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渊闻声赶来,见此情景吓了一跳,待发现明九歌安然无恙遂放下心来。
明九歌收了青藤的利刺,黑影依然拼力挣扎,可惜浑身都被变得粗壮结实的青藤缠绕,纯属徒劳。
掌了灯,黑影便完全现身于灯光下。
明九歌凑近了,细细观察,黑影之所以能称之黑影是他全身被黑布包裹着。对,是黑布,而非黑衣。
黑布密密地缠住精瘦的四肢、躯干,黑影瘦弱的身材显得特别突出。一张脸与浑身的黑色截然相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突兀地一双赤红眼,射出冷鸷的光芒,像针尖刺在皮肤上,盯得人极不舒服。
“你是谁?”明九歌放柔声音,强迫自己望着对方的眼睛。
黑孩子扭动身躯,见无法动弹,蓦地朝明九歌龇牙,尖锐的牙齿冷森森的,看得在场的人都一阵心寒。更有人心中暗想,要是被这口牙咬到会怎样。
明九歌被他吓了一跳,被萧北渊拦腰揽到身边,“别凑得太近。”
“没关系,被青藤缠住无法挣脱。”
“我是怕万一,他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招数,还是小心点好。”说着也吩咐无名和手下侍卫,保持距离注意观察即刻。
两人正说话间,却见黑孩子一点点地彻底黑化,一张脸黑得冒出几股黑气,被风一荡,开始四散开来,渐渐地消失不见。
四周挂了数盏灯笼,将这愈来愈重的黑气照得阴森可怕。
“快推开!有毒!”明九歌高声示警的同时,拉着萧北渊向后退了几大步。
“赶紧后退!”萧北渊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立时退开。
萧北渊和明九歌二人和重侍卫前后分开,将黑孩子夹在中间。无名试图冲到萧北渊一侧,被明九歌制止。
“不可。这黑气有毒,吸入者可能会像这个孩子一样!”
明九歌的这个结论,着实给众人结结实实来了一闷棍。刚才真有人倒下了,万一那人中了毒,他们这些人会不会收了牵连?
萧北渊的神色也是一变,低头看着明九歌道:“方才那一声叫,是有个侍卫着了他的道,浑身没伤,昏厥不醒。”
“你们可曾碰触?”她还不能百分百判断出是哪种毒,威力如何,但她断定,这黑孩子就是在百毒中浸淫长大的。
“碰肯定碰了,不然怎么抬他回来?”萧北渊道。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鼻烟壶大小的瓷瓶,倒出两颗白色的药丸,“赶快吃了。”然后对无名喊道:“接住。”
无名看着他们的动向,自然清楚明九歌扔过来的是解药,大手稳稳接住。
“每人两颗。”药丸极小,这一小瓶装了多少无名数不过来,但足够所有人的量。
黑孩子停歇一阵,体力恢复些立马又开始挣,可无论他怎么用力,用多大力气,都拜托不了身上的青藤。之后又是一阵黑气喷出,众人却都不甚在意了,注意力全在他冒黑气时的状态上。
“他冒气脸就变黑,否则是白脸黑身,是传说中的‘毒煞’。”兽兽的声音适时传来,明九歌瞪大眼,不敢相信,“毒煞不是个身高马大的番邦人么?”
兽兽提高声调,尖锐得她不得不从捂住一只耳朵,“主人,你不懂与时俱进了。毒煞的手段进化了,这是毒煞培养出来的替代品!”
好吧,算她没想到。
“那这小黑孩有何厉害之处?”
兽兽一翻白眼,“刚刚您已经给众人解了毒,不碰不闻,总之离的远远地就好了。”
“不会这么简单吧。”
传闻毒煞是番邦异人,尤以擅长制毒,且奇毒无比,能解其毒之人少之又少,久而久之被人称之为“毒煞”。
“主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您要小心。”兽兽想要现身,有担心给明九歌带去麻烦,只急的团团转。
“没事,之前不知道什么东西心里没底。对了,你去取两瓶顶级灵泉水预备着。”那些个解药用的差不多,余下的都在府中,这灵泉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关键时刻保命绝对没问题。
明九歌与兽兽神识交流不过片刻功夫,侍卫也都服下解药,有两个毒性发作的,敷下药之后明显感觉冷意在一点点消失。
萧北渊庆幸,多亏明九歌出来,否则这里的人,包括他自己可能都要中毒。
“他浑身都是毒,怎么处理?”
明九歌盯着黑孩子看了一会儿,道:“我不确定能不能解了他的毒,或者他就是依附毒素而生的,一旦身体毒素消失,可能生命也跟着截止。”
“找个地方,我用青藤困着他,等我研究研究他身上的毒再说。”
萧北渊点头,也只能如此。
“找出坚固点的房子,窗子都封死了。我开个药方,让人用大锅熬一锅药汤,均匀倒于地面,待干了之后再将其放进去。”说完明九歌看了看还在不停挣扎的黑孩子,“现在也只能将他困在这儿了。”
萧北渊按着明九歌的叮嘱,吩咐人下去准备,他则陪在她身边。
天色渐渐露出光亮,黑孩子却像不知疲倦似的,扔在试图摆脱青藤的制约,身上有些地方已然见了血。
明九歌明显动了恻隐之心。
但看到黑孩子的血暴露在空气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之后,神色凝重到有些骇然。
萧北渊从没在她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同是神色一凛,“怎么了?”
“这孩子......处理不善,可能引发一场灾难。”她没说,这孩子已然没救了,即使用菩提汁液浸泡祛毒,恐怕也无法将其体内毒素完全荡涤干净。而余下的存留会因身体的造血功能,而再造出同样至毒至阴之血。
这倒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这黑孩子会不断的吸食人或动物的血,以滋养身体内过多的毒素,一旦有人接触过被他碰过的人畜,那就会即刻中毒,几日后毒发身亡。
明九歌无法想象,出现那种情况该如何控制。
萧北渊无比了解她,情况定是相当严重,否则她绝对不会如此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