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子博先是整个人僵住了两秒,接着仿佛是慢动作一般的直起身、回了头,在看清站在那里的人后,尬笑着招呼:“纪组……您怎么下来了……当事人……我这不是先下来把审讯室确定好嘛……”
男人没有回应,只是就这么看了他几眼,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就在这时,贺姝突然发了声:“纪组,有时间吗?我这边有个问题想要让你帮忙分析一下。”她说着还指了指玻璃对面的人,意思十分明显。
侯子博闻言如蒙大赦,长呼一口气很是狗腿子的让开了门口的位置,把人给请了进去。末了,还冲着曾永嘉和常斌二人瞪眼,小声的指责他们见死不救,只会看热闹。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他们幸灾乐祸的大笑,三人顿时又掐做一团。
纪宸则是走到了贺姝身边站定,他在听着身边的女人粗略介绍案情和情况的过程中,已经将对面屋子里的人打量了个七七八八。
“你觉得她的问题都出在哪里?”待到身边的人陈述完毕,他问道。
而此时,其余三个人也非常有眼色的停止了商业互喷,玩笑归玩笑,破案归破案,工作起来态度还是要端正的。
贺姝想了想,就开始了另一轮的分析:“最先让我觉得有些违和的是发现尸体那天,她作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我们前去给她做笔录。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什么,直到我看到了她的手。”
话说道这,四个大男人一致的将视线落在了葛云的那双手上,此刻对方正把它们放在桌面上,许是因为对陌生坏境的不安,双手手指互相缠绕,显得有些紧张。手部皮肤白嫩细腻,手指纤长,骨节并不突出,总之整体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不知道你们了不了解润鑫酒店洗衣房的工作环境,双手要长期浸泡在水里,还要经常性的去用一些稍微具有化学性的用品去清理床单、被罩等上面沾染的脏污,就算是带着手套工作,双手也不至于如此细嫩洁白,更何况她还是一个要独自抚养小孩的单亲妈妈。”贺姝说完耸了耸肩:“当然了,不排除有人天生丽质,我惊讶的是第一次给她做笔录的时候,她的双手都做了美甲,还是镶钻的那种,当天右手还带着一颗最少一克拉的粉钻。”
“美甲?”常斌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着那天的情景,但是有关于这种小细节实在是记不清了:“这个的确不正常,洗衣房有工作规定员工不可以做这种美甲和戴首饰,以免发生意外刮坏一些高级套房昂贵的床上用品或客人的送洗衣物。”
“说实话我以为她手上的那颗粉钻是假的,如今看来……”贺姝摊手,接着道:“而且前后不过一天,她今天过来手上就很素净了,明显是想要在我们面前立人设。兴许是觉得坚韧的小白花形象更能惹得旁人的共鸣吧?”她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斜睨了曾永嘉、常斌和侯子博两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三个老爷们儿俱是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不过他们也只是单纯觉得这女人长得漂亮罢了,要说能够为了她而影响自己的专业判断,那还真不至于。
“还有,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总给我一种很明显的违和感,经丁棋的技术大队证实,葛云当天做的笔录里所说的细节和现场痕迹对应的分毫不差……”贺姝抬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纪宸:“一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只能在洗衣房从事洗衣工作的苦命单亲妈妈,面对一具已经被洗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看着表面慌乱但是脑子可却还清醒的很。”
“至少肯定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纪宸黑眸微眯:“还有,你刚才说粉钻?”
“嗯,肉眼看着成色不像是假的,毕竟我在……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贺姝话说到一半顿了一下,好像硬生生的吞了半句,显得有些生硬。
不过这点倒是没有引起曾永嘉等人的注意,只有纪宸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冲着侯子博伸出了手:“抢劫案的报告带了吗?”
