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拍照,挤满了人的展博馆人声鼎沸。
只在里面待了十几分钟,李红旗就出来等在外面。
台阶被阴影遮盖的一处,李红旗坐在哪儿,眯着眼睛朝人群来去的街上看,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银质戒指。
她没有想太多。
只是在从严崇哪里得知七区那位位高权重的老爷子没了之后,就想一个人待会儿。
说来,她走到今天这步全是这位老爷子所赐,他没的还挺突然。
具体怎么没的,李红旗没问,他在做什么,他想做的事都完成了吗?她也没问,那些事跟她在也没有关系了,她只是也会多思多想,心里诸多感叹。
“心情不好?”
远远看了她好一会儿李安,走过来在李红旗身边坐下。
似乎是‘嗯’了声,李红旗说:“这天儿太热了。”
“是啊。”
李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陪着她坐了会儿,把李红旗拉起来,带着几个玩到高兴的臭孩子们回宾馆。
一行人隔日又去了海滩,夜里枕这海浪入睡,能玩的玩了个遍,转乘去二丫头心心念念的云山。
直到去了寺庙,拈香敬佛,李红旗才发觉自己这一路都不在状态。
有人说未知苦楚不信神佛。
陈子昂说他开始信佛了。
李红旗不太知道自己信不信,握着点燃的香烛,她心里也没什么可求的。
她唯一的愿望大概就是希望父母家人平安健康。
上完香,参与了万人庙会,这里不但热闹还是个避暑胜地,其他人想多留几天。
“你陪爸妈在这儿待着,我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李红旗说。
“这有啥可玩儿的,”李安靠在柱子上抽烟,看金斗他们套圈儿,“我也得回去盯着跟通达的合作才放心。都一块儿回去得了,没玩够让他们以后在来。”
提到跟通达的合作,李红旗眉尖蹙了下:“这事儿我跟你一块儿盯着。”
李安瞧了她一眼:“不放心我?”
姐弟两个你看我,我看你,李红旗干脆双手环臂,也倚在柱子上,问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瞒着你的事可多了,”李安先把对视的目光扯走,呵呵的笑。
李红旗狐疑的盯了他好一会儿:“不是不放心你,是不放心通达公司,我总觉得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李安:“你就是太多心了。”
“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李梦带着火气的声音传过来。
李安他们抬头看过去,见杨建业追在李梦后面,不知道在说什么。
“金斗他们不想回去就是李梦在后面蹿腾的,”李安把烟蒂摔在地上用鞋底踩灭,厌恶道,“就是个狗皮膏药,我看见她就烦。 明天回去。”
“安子。”
李梦甩开杨建业抓在她手腕上的手,叫着李安的名字走过来。
她张嘴就说:“我在商城的工作没了,你现在是那么大公司的老板了,不能不管我啊。”
“又想挑事?”李安对她不客气。
“我怎么就挑事儿了?”李梦委屈,“没工作就没钱,没钱我们一大家子吃什么喝什么?我又不跟你们似的,那么有本事。”
“你认识的人多,人脉广,再给我介绍个好点儿的工作,别老是给我找工人,售货员这种活儿干了,我也不是做不了别的。咱们家大业大的,我做工人说出去丢人。”
满嘴埋怨的说完,李梦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前后矛盾,还觉得自己委屈了。
“上班不适合你,那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吧,”李安要被她气笑了。
听到前半句话还有点开心的李梦,眼神一沉,立马就哭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就是看不起我嘛,看不起我,我跟你也是一个妈生的。在你眼里,我是做错一件事,一辈子都是坏人,换个工作你都不帮我。我活的有什么意思?”
甭管什么场合,什么地点,李梦说哭说哭,说骂就骂,哪怕上一秒还好好的。
“什么样子?”李安最烦她这些诉控,冲着麻木不仁的杨建业呵斥,“就这么让她闹来闹去,没完没了?把她拉回去。”
“别碰我——”
杨建业还没动,就被李梦连抓带挠,她哭的震天响。
这是在大街上,周围的人都在朝这边看,李安恨不得给自己挖个洞,骂了句率先走了。
这趟全家游以李梦撒泼结束。
什么道理都没用,怕李梦去公司闹,李安还是又重新给她找了份儿工作,让她去站台卖票。
……
……
公司,卫国把企划书拿给李红旗。
“陕省的这个会议我们去不去?”
“去了也未必能中标,”李红旗掐了掐挺白的鼻梁,“咱们公司实力不够。”
矿产大省在对外招标,没有雄厚的资金想分一杯羹那是妄想。
不过这些之前已经讨论过了,想要参与的出发点是他们公司还没有正式的去参与过这种对外的招标。
卫国有点弄不懂她在想什么,提自己的建议:“中标是其次,主要是看看有没有合作机会,五金工厂,还有橡胶厂,得接单子干活啊。还有一点就是大的标咱们不行,小地方还是能试试的。”
“行,”李红旗站起来伸懒腰,“准备一下咱们直接过去吧。我最近是不是状态不足?”
卫国点头:“有点儿。不行你就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
李红旗揉自己泛疼的额头:“看来不是有点儿。我怕是老了。”
卫国哈哈笑,看她弯弯眉,漆黑深沉的双眸……她眼睛里面没有光了。
对自己的发现心里难受了一瞬,卫国说:“再过十年也轮不到你老。咱们这就走?”
“走呗,”李红旗取了墨镜带上。
胖乎乎的秘书跟他们一起。
李红旗侧着头看向已经被甩在他们后面,路边停的车。
“通达公司,换过公司名字吗?”
她刚才看到,路边停的那辆出租车,正朝车身上贴公司名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