趣的看着彩鹉演戏。
“哦?什么事?”
“前几日,娘娘在五行烈狱中,自杀了。”
云深一惊。
“什么?!”
“云深,你快放了我?”
云深眼眸眯起。
“说吧,你是如何与寒茗勾结在一起的?”
彩鹉心中一惊,面上如常。
“云深,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了,彩鹉。”
彩鹉眼眸一寒。
“你是如何知道的?”
“彩鹉,告诉我实情,我可饶你不死?”
彩鹉冷笑。
“我又不是傻子,你会饶了我?哼!云深,要杀要剐随便你,哪那么多废话!”
“是条汉子!”云深唇角一勾,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见到了,你就会说实话了。”
云深捆着彩鹉,飞去东荒云雀山。
东荒云雀山。
彩鹉警惕的看着云深。
“云深,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二人,从云朵下来,落在竹屋前。
云深打开竹门,一把将彩鹉推入屋内。
当彩鹉看到屋内的女子时,他甚是震惊。
“莲花,你还活着?!”
莲花仙子,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上前搂住彩鹉,哭泣。
“是!我还活着。”
看着二人你侬我侬,云深清了清嗓子。
“哎,彩鹉,现在你见了自己的心上人,可以告诉我实情了吧?”
见彩鹉还在犹豫,云深恐吓道。
“你若不说,你才我会把你心上人怎么样?”
在威逼下,彩鹉将一切实情,告诉了云深。
云深双手紧握,平息着心中怒气。
“原来,寒茗是陌玉的舅父,寒茗藏得够深啊!怪不得传位大典上,宸熠敬的酒有问题,原来是陌玉弄得偷龙转凤!”
忽然,想到先天帝烨炫的死因。云深看着彩鹉,问。
“彩鹉,是不是陌玉在那杯酒中,又动了手脚,所以才导致先天帝饮后,神魂灼烧而殒身?”
“是。酒中加了六片玄冰。”
“先天帝真身是火龙,灵力属火,水火不容,那六片玄冰乃是六界四海最寒之物。呵,陌玉好歹毒,居然弑父!”
彩鹉:“现在,我已将全部实情告诉你。云深,你是不是该放了我?”
云深看着彩鹉,忽然一计浮上心头。
“我可以放了你。不过,你得做我的细作。潜伏在寒茗身边,为我办事。”
彩鹉冷声道:“云深,我为何要听命与你!”
云深伸手撬开莲花的嘴,将一粒药丸,送入莲花口中。
“因为,你最爱之人的性命,掌握在我手中。彩鹉,你没得选。”
彩鹉担心莲花,只能屈服。
“好,我答应你。”
云深勾唇一笑,心想:当初凤白对能做出杀弟之事的彩鹦很不放心,便私下救活了莲花。本想着在彩鹦不听话时,拿莲花要挟他。没想到今日到要挟了彩鹉。
看着离去的彩鹉,云深扫了一眼,哭哭啼啼的莲花。
“别哭了,你的情郎,不会有事的。”
皎月当空,星河灿烂。
云深隐身潜入天界。她来到风华宫。
看到宸熠坐在庭院石桌旁,独自一人饮酒。那样一蹶不振的宸熠,哪还有从前那傲世九霄的风华。
云深心中很是疼惜,暗想:凤白离世了,他从万千宠爱高高在上的日神殿下,沦落成一个无权无势任人嘲笑的散仙。这些都是拜陌玉和芊沫所赐!陌玉、芊沫,我绝对不会让你俩好过!
*
一日,正逢蓬莱七仙,聚会的日子。
芊沫和菱汐,便从天界回到蓬莱,与师兄们聚会。
碧游宫中。
芊沫给阿娘捶背揉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