“带了,带了。”侯子博回过神手忙脚乱的从咯吱窝夹着的档案袋里抽出很厚一沓资料,将其整个都递了过去:“全在这呢。”
男人接过,往后翻了几页,最红停留在其中一页上,示意贺姝过来看。贺姝也不客气,直接把脑袋探了过去,因为二人身高的差距,他只要一垂眸就能看到的对方的脑瓜顶,鼻间是宿舍统一给配备的洗发液的哈密瓜清香。
“这是……?!”贺姝瞧了几眼之后,露出了颇为诧异的表情。
“这是五年前连环抢劫案中,一名受害者声称丢失的物品,一颗1.04克拉的天然粉钻,市场价格相当可观。不过因为受害者也没有近距离的拍照,所以只能提供了卖家给的证书上面的照片。你那日看到的和这个是同一款吗?”纪宸问。
“戒托不太一样,细节光是肉眼我也分辨不出来,但是的确形状是有些呈方形的。”
“戒托是可以随意更改的,并不重要。”纪宸再次转过身去盯着玻璃后面的女人:“难怪这几年警方一直追踪这颗钻石都没有任何的买卖记录,现在看来或许抢劫犯根本就没有把赃物拿出去买卖的意思。”
“纪组您的意思是,五年前连环抢劫案的嫌疑人把这戒指当做礼物送给了葛云?”曾永嘉略有些吃惊,也上前两步想要仔细看看那颗钻戒长什么样儿。
纪宸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话里有话:“你怎么不觉得是嫌疑人留下来自己珍藏了?”
“可这不是说戴在葛云手上……”曾永嘉本来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在领悟到对方的意思之后,忽而瞪圆了眼睛:“你是说……说……她……不对呀!我看这些受害者的笔录,虽然有关于抢劫犯的外表描述不一,但是都说是男性啊!”
难道说葛云是变性的?!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但是又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啊,女装大佬他们都接触过,变个性也无所谓吧!
“受害者说是男性,可未必就是。”纪宸说着收回了看向隔壁的目光,详细的和他们交代了一下五年前的案子:“五年前的七名受害者有很多的共同点,比如男性,年龄都在30——45之间的中产阶级,有点小钱。这些男人都是凌晨报案,案发现场是他们自己的车内,口径也是出奇的统一,全部声称自己前一晚醉酒,在车里休息的时候遭遇嫌疑人实施抢劫。”
“他们所丢失的物品大多数都是值钱的东西,金额最小的也都几万起。可是对于嫌疑人的描述都模糊不清,按照他们的说法,我们画出了七张嫌疑人的画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说着,纪宸将那几张画像抽了出来,交给其余人看:“当年接到报案的同事,甚至一度觉得这是一个团伙共同作案。但是我们在复查这个案子的相关证据细节之后,却推翻了这个推测,因为现场证据太过于干净,关于案发当时的细节,受害者的描述也都相同,不是同一人的几率非常小。”
“那为啥?难不成嫌疑人会易容?”曾永嘉觉得自己说出这话都很荒唐。
纪宸闻言笑的有点意思,只是淡淡的扔出了一句:“七名受害者当时全部已婚。”
曾永嘉和侯子博仍旧一头雾水。
而旁边的常斌因为已婚的身份,很快反应过来,双手用力的拍了拍两个小老弟的肩膀:“已婚男人有的时候为了家庭和谐,是会说谎的!”
第54章 洗衣房内的死者(7)……
曾永嘉恍然大悟:“你们的意思是, 那七名受害人在报警的时候都撒谎了?!!这不……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这是妨碍司法公正!既然不想提供准确的嫌疑人信息, 那就干脆别报警算了!”
