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蝴蝶谷呆了七天之后,刘宇森师徒三人和古月夫妇就离开了,那里他们可是不想多呆。回到了家,张三夫妇很是数落了张皓轩一顿,古月十分不讲义气的装累躲回了房间,可怜的张皓轩就差跪下来嗑头认错了,才被说累的刘氏和张三放了回来。
“相公,你回来了?要不要为妻给你倒杯茶?”古月见张皓轩脸色不太好的回来,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来迎他。
“你就别动了,好好歇着吧,坐了两天的车,你也累得够呛。”张皓轩见她要起来,忙几步冲了过去把她扶住,让她重新躺好。
“刚才睡了一觉,现在挺有精神的。”古月见他并没有追究自己的临阵,这才放心的躺下来,可是手刚要去拿之前放在一旁的书,却被他先一步给拿走了。
“你就算是不累也闭上眼睛休息,这书也跑不了,用不着天天看,这个时辰屋里头也暗了,看书伤眼。”张皓轩将所有的书都收到了一旁,然后他自己也躺到了妻子身边,小心的把她环在自己的怀中。
“你困了?”古月感觉到他今天有点不太对,难道是被骂得伤心了?应该不会吧。
“嗯。”张皓轩将头埋里古月的脖颈处,温热的气吹得古月痒痒的,感觉到他的身子越来越紧绷,她总算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不对劲儿了。
第二天古月原本是打算回娘家看看的,结果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见到了急忙忙从羊沟赶来的杨立万。
“立万,快过来一起吃。”张三见到杨立万很开心,之前他们一起在羊沟生活,关系处得相当好。
“主子,我现在哪里吃得下饭啊,羊沟出事儿了。”杨立万都快急死了,哪有那个闲心坐下来吃饭?
“出什么事儿了?”张三这才注意到杨立万的不对劲,见他急得满头是汗,看样子是大事儿了。
“羊沟的羊昨天夜里,一下子死了一百多只,就在我来之前,又死了二十几只。现在那些没死的,也没有什么精神头儿……”杨立万说着就落下了泪来,那些羊可是他亲自喂养的,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
“会不会是起了羊瘟了?”古月一听立刻做出了最可能的猜测,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兽医,看来只能去找裴世博了。
“看着不像,我觉得像是被谁下了药了。”杨立万家里世世代代都是牧民,一般的病症他自己就有办法治疗。
“你说什么?被人下了药?是谁这么缺德?”刘氏一听是人为的,心里那叫一个恨。
“净说那没有用的,要是知道不早就抓人去了,现在得想法子整到解药才行啊,不然的话咱一只羊都保不住。”张三到底是男人,遇到事情并不像刘氏那样慌了神儿。
“爹,娘,你们不要关急,我这就去找世博,他可能会有办法。”张皓轩说完就带着杨立万往外走。
“等会儿,我也去,你在家里好好照看着月儿,我跟着去看看,在家里干坐着非得急死我不可。”张三向刘氏交待一声,就快速跟上了儿子的脚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啊,这一个时辰就得死不少的羊。
“你们那边有点消息就派个人回来吱会一声,我们也着急呢。”刘氏恨不得也跟着去。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要是在家闹心,就去老三家玩玩吧。”张三嘴里的话还有说完,身影不消失了。
古月和刘氏并没有去古来福家,而是坐在家里等消息,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张三派的人,却是等来了肖仁富。
“姑父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古月见他面色凝重,心下一沉。开始的时候她有些叫不出口,可是日子久了,她叫起来倒是自然得很。
“羊沟的羊出了问题,这市场上也没有卖羊肉的,眼看着就要到饭时了,这可怎么办啊?”肖仁富能不急吗?他们铺子每天的羊肉都当天早上现宰的,现在没有了羊,那订桌的客人吃什么?
