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和古西都想不明白,邢氏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有啥难的,去问问你蒋三婶儿不就行了,她那门口都成了聚点儿了。”齐氏也觉得自己的闺女不是那种不自爱的,古月和张二宝那是他们亲眼看着的,可不像外面说的那样。
古月两人忙去蒋三婶儿家的铺子,到了那里见门口没啥人,一打听才知道村长把大伙都叫去了。正好现在没人,古月就问起蒋三婶儿来。
“蒋三婶儿,我们俩是想问问,歪瓜他们打架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儿?”古月开门见山的问。
“没啥呀?和往常一样,那几个小子就在这铺子前面的空地上玩儿,谁知道玩着玩着就吵吵起来了。后来就一起去了河边儿,这中间没有啥事儿呀?”蒋三婶儿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三婶儿,你还记不记得他们之前和谁说过话儿?”古西接着问。
“说话?啊,我想起来了,那天大宝媳妇在这儿来着。她平时可是从来不在这儿打连连的,我还寻思呢,这镇上的姑娘咋还出来了?所以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多看了两眼,她那天就一直在那儿坐着,也不和她们唠嗑儿。后来她就走了,走到前面那树下的时候和三狗子家的二小儿说了两句话。不过离得太远,我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啥?过不了一会儿,他们几个就吵吵起来了。原来我还没多想,现在你们这一提吧,我觉着兴许是她把事儿挑起来的,要不她好不样儿的来这儿干啥?从她嫁到咱村到现在,可就是来那一次呢。”蒋三婶儿是个不道人是非的人,要不是古家对她有恩,她也不会把这事儿说出来。
“我们知道了,蒋三婶儿,我们来问的事儿,你就当没有啊。”古月使劲儿的拉着古西,快速的和蒋三婶儿说完,就拉着要爆发的古西回到了家里。
“姐,你拉着我干啥?我得去问问去,她这是要干啥?”古西在外面的时候,没开口,可是进了屋她可是忍不了了。
“你就这么问去,人家能承认吗?你当人家是傻子呢?”古月实在是想不明白邢氏这是为了什么。
“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我可不干。”古西觉得自己被邢氏背叛了,枉她一直同情她的遭遇。
“当然不了,不过这事儿还得等二小子他们回来,到时候才有人证啊。现在咱有啥?全是猜的,人家就是不承认,你能咋地?”古月的话让古西赌气的坐在那儿,齐氏也听出问题来,经过古月的解释之后,她也是气得不行。
“这个邢氏也不是个好饼,我就说嘛,这刘氏性子冲了些,但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呀。”齐氏现在算是明白了,张三家的事儿呀,还真就不是一个人的错儿。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再也不理她了。”古西生气的说完,就回自己房里去哭了。她是真的伤心,小时候她家里穷,村里的小孩都不太愿意和她玩儿。后来自己家日子好了,可是她们与她还是玩不到一块儿,在山洞的时候,她和邢氏很能聊得来,就把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那是掏心掏肺的。结果事实却是证明了,自己就是个傻瓜,枉她不自诩为聪明人。
古西哭了一会儿之后,就不再哭了,她觉得为了那样一个人哭太不值了。这事她是记住了,总有一天会还过来的,姐姐说过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此时的邢氏还不知道自己与古西结下了梁子,直到多年后她才终于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村长把村里的妇人全都集中起来,将集体春种的事情说了,大家一听很是开心。村长让刘氏来当头儿,这春种的事儿就全权交给她,大伙自然是什么反应都有。
“村长,咱们都听你的,可是这有些人的话可就不那么好听了。”村里的一个妇人明确表示不服。
“胜子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氏一下子就站出,她可是要问个明白才行的。
“没啥意思,村长,找个人来当头儿,我是没意见。只是这人选可不能乱定,至少得行端坐正才行,要不我第一个主不服。”胜子媳妇也是个响快的人。
“胜子媳妇,你把话说清楚喽,我咋就行不端坐不正了?”刘氏这下子可是急了,这要是坐实了,那她在村里子还有脸出门吗?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可不是我乱嚼舌头。”胜子媳妇早就想把话说出来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她这个人不愿意背后说人,今天正好可以一吐为快了。
“大伙都给我作个见证,要是胜子媳妇说得有理,我当场赔罪。要是她说的不在理,她得给我嗑三个大响头。”刘氏自认自己行端坐正,所以她的底气十分之足。
“行呀,我们大伙都在这儿给你们当个证人。”村里的另一个妇人应声道。
“胜子媳妇,你要说啥就说吧,我刘氏在这儿听着呢。”刘氏气焰嚣张的说,她就等着胜子媳妇给自己赔罪了。