“刚刚我也说了,这起名受害人都是小中产,有点钱却还没那么有钱, 家中还有或是‘敬重’、或是‘惧怕’的老婆,一丢就丢大几万乃至于价值几十万的东西, 这些东西总得要有个合理的去处。”纪宸解释道,然后把那些资料的最上面的几张递给了贺姝, 示意对方看看。
“这几天我们在整理连环抢劫案的老卷宗,发现了许多的细节, 重新进行了有关于嫌疑人的侧写。对比之前老的侧写,发生了比较多的变化。”他在大家伙看资料的功夫,进行了细致的说明:“之前的调查方向一直都是根据这几名受害者的口供作为引导方向, 自然基本上什么都查不到, 因为那些‘嫌疑人’根本就是虚构的。”
“抢劫案发生的时候基本都是在午夜刚过, 然而每一次警方都是在凌晨才接到报案,就是因为受害者的手都被绑在了座椅上,电话也都被拿走所以不具备自行报警的能力。而且这些人的车停的位置都相当偏僻, 附近没有监控, 基本上是等着天亮了, 靠着呼救声将路人吸引过去才得救并且报案的。五年前, 国家的城市治安监控覆盖率跟现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在行车轨迹这方面也压根没有什么发现。”
“不过受害者在当时的笔录中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一个细节,在被捆绑在座椅上之前, 对方还用辣椒水先使得他们瞬间失去反抗能力,然后用刀抵住他们的脖颈,最后才将其控制住。如果是一个身形强壮的男性劫匪,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吧?”
“所以是女人。”曾永嘉肯定的道。
纪宸投给他一个赞同的眼神,继续分析:“还有就是,这些受害人为什么全部都把车停在那么偏僻且没有监控的地方?如此偏僻,劫匪还能够找得到他们,这名劫匪每天什么都不做,日常就是去城市每个偏僻的角落晃悠,撞到一个算一个?这相当不符合逻辑,因为依据现场证据和痕迹来看,劫匪是很有计划的人。话又说回来,什么能让七名男性受害者自愿前往如此偏僻的地方?”
曾永嘉:“女人。”
侯子博补充:“漂亮的女人。”
话音落下,几道视线一起落在了玻璃后面葛云的身上,眼前这位显然非常漂亮,五年前想来比现在更加鲜嫩貌美,肯定足矣让男人神魂颠倒。
“还有就是其中三名帮着受害人报案的热心市民在后来做笔录的时候,都有提过一个细节,就是他们在发现受害人的时候,对方都衣冠不整。当然了,具体描述你们可以仔细看看笔录,当时警方对于这个细节并未过多在意,在被歹徒制服的过程中挣扎,身上的衣服当然会凌乱。可是当嫌疑人侧写变成女性的时候,这点就相当的耐人寻味了,不是吗?”
“嗬!”常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感情我们专案忙活半天,帮你们陈年旧案组把嫌疑人给逮回来了?!这葛云有个孩子,现在就在休息室呢,看着也就四五岁吧。连环抢劫案于五年前发生的最后一起,看来不是因为抢劫犯收手了,而是去生孩子了,时间刚好对得上。”
纪宸微笑着歪了歪头:“根据那些受害者脖颈上的刀伤来推断,嫌疑人是个左撇子。”
贺姝闻言给常斌甩了一个眼神,对方会意,拿起一旁的笔录就走了出去。剩下的四人站在玻璃前观看,没过几秒,常斌就推开门进了去,走到了葛云的身边之后,将笔录放在她面前,并且递给对方一支笔:“这是刚刚根据你所说的形成的笔录,确定没问题请你签字按手印。”
女人有些迟疑,似乎觉得这个过程太快、太简单,不过仍旧是用右手接过了笔,低头浏览了一遍内容,确认无误之后在角落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嗯?用的右手?”侯子博挑眉。
“稍安勿躁,用右手签字并不代表不是左撇子。有些人吃饭、写字都是右手,但是遇到真正用力气的时候,就会用左手。”贺姝说完之后,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纪宸:“不过当时七个案发现场,没有留下点dna或者是指纹之类的证据吗?”如果有,一会儿他们完全可以把葛云的指纹与当时的进行比对。
“没有指纹,我估计嫌疑人肯定是自己有所准备,至于dna也没有,你猜怎么着?七个车内警方全部发现了清理过的痕迹。有的精细,有的粗糙,但是基本都对案发现场产生了一定程度的破坏。”纪宸摇头,表情复杂。
“男人……”贺姝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声,这种生物好像在某些时候思维会出奇的一致。
“意思是那些受害人自己破坏的现场?”曾永嘉被这帮人蠢的心口疼:“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想要抓到抢劫犯,报警算是给家里一个交代,一旦抓到抢劫犯,他们在外面偷偷搞的外遇也就瞒不住了。”
