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饿不饿?我喂你喝点粥?”范小西在顾南琛面前以性命担保,在他休息的期间,一定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好许烟。
“……不饿。”许烟拒绝道。
在昏睡的这几天,每天都会吊营养液,倒也没有感觉到饥饿感。
“我想起来走走。”
范小西猛地摇头,“不行,医生说你需要卧床休养,不能轻易移动的,否则又会扯到后背的伤口。”
伤口感染了一次,把范小西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许烟闻言,倒也没有再勉强了,乖乖地趴在那里,只是浑身都不舒服,莫名地感觉有些烦躁。
“你是不是觉得无聊?我陪你看剧?”范小西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找剧,“我这段时间看过那什么剧,贼好看。里面的男主角,我跟你说,简直不要太man了!我都三刷了!不看会后悔系列。”
“季大哥有来过吗?”许烟忽而开口问道。
范小西手忽而一松,手里的手机应声落地,发出了一声闷声。
许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
下一秒,范小西猛地蹲**,捡去了那掉落的手机,似是在解释道,“手刚刚抽筋了。”
而后不动声色地答道,“你是说季大哥啊,他好像来过一次,你还在昏迷,他待了十几分钟,就又回去了。”
准确地来说,季大哥待了十三分钟零八秒。
“那剧组那边……”许烟有些担心地道。
周骁身为这部剧的男主角,他出了事,剧组这边的进程肯定会受到影响。
而她当初,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有意无意地提及周骁适合这部剧的男主角。
许烟对于季白,是愧疚的。
“剧组那边正与周骁的公司进行沟通,进行金额衡量赔偿。若是没能达成协议,剧组那边将会考虑起诉周骁。”范小西如实地答道。
就这么说着,病房的门忽而被敲响了下。
“请进。”
范小西调整了下情绪。
“你是?”
当看见站在门口处的那名女子,范小西有些迷茫地问道。
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而来人正是黄蕊。
范小西坐在角落里,一脸蒙圈地看着站在病床旁的女人,视线又转移到了许烟的脸上,眨巴了几下眼睛,还是看不懂。
许烟也没想到,黄蕊会找上门。
但是想起了前几天她对那个男人说的话,倒也有些释然了。
黄蕊看了一眼范小西的方向,有些欲言又止。
范小西猛地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我突然想起来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直到那扇门被关上,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而此刻的黄蕊状态并不是很好,可以看出,这几天里,她也是煎熬的。
“……”
“……”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病房里陷入了沉寂。
许久,黄蕊轻声地开口道,迟到了几天的道谢。
“谢谢你。”
“……”许烟抿了抿唇,并没有说些什么,等待着她的下文。
“当年是我的懦弱……”黄蕊的声音缓缓响起,一下子被拽进了记忆的漩涡里。
周骁是一个心理变态的人,这是黄蕊对于当年周骁的所作所为,所得出的一个结论。
五年前,她跟了周骁,做了周骁的助理,在那些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她一直都觉得周骁是个君子,但虚伪的面具被掀开后,面具所隐藏的一个真实面孔,其实是恶魔。
她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正准备往家赶,却因为手机落在了酒店里,无奈折返。
她是助理,配置了周骁酒店房门的钥匙,以备不时之需。
她刷卡进去了,看见了遗落在沙发上的手机,正准备走过去。
却听见了里间的卧室传来了一声声惨叫声。
从她的那个角度望去,透过那条未合上的门缝,她看见了这辈子最难以忘记的画面,也是这辈子的噩梦开端。
周骁正对步朗实施着性虐。
那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周骁的性取向,是双面的,他喜欢男人,但也喜欢女人。
在五年前的那个圈子里,周骁成为了一个噩梦的代名词。
有不少的男男女女,都遭过他的毒手。
因为周骁的背景,纵使他作恶多端,但却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
而步朗的死,是一个爆发点。
她见识过周骁的手段,所以,她怕了。
当步朗出事后,周骁联系了她,悄然无声地安排了她出国,并且要求她对于所有的事,守口如瓶。
而她为了自保,手上也拿捏了一些有关于这些年作恶多端的证据。
……
“我愿意出庭作证,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
直到黄蕊走了,许烟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盯着不远处的某一个点。
直到耳边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原本该在里间休息的男人此刻正朝着她缓缓走来。
许烟看着他的脸,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黄蕊答应出庭作证了。”
许烟缓缓地开口道。
她不会天真到认为是她打动了黄蕊,所以她才会改变主意。
“嗯,开心吗?”顾南琛凑近她,摸了摸她的脸,神色并有什么变化。
他眼里的血丝倒是消退了不少,下巴下的胡渣还没来得及处理,增添了一抹野性的性感。
许烟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又轻摇了摇头。
她也说不出此刻自己是怎么样的一个感觉,一直压在心底的那块石头,突然有一天被搬走了……整颗心突然间都变得空落落的,有种不真实……
顾南琛忽而低头,凑近了她,用着那刺刺的胡渣蹭了蹭她的脸,灼热的唇息喷薄在她的脸上,带着说不出得性感,“这样呢?真实吗?”
“……”
许烟忽然搂住了他的脖子,没有由来的,嚎啕大哭。
这一哭,似是要将她前二十年所受到的委屈,都哭出来。
久久不能停歇。
甚至还惊动了医护人员。
而在门外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个人,朝着医护人员挥了挥手,“没事,没事。就是伤口太疼了,忍不住哭了。”
“……”
医护人员狐疑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