“好,今天个我就当着大伙儿的面说说,我这个人可不像那些个小人,有啥话都搁在明面上头。刘氏我问你,你们家当初受了难,大宝让人家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儿,是谁拉拔的你家?是人家古三嫂子,人家开豆腐房为啥拉着你们一起干?还不是人家看着你家里日过难过?那时候你和人家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谁要是说上一句老古家的不是,你都能跟人家拼命去,现在你家这日子过好了,在村里头占了上乘了,就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见天儿的在人家背后说三道四的,你忘了,当初你为啥和李氏打架了?还不是李氏说了古月的几句闲话?那你自个儿呢,二宝和古月从小就好,这是大伙儿都看着的,现在也是你家二宝天天上赶着往人家跑。你不说自己的儿子,反道说人家古月,你这叫行得端坐得正?远的不说,就是说这近的,难民进村的时候,要是没有古月带着男人们把那些个难民打出去,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我们谁家没吃过古月给的粮?去年要不是古月带着咱们上山,咱们能过个安稳年?人家一家子谁也不带自个儿上山不好吗?我受人家滴水之恩,都恨不得涌泉相报。可是你倒好,受了人家多大恩,现在却是这样对人家,人老古家有啥好事儿落下你家了?就是那山洞,全村儿也就是两家住进去,其中就有你家,这还有啥说的呀。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我就是不服,咋地吧?”胜子媳妇一口气就把心中的话全都倒了出来,这一下子,大伙儿全都安静了,是呀,她们怎么这么容易就忘了人家的好呢?
胜子媳妇的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一向注重面子的刘氏哪里受得了。可是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出话来,谁成想这个时候,邢氏却开口了。
“古家对我们张家有恩,那自然是不假,不过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所谓向理不向亲,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婆婆并不是在背后坏人家名声,只不过是看不惯罢了。要是古家有什么什么事情,我们家必然是要鞍前马后帮着忙活,咱两家到现在也还是像一家似的呢。咋就说成了忘恩负义呢?”邢氏的话,让刘氏在一旁直点头,她没有想到这关键的时刻,帮自己的竟然是她。
“好口才呀,大宝嫂真不愧是镇上的闺秀呢,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呀,咱这村里的姑娘可是比不了。”古西原本站在人群之中,本不想参与的她,现在却忍不住站了出来。
“西西,你这是啥话?”邢氏没有想到,古西会这么对她。
“啥话?人话。”古西还要再说,却是被古月制止了,她将古西交到齐氏的手中,朗声道:
“我们家对村里儿头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所谓的恩情。我们之前做的,相信换成谁家都会一样,我们与张婶家也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好。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但是亲兄弟还有闹红脸儿的时候呢,这想法不一样也不是什么过错。我们家住在山上,这村里的事儿都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和二宝哥的事儿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想娶,我想嫁。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们两个都认为与其盲婚哑嫁的将来成了怨偶,还不如顺其自然,等我们两个确定了对方是自己的良人再成亲。他是天天来我们家,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我爹娘是什么样的为人,大伙比我清楚,至于那些个瞎猜的,我也不想去挨个的解释去。”古月说着就看了邢氏一眼,然后不等大伙反应就接着说:
“昨个我收到了东子的信,在信上他说前一阵子村里的几个半大小子打架,是因为听了大宝嫂你的话。我想问问大宝嫂,西西一直拿你当好朋友,你为什么要坏她的名声?你也是个认字儿的,这信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再说了他们服役的地方离着也不远,大不了我雇车把大伙拉过去,一起问问他们几个就全知道了。”古月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信,其实那是张皓轩给她写的信,她只是一时用来撑场面的。要不是邢氏出来帮着刘氏出头,她也不会这么做,自己布这个局就是为了让刘氏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谁想到半路杀出个邢氏来。
“我,我……”邢氏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古西看准时机,就冲她大喊道:
“大宝嫂,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忘了我是咋帮你的?哪里你回娘家,不是我帮你把银子带出来,到村口再给你的?要不张婶儿那么精明能让你钻了空子去?”古西睁眼说瞎话,这可不怨她,谁让她不仁了,那就别怪她不义。
“好你个败家娘们儿。”刘氏就势想上去拉邢氏,被一旁看热闹的给拦了。
“你含血喷人,没有这样的事儿。”邢氏是真冤呀,可惜现在没有人信她。
“我说的是实话,你的银子就藏在抽屉底下,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看,要是没有我就从村里一路嗑到到镇上去。”古西当然知道邢氏的银子藏在哪儿了,这还是她帮着想的办法呢。大家听她说得如此硬气,不由得都信上了七分,于是大伙下意识的看向了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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