“羊沟里不是还有活羊吗?”刘氏不解的问。
“娘,那些活羊也不能用,要是吃坏了人,那咱们的铺子也就别开了。”古月对于肖仁富的做法十分的认同,那些活着的羊也不保证是不是健康,他们不能冒这样的险。
“那现在咋办啊?要不用别的肉?”刘氏也是急得不行,她可是知道的,古月的铺子天天都有不少订桌的,想要在她那里吃饭,不提前订那是不可能有雅间的。
“姑父,你刚从市场回来?那有没有看到卖鱼的?”古月倒是有一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卖鱼的?有是有一个,只是他的鱼也就是十来条,还都是一掌长的小鱼。”肖仁富开始也想到了鱼锅。
“这个季节哪有什么鱼啊,这才开江。”刘氏心里这个气啊,要是让她知道了谁那么缺德,她非撕了那个损人不利己的小人不可。
“姑父,你先回铺子里,我这就想办法,尽量在饭时之前弄到鱼。”古月说着就要起身,结果肖仁富却把她拦了。
“你还是在家呆着吧,要怎么做,你说我去要比你去快多了。”肖仁富差点被她给吓死,这身板儿还想出去跑事儿?要不是刘氏眼急手快的拉住了她,这会她都跑出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呢,想要吓死你老娘啊?”刘氏可是被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小祖宗就不能消停的支嘴儿?还想亲自跑出去?
“呃,我一时给忘了。”古月也是急得昏了头。
“你有什么法子就说吧,我这就去办去。”肖仁富也没比刘氏强多少,要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他也不会跑过来。
“你去找中人梁,让他帮咱们找打渔的人,咱们以一斤100文的价钱收,记得告诉他咱们只收到午时之前。这样的话应该可以收到不少,记得咱们并不是真的只收到午时,而是为了给他们些压力,在羊肉没有解决之前咱们只能靠鱼了。还有就是订桌的客人来了,咱们要提前向人家说明情况,要是他们不想吃鱼锅的话,就给人家两倍的订银。要是他们留下吃的话,就给他们打八折,还有就是告诉客人们,咱们的铺子本来就是鱼肉锅和羊肉锅两个招牌菜。
之前是因为鱼的货源没有羊肉的充足,才一直没有大肆宣传的,不让他们有一种,没有羊肉用鱼来凑数的感觉。啊,对了,这鱼锅要以麻辣为主,清汤的鱼锅最好先别卖,整不好会有腥味的。”古月之前教过后厨的师傅做鱼锅,只是一直也没有找到养鱼的人家,所以就没有推出。
肖仁富听了她的话,立刻就出去办这事儿去了,而古月却是仔细的思考起来,到底是谁呢?她觉得这事儿出得有些蹊跷,羊沟都建了多少年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问题?会不会与那个逃跑的将军有关?想想也不对,要是他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迂回才是啊。
直到半夜张皓轩才回来,张三并没有回来而是留在了羊沟,古月因为心里有事儿所以睡得并不沉,他一回来她就醒了。
“怎么样了?”古月担心的问,铺子的事情是小,早日抓到那个使坏的人才是最主要的。
“现在暂时是稳住了,就看这几天济世堂的大夫能不能配出解药来,那个下药的人一点线索也没有。我报官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的,你就放心吧。”张皓轩跑了一整天,身心俱疲的他,说完这些话之后就睡着了。
古月见他这个样子只好安静的躺在他的身边,尽量保持不动,就怕惊醒了他。估计明天还有得他忙的,想到这里她的手自然的抚上了高耸的肚子,心里想着她怀个孩子而已,怎么就有这么多的事儿呢?那些生十个八个的人,是怎么过来的?也像她这么焦心吗?
