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激烈的辩驳。散朝后，沧海皇宣那泽进了御书房。至于谈什么无从知晓，几天之后那泽真的出现在东厂。
再说明九歌。等在宫外。眉宇间现出忧色。
她不知道早朝的时间这么长，等待的煎熬让她有机会回想和萧北渊相处的点滴。她也不得不承认萧北渊对她是无限度地包容的、宽容的。
萧北渊不是她生活的中心，也不是重心。这一认知让她不敢再想下去，等着就好了。
“这不是姐姐嘛。”这声音熟悉得不管什么时候听到，一下子就能想起。
明九歌端坐着，没去掀车窗帘。马车的车夫更没听见一般，半眯着眼老僧入定般，毫无反应。
“姐姐这是在等姐夫？”这是逼迫她出声，明九歌依然没反应。
顾雅兰让马车停到一旁，自己走上前来，站在车窗旁边。敲了敲门车板，带着笑道：“姐姐若想，随我进宫吧。”
明九歌厌恶透了顾雅兰，觉得还是父亲英明，将她从家谱中除名。
“你早不是明家人，当不起你这声姐姐，你走吧。”明九歌不想别人说她仗势欺人，说她冷血。
顾雅兰闻言笑了，那笑说不出的阴柔。
“主人小心！”兽兽突然提醒，明九歌冷冷一笑，“我就等着她动手呢。”
“主人，她身上有种不同寻常的气息，感觉有点熟悉，却找不出是什么。”兽兽说不清道自己不好的预感到底来自哪里，但那感觉十分清晰。
“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姐姐。”顾雅兰挑开车窗帘，与明九歌四目相对，得意的神情极为刺眼。
明九歌微一皱眉，扭过头去，不想看她那张得意的脸，“有话就快说，不说赶快滚！”
“姐姐永远都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也永远那么高高在上。我说我要做太子妃，你会不会更急？”说完，顾雅兰一阵大笑，直笑得眼泪流出来都不自知。
明九歌一惊，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太子妃？是真是假？
顾雅兰看出明九歌半信半疑，禁不住笑道：“姐姐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问问你另一位妹妹。”
难道是真的？顾雅兰做太子妃，那明珠怎么办？原来她以为明珠只要坐着太子妃的位置，将来也算无忧吧。等太子登上皇位的那一天，明珠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也算熬出头了。
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乐观了。以前找不到了顾雅兰的时候，她明防暗防，没想到顾雅兰竟从明珠身上下手。
“太子妃，可不是想想就能上位的。”明九歌还是不确信。
“我知道姐姐的意思，咱们拭目以待吧。”
说完，顾雅兰施施然地走了。
这番话让明九歌陷入沉思。假设真如顾雅兰所说，那明珠怎么办？退居侧妃？还是......还有更不好的结果。太子恨她和萧北渊入骨，再配上同样的顾雅兰，不用想也知道，明珠今后将面临怎么的日子。
废掉太子妃是大事，不是板上钉钉的事，顾雅兰万不敢拿出来乱说。这就意味着木已成舟 ，只不过还没宣布。
必须见见明珠！眼下正是敏感时候，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和萧北渊。直接进宫，太显眼，太招摇。要想个办法才好。
“在想什么？”萧北渊上了车，笑看着发呆的明九歌，身子靠在软垫铺就的车厢上，长出一口气。
他确实想笑，那泽的 东厂督查应该没问题。以他对沧海皇的了解，只要他反对的，皇上都会义无反顾地同意。更何况有许相和众多朝臣保举，任命的圣旨下来只不过早晚的问题。
“什么好事让你都闭不上嘴了。”这可不是萧北渊，绷着脸不苟言笑才是他的人设。
萧北渊抬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道：“如你所说，冯莫死了。皇上并没有追究谁的责任。一个是无从查起，明知谁下的手苦于没有证据。二则是那泽，如果不出意外，马上会就任东厂督查。”
明九歌可就没他那么兴奋，“我只关心你有没有事儿。”她摸了摸头上那支钗。
“这不是回来了，放心。”在沧海国没有萧北渊搞不定的事。
明九歌掩嘴一 笑，“这话说的这么笃定，最好别再出冯莫这档子事情。你也小心点。”
哪壶不开提哪壶，萧北渊也有些后悔在对待东厂的问题上，手太软，顾忌太多，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绝不会再有第二次。”
没有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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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原本是沧海国最有权势的女人，没有之一。自沧海皇一点点将朝政夺走之后，这样安静 地坐着喝茶赏花的时候也就多了。她静静地坐在亭子里，望着下面的花海，心中盘算着她的绝密大计。
顾雅兰站在太皇太后身后，眼前的年高德劭的老太太尽管白发丛生，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凛然气势还在，常常一个眼神都能将她镇住。
昨日太皇太后叫她问了一些话后，给了她一个重磅打击：要将她嫁予太子，坐上太子妃之位。现在的太子妃明珠，会被贬为侧妃。
她不太懂，权谋一辈子的太皇太后为何会帮她，她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尽力演好你的角色，做一个太子信重的太子妃。”
顾雅兰还沉思，太皇太后突然说话，惊得她险些碰掉桌上的果盘。
“这么毛躁，要学会处事不惊。”感受到太皇太后的气势陡然一盛，顾雅兰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多谢太皇太后教诲。”
“我教你再多，也要靠你自己，你那些个小把戏根本上不得台面，要想扬眉吐气，眼光要放长远，不能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说这话的时候，太皇太后的眼中精光陡然大增，盯得顾雅兰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太皇太后，奴婢.......”
“口舌之争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她和明九歌在宫门前的谈话定是传到太皇太后耳中了。
不等她说完，太皇太后又道：“有时候对手看似强大到无懈可击，其实只缺一个机会，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