“什么人啊!简直就是浪费纳税人的警力!”他愤愤不平的开口咒骂。
就在这时,对面的葛云已经签好字,常斌在收回笔录的过程中手一抖,那夹着笔录的铁质文件夹就滑了下去!磕在了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随即弹落在地,而坐在那里的葛云下意识的就伸出左手去接,虽然没有阻拦的了笔录掉在地上的命运,但是最后仍旧弯腰用左手捡起,交还给了站在旁边的人。
常斌客气的道谢,然后告知女人在他核定再没有其余的手续要处理,对方就可以自行离开了。而后他迅速的回到观察室,冲着众人扬了扬手中的笔录:“左撇子。”
“接下来该怎么办?”侯子博冲着纪宸询问。
“按照既定计划,把受害人都叫过来。”
…………
葛云就这么又坐在审讯室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虽然刚刚那个男警察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她总觉得心底不安宁。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愈发的坐不住了,总觉得刚刚的审讯有种还没完的意思。毕竟那一男一女两个警察是被人打断的,而且出去之后就没回来继续审讯,难不成现在的警察办事都是这么不认真的?
就在她渐渐有些焦虑的功夫,常斌再次回来,推开门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葛小姐,现在你可以走了,我带你去接孩子吧。”
葛云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积压在胸口的浊气,起身安静的跟在了他的身后,二人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然而在就快要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一名警官,跟在那名警察身后的是一个略微发胖的中年男子。
她呼吸一滞,很快就垂下了头。
偏偏常斌停了下来和自己的同事打招呼,还随意的闲聊了几句,她只能被迫也停了下来,不得已只能微微侧过身,假装在看窗外的景色。
几息过后,那名警察带着人走向了审讯室的方向,而那个跟在后面的胖子好像也并没有看到她的脸,她微微舒了一口气,终于继续迈开步子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
休息室里除却最开始带着小男孩的那名女警,还有贺姝,此时她正和女同事一起逗着小男孩咯咯笑。葛云开口唤了一声,那男孩儿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了下来,迈着小腿跑了过去,奶声奶气的叫了妈妈。
贺姝也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女人道:“葛小姐,谢谢您的配合,如果今后再有什么需要,我们应该还会联系你的。”
葛云正要开口,身后不远处的电梯又响了一声,她诧异的扭过头,就看见一名警察带着另外两个男人走了进来。迅速的把头转了回来,她正摸着小男孩头的手有些用上了力气,整个人在原地动也不动。最后只勉强的扯起一抹笑:“我自然会配合。”
贺姝没有第一时间放过她,而是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有的没的,大致意思就是,到底是一起命案,所以调查过程和手续肯定会较为复杂,希望她能够理解之类的。
女人基本上没有听进去,过了两分钟,那电梯又响了起来,虽然理智告诉她不要看,但仍旧抵挡不住内心的好奇。她缓缓地回了头,待看到这次上来的两个男人后,瞳孔迅速放大。急忙的弯腰将小男孩抱在怀中,语气略显急促:“警官,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然而刚刚不知神隐到何处去了的常斌却突然现身,冲着她万分抱歉的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葛小姐,刚刚那份笔录出了点问题,可能需要您重新签字。麻烦您带着孩子坐在这里稍等,保证不会耽误太久的。”说完,整个人‘嗖’的一下又没了影儿。
接着,贺姝也冲着她笑了笑,以工作忙为由走掉了。
葛云瞟了一眼盯着她的小女警及走廊里来来回回的那些警察们,最终还是抱着孩子走回了休息室,面向走廊的方向坐了下。她选的角度很巧妙,能够清楚的看到走廊内的景象,而从走廊望过来却看不真切。
几分钟后,当最后两名当年的抢劫案受害者也被带下了电梯,她的心终于沉到的谷底。