鱼羊鲜收鱼的消息不径而走,那些个生活得不好的人家都纷纷打起鱼来,而鱼一下子就成了平安县里最抢手的。吃过鱼锅的客人几乎都十分的满意,更有甚者表示以后就只吃鱼锅了,继羊肉火锅之后,鱼羊鲜的鱼锅又一次的风靡了全县。而肖仁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在这天来到了古月家,和她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来。
“东家,我想要养鱼。”他倒是开门见山。
“姑父,你真的要养?那铺子怎么办?”古月也希望他有自己的事业,可是铺子真的离不开他啊。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铺子的,这两天我看中了一个地方,那里养鱼正合适,我想卖几个匠人。”肖仁富对铺子也有感情,要是让他离开,他自己都舍不得。
可是自己也不能一直就只是在铺子里当个掌柜,家里的两个儿子将来不管是读书,还是娶妻的这都是需要银子的。虽说古月给了自己分红,他们的手上也不算缺银子,但是做为一个男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妻儿过得更好不是吗?
“那这样好了,你在铺子里挑个得力的伙计,让他当二掌柜,像一些琐碎的小事儿就交给他来负责。这样你也能多抽出些精力来,总不能完全丢给下人,有些事还是得自己经经心才是。”古月通过这次的羊沟事件,得到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甩手掌柜当不得,时不时的还是要去看看才对。
“这样也行,我回去就好好注意一下,反正现在天气还早呢,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思。”肖仁富见古月如此支持他,心里十分的开心,那块地是魏锦良告诉他的。
因为当年的事情,他一直都不理魏锦良,因为他伤了自己的心,让自己这么多来与田占海等人决裂,成了天大的笑话。可是那小子脸皮太厚了,有事没事儿的就去他家,再加上彩云劝着,他们的关系这才有了长足的改善。肖仁富真是想不能,他这个县太爷怎么就那么闲呢?
古月送走了肖仁富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打算回娘家的,反正羊沟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完的,于是她来到前院想问问刘氏去不去,结果却看到她在那里抹眼泪。
“娘,你这是咋了?”古月和蒋念思一进门就看到刘氏在那里哭,两人忙上前问她是怎么了。
“啊?你们过来了,这是要出门儿?”刘氏见她们穿着外出的衣服,心里也猜到了她们可能是想回古家。
“我想问你和不和我回家,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古月知道今天奶奶婆那边来信儿了。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告诉你娘我在家里准备准备,过两天你五叔一家要来。”刘氏当着古月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心里虽说不高兴但也不好在儿媳妇面前说自己婆婆家的坏话。
“他们要来?是因为有什么事儿吗?”古月最是不喜欢他们一家了,过年的时候,他们可没少占他们的便宜,就数他们家人最会哭穷了。
“你奶的意思是他们到这里来讨生活,说是乡下活不下去了,在他们不能自立之前就住在咱们家里头。”刘氏咬牙说着,她心里气得不行,但是表面上却还要装得淡定。
蒋念思见刘氏装得那个费劲,就轻轻的拉了拉古月的衣袖,示意她还是先离开的好。古月也看出刘氏的言不由衷来,别说是刘氏了,就是她也十分闹心好吧,于是她带着不美妙的心情回了娘家。
“你这是咋地了?就这么不愿意回娘家啊?”齐氏见古月嘟着个嘴,嗔怪道,自己这个闺女是最省心的一个。
剩下的那两个,她一想起来就脑袋疼,古西呢嫁到了那么一个人家,虽说每次回来都说过得好。可是她这个当娘的,可是看得清楚古西过得并不轻松,虽说世博对她极好,但是家里其他人也很关键啊,尤其是全都住在一块。
古东就更是让她闹心了,这都多大了,一提起娶妻,那头就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的,要不就是干脆住到作坊去,几天都不回家。要是她再逼得急些,那个臭小子就跑到外地的分号去,一走就是几个月不见人影。整得她现在提都不敢提一下,像自己这么憋屈的娘,估计天下都少有。
