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木瑾大惊失色,一脸震惊望着云天。
云天几人低垂着头,很是愧疚:那日早上醒来时,他就觉得不对,院子里静得诡异:黄毛不见了。
他望着地上断成数截的皮绳,懊恼:这要怎么与木瑾交侍?黄毛跟着木瑾,晚上都不用拴。他一借出来就出事,想到此前那次追踪,黄毛就曾失踪过半日......莫不是跑走去耍了?他惴惴不安地又在那里呆了两天,想着黄毛只是贪玩,兴许能回来?
可直到他们启程,也不见黄毛的踪影。
眼看,归期日近,再等不得。又有当地老猎户说:村里经常有狗失踪,附近有猛兽出没,恐是......
几人只得离了那里,不甘心又留了地址给房东,言说如果黄毛回来,请央人送上京,必有重赏!
木瑾开始担心:黄毛是死还是活?她不在乎了,只要它还活着,就好!
自此,她天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去门口看看黄毛是否回来......
吉祥几人也是,特别是安嬷嬷,常对着鸡笼发呆:以前黄毛在,她每隔一个时辰就要跑去查看笼门是召拴牢了?那厮一不小心就自己开笼门......
可黄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音讯。
三个月后,另外一件事夺去了柳条儿巷一众人等的心神:夏国在西北边境集齐十万军队,开始向大庸发动猛烈的进攻,边境战报几度告急,圣上金殿亲点将。
虎威将军王大将军亲率五万大军与官老将军在虎门关会合,共同抗敌。
十日后,双方军队在虎门关外的落虎山混战了三日三夜,我军节节败退,不得不退守临舟城内死守。
虎门关失守。
消息传来,朝野震惊。
夏国自先帝伊始,与我方一直多有交战,但都呈拉锯状态。像这样几日就失一个城池的还不曾有过。
赵睿急了,满朝文武寻求战将。朝堂上一时噤声。
忽有官雁东要求出战。
赵睿望着他的腿,想着尚在前线的官老将军,犹豫:官家只此一子!上次虎门关一战官雁东就负伤,养了半年,伤了一条腿,如今这......
他目光闪烁,又巡视了一遍,望着殿内几个武将,又挑了一遍,想着还有谁能出战?年轻力壮的都镇守在边塞要地,一时不能抽调。
“皇上!”连云匆匆出列,单滕跪倒金殿,朗声:“臣愿往!与官校卫一起!......”
赵睿大喜,望着殿下两个英姿勃发的年轻人,欣慰:连云善谋,官雁东善战!此二人组合,此战大有希望。
他一高兴,开口:“好!爱卿忠勇可嘉。此番你二人此去必能获胜……朕等着给你二人庆功!”
两人齐声抱拳,声音洪亮:“此去必胜!定当竭尽全力,保我大庸平安!”
一时金殿内回想着他们两人的荡气回肠的声音。
二日后,连云任东路大将军。官雁东任副将,两人率领十万大军,从明县出发,日夜赶赴虎门关。
......
金殿回来,连云就去找了木瑾,两人在房间里秉烛夜谈。
安嬷嬷几人守在楼下,也是心事重重,都知道连云此番要出战,不免担心,特别是吉祥:熊二此番也去。他说要去挣军功,给她挣个诰命夫人当当。说得吉祥两眼泪花花,哭着说:她不要什么诰命夫人,她已经很满足了。只要熊二好好地,全须全尾地回来就好。
安嬷嬷合掌向天摆起了香案,祈求老天保佑她的姑爷、小姐的姑爷能平安归来。
木瑾望着连云,红着眼眶:你终究还是要去?不是说了不去么?你又不是领兵打仗的将士,你是皇城兵马司,你只管管好这个建阳城就好了。那么多的将领,有的是人,你去请什么战?要什么军功?我不是说了,我不在乎,真的,我一早就说了,你怎就......”
她抽泣了一声,说不下去了。
连云神情严肃地看着她,默默地听她数落,在她没有看到的角落里,悄悄地掀起嘴角笑了。她说了很多,絮絮叨叨地,他没有打断,任她说,越听他越开心。
通篇都是对他的抱怨,但又是听得窝心不已。她真的把他放在了心里,再不是开始的那种......直想借助他摆脱那桩不如意的婚事。他一直小心翼翼,想确认,偏偏木瑾就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兔子,稍有风吹草动,就缩了回去。
木瑾停了一会,见他低着头,只不做声,奇怪。仔细一瞧,登时就恼了:连云正微微笑,右手手指还有节奏地在大腿上轻敲着。
她忽然伸手掐住了他的手臂,气恨地使劲拧了一把。
连云吃痛,忙抬头,不敢躲,嘴里兀自油嘴:“哎哟!还没出征就挂彩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木瑾啐了一口:“什么亲夫?你又不是我的......”
忙掩嘴,自己说过不在乎地,怎又说得好像有怨怼的意思,住了口。生气不别过身去。
连云见她真恼了,转到她面前,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说:“我就是你的夫君,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允诺过你的,此去,等我回来,我必娶你为妻,你只管在家做好准备,到时风光嫁与我连云,可好?”
木瑾被她说得眼泪花花,见他一脸笃定的样子,有心想问上一句:他怎么就知道此次一战,大庸军队一定能赢?被连云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滚烫的嘴唇慢慢地地印上了额头,她的心一慌,头脑也空白了起来,想说什么,忘记了……
连云他们走后,带走了木瑾的心,也带走了吉祥的魂。
整个院子的人每天都竖着耳朵,破天荒地关注起前方的战事来,特别是安嬷嬷每天上街买菜,总要大半日才回来,经常是买了青菜忘了萝卜,回到家才省起。也没有人笑她,大家都知道她又去听人谈小道消息去了。
隔壁院子又空了,不,娟子她们几个又住了进来。连云特意吩咐的,连府里的侍卫都调了过来,还有一个人: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