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可洁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想哈伦这么爱小雅,小雅应该会很幸福,她是出于好意,但没想到,有时候过度的宠爱会将一个人推向地狱……
哈伦和向雅分手了,向雅那天突然来找她,她永远都记得向雅恶狠狠的看着她,一字一句仿佛在嚼碎她的骨头,“范可洁!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和我哥在一起。”
没有人能体会她当时的感觉,就好像心被钝器一下一下的凿着,鲜血淋漓,却永远都不会停止跳动,就那么痛着,痛到全身。
范可洁是喜欢向雅的,她没有想害向雅!
后来,悲剧发生,向雅死了……
她的爱情,也陷入无尽的冤孽当中。
从记忆里回神,虽然这并不是她的记忆,但范可洁仍然能感受到那种绝望和痛苦,将她包裹,令她无法呼吸。
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她看着哈伦,指尖冰凉。
这段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范可洁都无法控制现在的身体,睁大双眼看哈伦抬头,从脚尖开始,一直落到她的脸上。
哈伦比起大学的时候更沧桑,好像老了十几岁,不再是当年那个年轻帅气的男子,两眼布满血丝,对她笑,“范可洁,好久不见啊!”
这话沙哑,粗糙,透着诡异。
范可洁没有回答,闵文彤顺着哈伦的目光看她,然后收回视线,“少废话!偷盗多次,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打招呼?”
拿出对讲机,闵文彤跟另一位警官陈述这里的情况。
哈伦根本就没将她的话听进去,还是看着范可洁,阴测测的笑,“你知不知当年向雅为什么会那样吗?因为你,是吗?你现在生活一定很痛苦吧?!”
一席话像重锤砸在范可洁的身上,她身形晃了晃,好不容易站稳,凝重的望着他,唇咬得死死的。
这是曾经范可洁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虽然一切出于好意,但还是伤害了向哲,伤害了她最爱的人。
“啊,其实可能向雅并不是因为你变成这样的,你想过吗?”哈伦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果然,范可洁的眸光一凝,那种迫切想要知晓答案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你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那么讨厌你呢?”哈伦在重复当年范可洁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想不想知道答案?”
当年的事,还有隐情吗?!
瞳孔猛然收缩,范可洁的双手都在颤抖,她想知道!她当然想知道!
然而闵文彤已经把这里的情况都说清楚,警车的声音从远处逼近,每一下鸣笛都刺耳无比。
“告诉我答案!”范可洁急切的走近他一步。
警车停下,闵文彤并不打算给他们交谈的时间,直接上车。
哈伦还在笑,“准备好钱,明天把我保出来,我就告诉你!”
“嘭!”车门被关上。
范可洁被阻绝在路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哈伦带着阴森的笑远离。
他并不害怕坐牢,因为有他手里有范可洁想要的答案!
闵文彤透过后视镜观察站在路边失魂落魄的漂亮女人,眉头皱在一起。显然,她对他们刚才的对话感了兴趣!
夜色黑如墨。
范可洁独自走在街道上,双腿好似不是她自己的,一步一步,不知道要走到哪里。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哪里有纰漏?向雅难道是被别人害死的吗?
不,她跳楼自杀时,是她们寝室的同学都在,是向雅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跳下去的,的确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
那么,到底是什么?到底错在哪?
范可洁低头往前走,突然感觉头顶有点痛,一堵坚实的“墙”将她撞退好几部,差点站不稳摔倒在地。
恍恍惚惚的抬头,对上一双冷漠的眼。
心中似乎被红线缠绕,清澈的眸划过流光,但眸色深深的,掩不住浓愁。
“果然,我回来是正确的。”向哲几步上前把她揽到怀里,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修长的五指穿过她的墨发,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声音很轻柔,就像空中飞舞的飘带,滑过手臂,让人听了很舒服。
发生了什么?
她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范可洁在他的怀里抬头,鼻尖都是他好闻的味道,缠绕着,但只为让她的心更为沉重。
她无法把刚才遇到哈伦的事全盘托出,在没有确定哈伦是不是骗她以前,她认为还是不要告诉向哲为好。
那样的过去太惨痛,关系着他对她的恨,也关系着他们的将来。她不想戳向哲的伤痛,所以,她决定自己找到答案。
她希望答案是好的,希望当年的一切都是误会,然后,她能站在他面前,给他一个完美的交代!
“没什么。”范可洁低落的答,才想起明天要筹到钱去保哈伦。
她现在穷得每个月就靠一千块过活,哪里找那么多钱去保哈伦?而且,闵文彤方才看她的样子,很复杂,明天似乎并不会很容易。
“吃饭了吗?”向哲看她本来就一副有什么的样子,偏偏说没什么,难道是知道他今天谈草案的对象是温月?所以吃醋了?
这件案子是向氏集团和范氏合作的一项重要项目,温月很有才能,被范冬极力举荐,所以现在也在他们的合作团队当中。
那天在范家看到温月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发现范可洁对温月的不自然,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温月似乎也并不在意,他就没有追究过多。
有时候,惨痛的过去放下了就放下了,再提起,只会让人更加悲恸,让他从勇敢接近她的道路上后退。
“还没有。”范可洁看他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收敛了凝重,微微一笑,“怎么?公事办完了?”
“唔,为了你,今晚不得不通过视频加班了。”向哲牵起她的手,在绿荫下漫步,“想吃什么?”