事到如今,她也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警方一直拖延时间把她留在这里,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她眼神乱飘,慌乱之下,神情反而是愈发的镇静了。
第55章 洗衣房内的死者(8)……
另一边的监控室里, 贺姝和纪宸站在屏幕前, 而其中一个电脑屏幕正在播放的画面正是休息室中的场景。监控的角度刚好能把女人的表情和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清晰度之高甚至于对方抿嘴时候唇边的细纹都能够看得见。
“啧,这个监控位置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挂在那儿的, 简直就是为今天这种情况做准备的嘛!”曾永嘉不由得感慨。
常斌则是接话道:“你没发现休息室里的桌椅摆设位置发生了变化吗?这是贺队趁着刚刚那会儿功夫弄的,简直就是把葛云的心理算的透透的, 摸准她肯定会坐在那个能够观察到走廊里情况的位置。”
而前面的两个人似乎没有在乎他们之间的对话,纪宸命令技术员把刚刚那一段的监控画面反复播放, 最终开口道:“通过她的脸上的神色变化和一些微表情,我觉得可以基本确定她与五年前的连环抢劫案有关。你们看, 在她看到那些受害人的时候,肢体动作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抗拒和慌乱,可是最后却显得很镇定。”
此时, 电脑屏幕画面放大且定格在了女人最后的那个沉静的表情上。
“她似乎很有信心, 为什么?”贺姝疑惑的皱起了眉:“五年前她可以逍遥法外是因为警方暂时性的被那些受害人提供的虚假信息和证据给误导了调查方向, 但是眼下她应该明白了我们的意思,凭什么还认为能从警方手里顺利逃脱?”
纪宸沉吟了一下:“看来她对于自己五年前的犯案过程相当的有信心,猴子, 你先过去通知一下丁棋, 现在立刻马上对五年前抢劫案的相关物证进行复检!”
侯子博应了一声, 飞也似地跑了。
他复又看向了屏幕, 微微扬眉:“看来是时候去会会那些受害者了,瞧瞧因为什么,葛云对他们有这么大的信心。”
…………
其中一间审讯室内, 一名头上毛发略显稀疏的男人正坐在审讯桌前四处打量,他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年纪,身高约莫在一米七五左右,挺着一个啤酒肚,身上穿着较为正式的黑色西装,脚上还蹬着锃亮的皮鞋。男人看起来有些焦躁,眼神四处打量着面积不大还有些压抑的室内,时不时的会拿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喝上几口水。
纪宸站在门外,轻声的介绍着情况:“这名受害者姓名为许国智,今年四十二岁,五年前也就是三十七岁。他是七名受害人当中损失财物数量最大的一个,其中就包括那颗价值不菲的粉钻,一同丢失的还有一些珠宝首饰。据他当时的口供,这些物品都是他老婆的,因为当时他们两个人正要搬家,所以暂时性的把东西放在了车里。”
贺姝闻言,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耸了耸肩:“有时候有钱人的脑回路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清晰,或者可以说,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的价值并没有普通人那么高。”所以才会随意放置,就像是每年都可以接到车中丢失大量现金和重要物品的报警,失主可能真的并不是非常的在乎。
“当时警方根据他提供的物品发票之类的东西,给出的被劫物品估算值过百万,其余的几人最多也不过就是十几万。而且按照工作方面来说,五年前许国智的职位或许是最高的,他是一家游戏公司的合伙人,现在那家公司规模更大了。”
贺姝点了点头,表示已经了解了基本情况,然后伸手推开门,走进了审讯室内。之所以选择这名受害者来作为他们两个的审讯对象,原因很简单,他遭受的损失最大,‘社会地位’最高,根据笔录分析心理状况最稳定。只要能够在他这有所突破,那么其余人也就可以按照相关的审讯方式,去一一进行逐个击破。
“不好意思……”她在走进去之后,低头看了一眼信息:“许先生?让您久等了。”
在他们二人落座的时候,许国智摊了摊手,露出了十分不满意的神情:“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终于?!!谢谢你们,我差点以为今晚见不到活人了。”说完之后,他把双手放置在审讯桌面上,双手手指交叉,两个大拇指在那里不停的互相绕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