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起来都过的不错,暮迟问到大哥还有没有纳妾,大嫂满脸不在乎的说恨不得他纳一堆妾回来,这样就不用每天找借口来她的院子了。
这话信息含量有点大,暮迟想起男人的通性,除了好色之外就是得不到才珍惜的犯贱心理。暮迟心知肚明的对大嫂眨了眨眼,没有继续再问,跟她聊了其他的话题。
中午的时候因为老侯爷带着莫姨娘出府去玩了,便真的如大哥所愿,四个主子带着一众下人,在寒冷的天里将火架堆在亭子中,为了通风还不准在亭子中挂帘子。
不过大家原本就穿得多,又有炭火烘着但也不冷。两兄弟和两妯娌分外和谐的坐在一起,气氛融洽,嗯,看上去是这样的。
长孙婕杰非要自己动手的同时还不准怀孕的暮迟凑过去吸油烟,无奈,暮迟只能陪着赫连子桑两兄弟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聊着朝中的事情。
“据线人来报,五皇子最近多有异动,他的侧妃突然回京……”说着看了眼暮迟,见暮迟没有什么表情才继续道:“他的侧妃是你岳家的嫡长女,此次回京目的定然不纯,稍有不慎还会牵扯到我们。”
赫连子桑的眼神一直看着注意力都在烤肉那边的暮迟,他说:“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赫连子孺喝了口热茶,眼神看似不经意的落在长孙婕杰的身上,又看到赫连子桑黏在暮迟身上的视线,心下黯然脸上不显。“你最近风头太盛,有些事情和人你自己多注意一下。”
“大哥放心吧,我知道的。”
两次回答都简洁敷衍,听他无心畅聊的模样,赫连子孺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他们两兄弟在朝中都占有一席之地,就怕有心之人不肯放过他们。
暮迟看似一直盯着烤肉的方向,实则不但留心听着他们的话,还注意到侯爷赫连子孺的眼神时不时投在大嫂的身上,暮迟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午膳要自己亲力亲为,吃的时间就拉长了,刚吃到一半就有下人来报,说府中来了客人,是吴太博家的。
暮迟以为是吴清鸢带着她的大哥来过节了,毕竟最近没有听到她跟丞相府定亲的传闻。可是等下人领了人过来,却只见吴清祁一人,不但如此吴清祁的表情更像披麻戴孝一般悲切,眉间的忧愁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这种样一点都不是来过节的。
赫连子桑两兄弟对吴清祁较熟,见吴清祁这般模样,赫连子桑两人连忙站了起来,不待吴清祁说出移步说话,就带着人去了书房。
暮迟有些奇怪吴清鸢怎么没有跟在吴清祁的身边,“表哥这表情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大嫂最近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长孙婕杰摇了摇头,不过肯定的道:“风声是没听到,不过看他这模样应该是痛失了什么亲人。”
暮迟睁大了眼睛,脸上带着不敢置信。但是见长孙婕杰说得那么肯定,又想起她之前两次提醒自己的话,暮迟听到她说的话时,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所以惊讶到说不出话。
吴清鸢没有缠着吴清祁,吴清祁又一脸悲切,大嫂也没有听到丞相府跟太博府定下的亲事,那么吴清祁痛失的那个亲人,不会是……
暮迟想起正值花期的吴清鸢,心里一直在否定,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长孙婕杰似乎看出了暮迟在想什么,她沉默了一会,才淡淡的安慰道:“之前见过几次表妹,她是个有福的你不要多想,情绪太大对胎儿不好。”
长孙婕杰的声音带着让人听了就觉得心安的魔力,暮迟笑了笑自嘲道:“对,表妹年纪轻轻的肯定是有福的,看我,一怀孕就变得爱胡思乱想。”
但总归是有关系的人去世吧。以前暮迟大大咧咧的,对生死更是不甚在意,如今就因为肚子里面多了一个小生命,她开始变得敏感变得贪生。或许这就是母性吧,为了孩子不敢轻易逝去的母性。
长孙婕杰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暮迟,她嘴角挂着让人亲近的笑容,说:“这里面是颗药丸,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就将它服下。”
暮迟愣愣的接过,这个大嫂似乎什么都能看穿,不,应该说能够预料到未来要发生的场景一样。这感觉就像个神棍,一点都不像之前的大嫂,难道大嫂是真的被人穿越了?只是对方是个混迹在古代的神棍?