“娘,我婆婆在家抹眼泪呢。”古月一开口,齐氏立刻叫了起来。
“咋了?出啥事儿了?”齐氏一听刘氏哭,那可是大事儿啊,她那个人要强,轻意是不哭的。
古月把事情一说,齐氏立刻就气得数落起来。
“哼,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当初三哥三嫂过得那么穷,他们一个伸手的都没有,现在倒是好意思跑来住?这都分家一百年了,跑来住算是咋回事儿?也不说商量一下,想来就来?不行,我得去你家。”齐氏越说越气,说着就要下地。
“唉呀,我的亲姐啊,你就消停的呆在家里吧,就算你去了又能咋地?过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打算他们可不是打了一天两天了,早晚的事儿。”蒋念思一把拉住情绪激动的齐氏。
“那你咋不早说?”齐氏一听忙问。
“我就是说了能有啥用?这该来的不还是得来嘛?他们再怎么地也是客人,住久了自然就会出现矛盾,到时候再看情况把人打发了就是了,这大户人家打秋风的亲戚多了去了。要是个个都像你这么生气,那还不早就气死了?”蒋念思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呆过的,处理这样的事情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也对,只是这家可是咱月儿当的,将来要是出点什么事儿,那不就是她顶着这个名头儿?”齐氏可不想让自己的闺女因为他们而名声受损。
“放心吧,我还能让月儿受了屈儿?说他们那个贪样儿的,想找他们的把柄都不用睁眼睛。”蒋念思的话倒是让齐氏放下心来了。
“干娘,这话你刚才怎么不说,没看我婆婆都气成啥样儿了?”古月有些不太明白。
“她不起头,我咋说?要是我说了,她再整我几句,我招谁惹谁了?”蒋念思对于刘氏刚才硬装也有些生气,这不就是把她当外人嘛?反正自己是古月的干娘,只要帮古月就行了,至于和刘氏的关系也不需要太近了,要是将来她们婆媳之间有点什么矛盾,自己也好站队,省得两头儿为难了。
“月儿,你是聪明,可是这居家过日子方面,就不如我们了,以后你啊就睁大眼睛慢慢学着吧。”齐氏有了蒋念思的定心丸,心情立刻放晴了。
“娘,你认不认识不错的人,我想给钱叔找个伴儿。”古月见齐氏那得意样,心里好笑,娘是越来越有趣了。
“这还用问,这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吗?”齐氏指着一旁的蒋念思。
“姐姐,和你说正事儿呢,拿我开什么玩笑。”蒋念思没好气儿的瞪了齐氏一眼,她才不想改嫁呢,她相公可是一个人在等着她去团聚呢。
“娘,你给注意注意,对了,东子回来了吗?”古月见蒋念思的神情就知道她又想起蒋三叔了,这人啊,太重情了也不好,活着太累。
“他得后天到家呢,前天刚来了信儿,等他回来你可得说说他,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齐氏一提起他就头疼。
“他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就让他自己做主吧。我爹干啥去了?”古月见齐氏变了脸,忙把话题给转移了。
“他不是去帮你收鱼了?就知道转移话题,你们一个个的就没有一个懂我的心的。”齐氏白了古月一眼之后,就不理她了,拉着蒋念思聊起天来,古月见她们的样子,只好带着两个丫头去看看古氏。
古氏现在天天就是吃和睡,完全不懂事儿了,有时候连吃饭都不知道张嘴了。就算是吃着济世堂的药也没有多少的改善,古月心里清楚,她这是到了快到大限了。但是当她看到古氏的脸色时,却又放下心来,她的脸色十分的红润,看样子再活几年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古月刚从古氏的房里出来,张家的小厮就跑来送信儿,说是家里来了客人,夫人请她回去。
“不是说过几天来吗?怎么今天就到了?”齐氏和蒋念思异口同声的问。
“哪天来还是一样?干娘咱们回去吧,娘,等过两天家里消停了,我再来啊。”古月心里有些烦,自己也不常回娘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还往回叫。
等古月到了家的时候,终于明白刘氏找她回来,是因为五叔一家居然不想住在前院儿的客房。而是要住在她的院子里,刘氏自然不肯,他们居然当场就耍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