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的秘书没有跟这一起去陕省，被李红旗留在省城。
    倒是李红旗和卫国不虚此行。他们遇见了熟人，得到一些内部消息，考虑要不要搞矿业。
    提起那位熟人，卫国有点唏嘘：“当时你替他求情，他任满了还是被调走，看样子混的不错。”
    当时y县的一把手有意帮李红旗把她曾经那件资产转移的事压下去，后面被打压了，李红旗当时答应离婚的条件之一就是不牵连别人，说是求情也算不上。
    人家现在是陕省矿产外包的主负责人，比在他们那个小县城混的好。
    有这样的人情在，卫国十分心动。
    李红旗拄着下巴朝旅馆的窗外看：“把资料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在做决定。”
    卫国：“我还以为你当时就已经答应了呢。”
    回想当时的情况，李红旗幽幽的吐口气：“各种措施那么好，我拒绝算怎么回事儿？总得给人面子。”
    “那咱们就做呗，欠那个银行的钱不是欠，”卫国在翻看资料的了。
    拿到外包，钱不够就朝银行借贷，主办方能在中间担保，这么好的事儿跟天上掉馅饼有区别吗？
    至于能不能把东西销出去，有没有路子，人家也是有衡量标准的，尤其还是有熟人的情况下。
    做是肯定可以做，但就是因为稳赚不赔李红旗才格外谨慎。
    叮铃铃。
    房间的电话响了。
    卫国先接的，说是找她。
    李红旗走过去把电话接到手里。
    “老板，”胖胖秘书的声音传过来。
    李红旗让她说。
    秘书：“查到了，通达公司确实改过名字，以前的名称叫‘平川’。”
    平川公司，涉及的行业及其广泛，大到官方的基建项目，汽车制造，小到停车场，公厕。总部在朱海，靠倒卖起家，就像公司名称一样，这么多年来不论涉及什么行业都肆意纵横攻无不克，但格外低调，没多少人知道平川公司的老总是谁。
    “老板？”
    胖胖秘书的声音隔着电话拔高了些，“老板你在听吗？这个公司挺厉害的，没想到‘通达’也是他们名下的。咱们也算是跟‘平川公司’合作了。”
    砰。
    李红旗大力摁断电话，凌厉的目光看向卫国：“你也知道？”
    懵逼着，卫国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
    没有回答。
    李红旗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最后定格成一个愤怒的模样。
    她把那位熟人的名片从包里翻出来。
    “我是李红旗。”
    电话一接通她就自报家门。
    熟人轻笑了声：“我猜到你会给我打这个电话，考虑好了吧？我从几年前就相信你的能力， 也愿意把事情交给你做，能在合作我是很高兴的。”
    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他话音一落，李红旗就问自己想问的。
    “没有别的原因？”她问的直白。
    熟人那边有了片刻的空白，然后他发出一声类似疑惑的笑，“你可以具体跟我说说你是这么想的。”
    她既没有给他送礼，也没有承诺回扣。攀交情？他不拿捏她是他大度，毕竟因为一些事情他在任期差点被调走。
    都算不上上下级，更何况是朋友？
    他们连阶级不同，最多也就止步合作伙伴的关系。
    这一点李红旗很清楚，所以这位熟人，为什么放着那么多有能力有背景的公司不合作，要找她？
    还在通话中的停顿，似乎是李红旗让自己接下来的话变的慎重。
    她也确实在思考。
    “过去见您肯定不方便，”李红旗舔了下唇，说，“我们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要不是知道点儿什么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个。”
    所以她知道什么？
    熟人从她最一开始就像是在忍气吞声的语气中分析，李红旗肯定是知道点什么的。
    犹豫了下，熟人说：“确实有人跟我打招呼，希望我能把外包的项目拿给你。”
    “我知道了，”几乎没让熟人把话说完，李红旗语速很快，“谢谢你能不不计前嫌，至于项目的事，后面在说。”
    这样的项目能等谁？
    变相的拒绝罢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就一通电话而已，让她态度大变，还一头雾水的卫国已经满脸焦躁。
    李红旗在收拾随身携带的东西了：“回去，项目不做了。”
    连夜赶回去的，回到公司已经是第二天了。
    前台看着带着怒气腾腾回来的大老板，把询问的视线放到及紧随其后的总经理身上。
    卫国一脸官司，跟前台说：“去买点吃的。”
    故意落后了几步，一上楼，卫国就听到李安的办公室里面传出李红旗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
    李红旗把从负责人那里拿过来的项目书摔在李安桌子上。
    是跟通达公司合作的项目。
    看着散乱的项目书，李安沉默不语。
    双手压在桌边，李红旗上身朝桌后坐着的李安前倾，声音里满是张力。
    她说：“你是对我不满，还是对公司不满？亦或者是别的，你说出来，给我一个你背着我跟平川公司合作的理由。”
    李安的双手教握，两只手的大拇指抵在一起，低着头 ，“公司是公司，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我们不应该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我这么做是想让公司做大，挣钱。”
    “哈。”
    额角的青筋凸着，李红旗又笑了一下：“所以你为了公司，在明知道我不会跟陈子昂在有任何瓜葛的情况下，跟他的公司合作，是这样吗？”
    “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恨他，”李安从桌后站起来，看着冒火的李红旗，不想火上浇油。
    李红旗却被他的话说笑了。
    她笑着问李安：“你这也知道，那也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说说，我是因为他跟我离婚恨他，还是因为他让我觉得自己一文不值，把日子过的变七八糟，让我一直很憋屈，很窝火，我才恨他？”
    除了承受她的怒火之外，李安不知道该怎么做。
    李红旗用手指着他：“看在你还是我亲弟弟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你也最好想明白你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