不管大嫂是谁,她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就可以了,她一个夺人身体苟活的人也是半斤八两。暮迟压下想要让她给自己看看面相,看看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的冲动,满心感激的收起了瓶子。“嗯,多谢大嫂,只是这药丸会不会很贵重?”
长孙婕杰意味深长的一笑,没有回答。刚巧赫连子桑他们一脸沉重的回来了,吴清祁却不见了身影,应该是说完事情便回去了吧?别看他板着张脸严肃的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刚刚他那伤心的模样真的让人恨不得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他一番。
赫连子桑坐在暮迟的身边,沉声的说:“表哥走了,他来是叫我们后日去太博府送表妹最后一程。”
这话犹如惊雷突然劈下,暮迟脸上血色尽退,长孙婕杰眉头深皱嘴唇紧捂,似乎连她自己都深感意外。
赫连子孺握住了长孙婕杰的手,眼神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她,想说些安慰的话,身边却还有别人在,只能用眼神无声的安慰着了。
这一幕不知暮迟看见了,赫连子桑也看见了,看到赫连子孺是对大嫂有感情的,他心中的石头也在缓缓落下。讲真,他是真怕大哥执迷不悟一直盯着自己的媳妇兄弟反目。
赫连子桑也借机搂着暮迟的腰,饭是吃不下去了,赫连子桑跟赫连子孺说了几句,便带着暮迟回自己的府上去了。
路上,暮迟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毫无血色的苍白,看得赫连子桑心中有些担忧,想了想便找个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往你父亲房里送人是想做什么?”话一出口,赫连子桑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应该找个轻松一点的话题才对。若是她心情不好质问自己是不是派人跟踪她的话,他该说实话还是拒绝回答?若是她生气了,他该主动解释还是继续沉默?她会不会觉得自己跟犯人似的他被审着?
暮迟原本看着窗外,听到他的话瞬间回头,眼神带着两分惊讶三分冷意。赫连子桑在她开口说话之前,连忙道:“是不是你嫡母嫡姐她们又找你麻烦了?需要我再去找两个美人送进去么?”
暮迟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然后轻声道:“您的府中还有三位美人等您回去呢。我的事情相公还是不要管了吧。”
赫连子桑听到这话,一改心虚气短的模样,他的眼神逐渐染上怒气,“什么叫你的事,你我夫妻本同一体,你这般拒绝是在生我的气,将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带回府去?”原本他不想动怒的,毕竟是他自己先前冷落了她,但他就是受不了她对自己冷冷淡淡要理不理的样子!
暮迟没有说话,因为懒得跟这种自恋的人说话。她是生气,不过是生气他派人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而已,那些女人跟她暮迟有什么关系?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最后赫连子桑半路下了马车,暮迟是一个人带着丫鬟出去一个带着丫鬟回来了。
暮迟回来的时候撞到了宫离,她身边终于没有带着那个柔若无骨的闫如玉,她先是看了看暮迟的身后的马车,没有看到想见的人眼中难掩失落,对着暮迟的时候便是一脸讥讽,阴阳怪气的说:“人都要跟着回来了,这都不能将人留住,果真是个不受宠的。”
暮迟心下一怒,一个两个都派人跟踪这自己是闹哪样?
