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不知名的水塔大院儿,被关在屋内锁在铁笼子里的金斗,猛然被大力拽了出去。
十几天,辗转几个地方,挨过不知道多少揍,金斗原本已经有了趋于成年人的体型瘦的皮包着骨头。
他被拖拽过去的地面上留下一条蜿蜒痕迹,一直到长着荒草的院子内,金斗才被松开。
在地上半打了个滚,缓缓的爬起来,对方扬手的动作让金斗下意识用手臂挡住头脸。
“哈哈哈。”
他的怂样儿让对方好心情的笑。
踹了他一脚。
“你小子命好,有人花大笔的钱把你赎回去了。”
可以回去了?
这个信息,让金斗缓慢的放下格挡住头脸的手臂,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该是该笑,眼泪和鼻涕一下都掉下来。
这十几天的时间內他不是没有试过逃跑,头上脸上的伤就是很好的证明。胆子天不怕地不怕,但身体总归是会害怕挨打,怕饿,怕被吊在树上晒。
黑黝黝的手掌擦在脸上,金斗正在被激动的情绪左右,一直粗糙的手抓着他边长的头发,让他被迫抬起头。
不必做任何动作就能显示出他的邪恶的刀疤脸,狠狠揪着他,“这次命好,下次在落到我们手里可就不一定了。回去后打算怎么跟警|察交代?”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必等那些教训的拳头落下来,金斗识时务的喊着,“能让我回去,我家里就谢天谢地了,绝对不敢在找你们麻烦。”
收回攥着金斗头发的手,刀疤脸露着牙笑,“这还差不多。”
因为之前挣脱过麻绳,绑金斗的东西用的都是金属线,他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头上也套了一个黑色的布袋,被扔的感受让金斗知道他已经被塞进车里。
“你之前在旅馆里露过脸,被人看见过,万一让人发现了怎么办?”刀疤脸斜眼瞅着他们中最年轻的青年人。
锋利,反射着太阳光芒的匕首没入刀鞘,青年人把它别到腰后,他矮身钻进破旧的面包车内。
垂出窗外的手臂使劲儿拍了下车门,青年人冲着刀疤脸喊,“走吧,磨磨唧唧一会儿赶不上可别怪我。”
“到嘴的鸭子飞了,老子才要第一个弄死你。”
车身一沉,肥胖的刀疤脸坐在驾驶室,启动车子,带着人离开这个居住了好几天的水塔大院儿。
仇雨被抓住了之后,他们就跑到这里了。这是工厂水塔,给了管事的几个钱他们能在这儿随便住,就是距离城区有段距离。
出过严重车祸的暗红色面包车,趁夜色进了城。
头上布袋被摘下来时金斗还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能被放了,下一秒就被一把推出车外,打着滚儿滚在路边。
那辆暗红色的面包车,很快消失在连路灯都没有街道上。
就这么被放了……
承受着剧痛的金斗有些反应不过来,欣喜的求生本能让他喉咙里喊,“救命……救命啊。”
警|方先他们一步过来。
差点就熬不住的李安,跟金斗抱头痛哭。
人回来了,这么多天的多有努力都值得。
热辣的眼泪从李平眼中涌出来,也湿润了其他人的眼眶。
在门口站着,定定的朝那对齐声痛苦的父子看着,李红旗退出来,缭乱的脚步走在路上,随手拉开一辆车门,她趴在方向盘上,压抑的哭声从低到高一点点的宣泄出来。
给自己点了支烟靠在车门边,陈子昂仰着酸胀的眼睛看向头顶朦胧的夜色。
找出来的郝家旗,站在不远处没有靠近。
……
金斗人回来了,但不代表事情就完了,勒索绑架,还是那么一大笔金额,当地警|方早已经立案。
“大圆脸,身材不高,很壮,脸上有一道伤疤,那道疤从脑门斜着过鼻梁,一直到右边耳耳朵。还有一个很瘦很高的人,长得贼眉鼠眼。”
询问的同志刚起了个头,金斗就清晰又狠狠的把绑架他的人,体貌特征描述的很清楚。
急急的提供消息:“我听那些人说磨磨唧唧赶不上。肯定是赶不上车什么的,他们跑了。”
询问的人,立马想到火车站最后一趟车就在这个时间点发出。
线索就在这里放着,自然不能放过。
结果联系火车站的电话里说最近的一趟火车按照时间停靠,十几分钟前已经走了。
不能确定嫌疑人就在火车上,线索相当于是断了。
“肯定能抓到他们,”李安的拳头捶在桌子上。
询问刚一结束,李平就把电话塞到金斗手里,让他先给家里报个平安。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金斗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狠哭了一大场。
衣服,鞋子,吃的,这些之前忘了准备的东西,李红旗匆匆买来,情绪无法平息的金斗抓着她的手抽抽搭搭。
“我都听我爸说了。”
他抽泣这埋怨:“姑姑你也太冲动了。一个我……就够家里受得了,你要是出点啥事,那,那不是爷爷奶奶的命吗。呜呜呜。”
坐在椅子上哭的全身发抖,头都抬不起来。金斗被绑架的时候都没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因为那时候他知道家里人肯定在千方百计救他,真的回来,所有的恐惧和害怕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了,尤其是在知道姑姑竟然冒那样的风险,金斗真想把那些人找出来杀了。
“回来就行,”揽着金斗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李红旗眨动酸涩的眼睛,想好好地跟这个臭小子待一会儿。
“仇雨那个臭女人呢?”金斗在知道这些事的起因后,就在心心念念着。
下意识的,李红旗舔舔唇,也想知道走到这一步仇雨会有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