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脑袋轰隆一声,盯着万明:“你确定是5000两的?”......
他伸手捞过外袍,大步向外走去,心里翻转:5000两。万通钱庄从来就不曾出过5000两面值的银票。是当年连玄青为了方便,特意要求的。当时,钱庄大掌柜与二掌柜两人亲自盖了印戳,用以方便行事。这事情,沈伯这么多年来,一直记得清楚,是他与连玄青亲自去办的,因为怕被人认出,存银时,连玄青都未露面,只让沈伯出面,没想到,还是被人给......
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糊涂了,这是怎么回子事情?
他一路飞奔到了柳条儿巷,却被告知木瑾刚回了青州。他脑袋一慒,翻身上马,立即追了上去。一边在心里生气:她当真大胆!怀揣这么大笔银子,竟然敢只身上路?也不怕土匪劫了去?
一路打马如飞,竟然一直追到了这片林子。
要不是,路旁的树木折断,他又折了回来,此番,木瑾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一眼望见被黑衣人团团围在中间的木瑾,心里咒骂了一声,忽然高高跃起来,扑了过去。
黑衣人下意识地后退,举刀去挡,却见连云把木瑾给扑倒在地,又一把推倒了草丛中,
身后跳出万明来,几人缠斗在一起,木瑾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忽闻得身后有声响,惊惶回头,却是云天带了五六个人赶了上来......
黑衣人悉数逃跑,溜得很快,云天一路追了上去......
木瑾楞楞地站了一会,忽然拔腿向外边跑去,连云吃了一惊,跟了上去。
吉祥“哎”了一声,被万明拦下了......
木瑾提着裙子一路飞奔,一气跑到沟边。顿住了脚步,探头看了一看,一阵头晕。咬牙,提高了裙子,探脚想往下面去。
她着急:银票,大舅救命的银票,可别丢了。这么高的沟,也不知掉到哪儿去了。
连云见她竟然想要下沟去,几步蹿到跟前,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你疯了?那么高,你下得去么?”
说着,自己往下探了一探,问:“要拿什么?”
木瑾嘴动了一动,:“茶壶!”
连云一楞,见木瑾一脸焦急,恍然。几个纵身,像只猴子般,很快到了沟底,钻进车棚子里翻找了起来。
一会,他探出头来,在沟底仔细搜索了起来。
木瑾瞧得发急,提高声音:”找到没?”
连云来回逡巡了两遍,终于在一处乱石堆里找到了那个摔得支离破碎的茶壶,一拎,全成了碎片。他抖一抖,发现了里面的羊皮票子。忙掏了出来,放入怀里,呼哨一声,万明早从上面放下绳子来,他几下就攀了上来。
云天几人也回转,对着连云摇了摇头。
连云看看天色,大手一挥,几人重新上了马匹。万明几人带了大壮与吉祥几人都上了马匹。连云忽然开口吩咐他们带吉祥他们先行回建阳,说着,也不待他们反应过来,打马一鞭,就冲了出去......
吉祥望着远去的马匹,发急:“这怎么行?小姐身边需要人伺候,再说,两人还未成亲......”
可看看纹丝不动的几人,又无奈。眼睁睁地看着一骑黑马卷尘而去。
木瑾坐在连云后边,旁旁呼呼风声,她望着连云宽厚的后背,心里忽然觉得无限踏实。刚才因为紧张,又惦记着那笔钱,如今,坐在马上,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不由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腰,轻轻靠了上去,连云身子一颤,放慢了速度......
两人到了青州,天色还早。
叶家后门,木瑾跳下马,连云上前叩门。有婆子来开门,一见木瑾,惊奇:“表小姐?”
木瑾发急:“大舅呢?”
婆子忙迎了木瑾进去,身后,连云微笑,抬脚跟了进去。
叶大夫人听得木瑾来,嘴巴撇了一撇,原本想动的身子又矮了下去,叶诚从木家空手而归,大家失望之极。
叶二老爷已经开始张罗铺子的买卖。奈何见叶家急于出手,买家都拼命压价,价钱实在压得低,正僵持着。
这时节,木瑾跑来,实在是没有心情招待她。叶万成却是支起半个身子,连声叫快请进来,叶大夫人见他憋红了脸,喘着粗气,只得叫丫头领进来。
木瑾一眼望见躺在床上的叶万成,快走两步:“大舅!”
叶万成微笑,:“瑾儿怎的来了,快坐。你的亲事如何了......”
他咳了一声,语气急切。
叶大夫人眼睛一红,忙递过帕子去,埋怨;“这还不够操心的,家里......”
看了一眼木瑾,住了嘴,到底心里不落忍,这本与木槿没有什么关系.况且,这孩子也着实坎坷。
说来说去,都怪叶氏死得早。
木瑾哽着声,近前,叫了声“舅母!”,掏出了怀里的银票,细声;“大舅,我都听说了我爹......这是四十万两银票,可够?”
叶大夫人与叶万成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地盯着木瑾手里的羊皮票子,叶万成手指颤抖,他自是认得这种羊皮票,红着眼睛:“瑾姐儿!哪里来的这许多钱?你,把铺子卖了?还是......”
木瑾急忙回答:“大舅,放心,这是......一个朋友借的呢。”说着,心虚地向门外望了望,方才,她怕大舅追问,与连云说好了的。
此刻,连云正坐着喝茶。
叶万成忙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他不顾两人的阻拦,披着衣服就出去了。
连云听得声响,转身,见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中衣,满面笑容地跨出门来。他一楞,知道是木瑾口中的大舅了。
他含笑揖手。
叶万成眼睛一闪,他约摸猜出连云的身份了。瞧这气派,又能跟着瑾儿一起来这里,除了那位,还能是谁?
连云其人,他也略有耳闻,不妨,却是如此一个年轻的公子,看着比诚儿也大不了多少。
方才连云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叶万成走南创北,阅人无数,自可看出此子非池中之物。
他呵呵笑着叫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