暮迟不甘示弱的回击着:“就算在不受宠,也好过某些人连留下过夜都不曾有过,嗤,有时间在这里浪费口舌,宫夫人还不如去跟你的远房表妹请教一下如何练得楚楚动人?日后相公回来了,也有你表现的机会啊。”
说完暮迟就从她身边的走过,看似感慨的说着:“真是可怜,连个侍妾都怀上了,自己这正主却连侍寝都不曾。”
这不是摆明了在讽刺她自己原本都拉拢不了人心了,还故意带个姿色比她自己好的人进府么?这件事的背后宫离不是扯烂了多少条帕子,如今听到暮迟这么她想都不想整个往暮迟的撞去。上次谷梁若梓没有做到,回府没多久后又被人订了亲,她已经没有什么承诺好拿捏谷梁若梓了,没了枪头可以使那她就自己上,一个小小的庶女而已,她怎么可能放任她在自己头上蹦跶?
这变动是一瞬间的时候,晨儿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宫离撞开,等反应过来就被宫离身边的丫鬟给制止住,眼看宫离满脸狰狞的撞上暮迟的后背,暮迟却像后面有眼睛的一般,轻轻松松的躲了过去,还一手捉着宫离的手往前一拉,宫离成功的扑倒在地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暮迟故意激着宫离,当然时刻都在留意她的举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暮迟就知道了宫离最近忍了这么久终于要爆发了。有了谷梁若梓给的经验,这次会被宫离得逞才怪!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把本郡主推倒在地!来人啊,将她捉住狠狠的掌嘴!”宫离趴在地上,脸上急的通红,双眼带着几分阴狠盯着暮迟,眼角微红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
没有人知道宫离心中过的多么煎熬,尤其是在闫如玉怀孕,外面的美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府中送来的时候,宫离恨不得将所有碍眼的人都铲除掉,然后好跟赫连子桑双宿双飞天长地久。可是现实不是这样的,闫如玉这个贱人一举得子之后便不听她的话了,还说大家都是同一个主子的,未必互相为难对方?甚至嘲讽她有时间作妖还不如多多跟她学学,如何勾住男人的心!
呸!一个两个都是贱胚子,她这种大家出来的女子才不屑做出像青楼女子一般的举动!她有贵族的骄傲和自尊,她宁愿将赫连子桑身边所有的女人都铲除掉,让他自己剩自己一个人,也不愿听她们的话!
宫离似乎忘了她自己曾经几次朝赫连子桑下药,只为了跟他巫山云雨让他娶自己。
宫离的人都在捉住暮迟的人,若是空出手来暮迟的人就会阻扰着她们去捉暮迟,但是府中的下人婆子听到宫离的话没有人敢上前。暮迟是如今的当家主母,就算宫夫人贵为郡主又是平妻,但有眼力见的都会选择暮迟这边。
尽管暮迟现在看上去不受宠,但是暮迟的肚子还有一个孩子呢,若是一举得男更是站稳了脚。反正只要暮迟还是一天的主母,她们都不敢对她造次!
下人最是会见风使舵,如今宫离见没人理会自己,便恼的对着那些下人大骂,然后又对着暮迟骂,最后还是她身边的丫鬟看不过去了,放开了晨儿她们跑到宫离的身边,劝她情绪不要太激动,然后劝着劝着宫离就哭了出来,甚至哭着离开了府中,嘴上说要她的父王教训她们。
暮迟的嘴角一直都在不停的抽抽,宫离这暴走的情绪也闷怪异了些,还是晨儿跟暮迟解释了一番暮迟才释然。
原来今天暮迟出府后,宫离又去找了闫如玉,后来不知闫如玉用了什么手段将整个后院的美人都联合在一起对付宫离。今日宫离不但被人嘲讽长得丑,还被闫如玉爆了底,众人一言一句的宫离自然是说不过人家。要动手也比不过人家的人多,最后就要出府回太安王府寻求安慰,哪知一出门就遇见刚回来的暮迟,听她的人说赫连子桑也跟着暮迟一起,就想着找赫连子桑大告一状,哪知期盼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