两人并肩而行,树上挂有白色的小灯泡,一串串明亮耀眼,映照着他们令人艳羡的背影。
“我不挑食,吃你最爱吃的鱼好了。”范可洁记得他喜欢吃鱼。
“不,今天我们不吃鱼。”向哲低沉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我们吃红烧茄子。”
“……”
范可洁抬头看他,树间的白色灯光就像天上的明星,镌刻出他迷人的俊颜。剑眉星目,英挺的鼻,诱人的唇,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大将军,英姿飒爽,令人着迷。
双眼弯成一轮弦月,她笑,“恩,我爱吃红烧茄子。”
向哲牵着她的手来到一家中餐厅,里面古香古色,有屏风做点缀,木质的桌椅每天进行擦拭,褐色的漆泛着光。
他们走进去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向哲点了一盘红烧茄子,还有一些范可洁平常爱夹的小菜和荤菜。
他发现范可洁很喜欢吃中餐,而且大多都是蔬菜,今天他一定要给她好好补补,不然怎么生个胖宝宝?
不一会儿,菜上桌。
范可洁动筷子,一块红烧肉立刻放在她的大白米饭上。
唔,她不喜欢吃这个,太肥了!
嫌弃就直白的表现在脸上,向哲想了想,又把肉夹回去。
额……
他不会是以为她嫌弃他夹的菜吧?
范可洁忐忑的抬头,发现向哲把红烧肉放在盘子里,用筷子利落的分开肥肉和瘦肉,然后把瘦肉又放在她的大白米饭上,“现在总该吃了吧?”
“……”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敢相信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这个曾经冷漠到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的男人,居然顺着她的心思,愿意放下高傲,放下“她”过去曾对他带来的伤害,为她剃肉。
“谢谢……”范可洁抬碗,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在他的注视下,把肉放进嘴里,咀嚼。
也许人有时候吃饭是受心情所影响,她感觉这一口红烧肉,是她出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
看到她把肉放进嘴里,向哲笑笑,夹起盘子里剩下的一半肥肉,入口,没有半点嫌弃。
他就坐在暖光之中,似乎褪去了所有的冷漠,只是一个优雅的丈夫,陪妻子一起吃饭。
范可洁唇角的弧度加大,傻傻的盯着她。
“看什么?还不吃?”向哲脸颊微不可见的有一丝酡红,别扭的看着窗外,“我还是第一次给女人夹菜,你有什么不满意?”
“唔,很满意!”
范可洁今晚吃了很多肉,从餐厅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涨到不行。
向哲到停车场取车,她就站在路边等。
回到家,向哲还有工作要忙,便自己去了自己的卧室。
她则坐在客厅里,思考要去哪里找那么多钱?
首先,他拨通辛宇霄的电话。
她知道辛宇霄跟闵文彤认识,就算要借钱,也应该知道要借多少。
那边电话接通,很吵,辛宇霄似乎又去酒吧了。
他接到她的电话有点受宠若惊,“哎呀,今天是吹的什么风?你居然打电话给我?”
“恩,我找你有点事,你现在方便吗?”
“什么事?”
“你知道闵文彤电话吗?”
“你找她干嘛?”
辛宇霄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你知道美丽喜欢她吧?”范可洁没把话说完,很完美的拿李美丽当了挡箭牌。
“原来是那个死人妖!他真要追闵文彤?我看他是没救了。”辛宇霄靠在墙上啧啧摇头,然后把闵文彤的电话告诉范可洁。
范可洁接着又打电话给闵文彤,没想到十分顺利,接下来——就差钱了。
本来第一个想到的是范冬,但思及他和温月的关系,范可洁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找承欣吗?她虽然有钱,但毕竟是学生。
牧承晧那里,她还没还完,更不可能……
突然,一个想法从脑海里冒出来,她把柜子里那款限量版的包卖掉,应该就足够了!
即刻利用一切的渠道把卖包的消息散播出去,果然,很快就有人说想买。
范可洁毕竟圈子大,而且身份摆在这,信誉自然不用说。只不过堂堂向哲夫人靠卖包赚钱,多少令人有点疑惑。毕竟前段时间他们的事还闹得沸沸扬扬,看得出来向哲很是在乎这个夫人,怎么会沦落到要卖包赚钱呢?
但范可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赚到钱,明天得到答案,这一点猜疑又算什么?
卖包的时间定在明天早上九点,她准备明天请一天的假。
所以,现在还差一步——讨好老板!
抬头看了一眼灯光微弱的二楼,关掉电视,范可洁走上去。
向哲房间的门关着。
“叩叩!”
即刻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男声,“进来。”
范可洁打开门,探头进去,笑得有点贼头贼脑的,“没有打扰到你吧?”
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有事!
向哲的视线紧紧扣在她身上,看她把门关好,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今晚并不缠着你不习惯?”
他斜睨一眼关上的电脑,抬手看表,十二点整。
“倒不是……”范可洁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客套客套,“工作做完了?”
“恩,刚做完。”
夫人进来找他,不做完也强行压给他们做,他要休息!
“这样啊……”范可洁笑笑。
向哲在工作上出了名的严厉,虽然她是他的夫人没错,但不是特殊事情请假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何况,她什么事向哲不知道?明天突然请假,他问到底,她不就穿帮了?
冥思苦想,她不得不小心行事啊……
“做什么?”向哲看她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揽过她的肩头,在她耳边轻轻吐息,“你想缠着我?”
语气之暧昧,之惑人。
范可洁只觉自己的耳朵被烫了一下,不自觉的双颊泛红,“唔,算是吧!”
我了请假,她今天决定使用美人计!
“哦?看来为夫教的不错?终于学会主动了?”向哲眼角微微上挑,手指落在她的锁骨间,慢慢向上,滑过她白皙的脖颈,下巴,来到唇瓣,摩擦着,“要从哪里开始?为夫都听你的。”
他的手像是一根羽毛,所到之处,她不由跟着轻颤,被他蛊惑着,道:“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