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略翻阅一下,一张张纸上没几句言之凿凿的话,都是胡乱猜忌污蔑之词。这些人明知道写的都是没有证据的胡言,可还是敢写,还不是揣度着他的心理,拼着赌一把才如此的。
这哪里是分忧,简直就是添乱。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以萧北渊的势力,没过两天就知道有任联合上奏污蔑明九歌。
骷瞳和不言都站在萧北渊对面,若是外人但看两人冷漠的脸都会生寒,可加起来都比不上萧北渊此时浑身散发的戾气吓人。
“是早有预谋的,兵部侍郎牵的头,下面的几个官员都曾是曲相和明侯的门生,另外几个是主子您处理过的。”
不言负责的暗影阁不仅能暗杀刺探,也暗中调查监视朝中官吏,一切可能对萧北渊不利的言论或行为,都在监视范围之内。这么大的串联动静,暗影阁不可能瞒得过。
“除了这些还有吗?”这些萧北渊在御书房里都看见了,沧海皇将奏折拿给他看过,直接烧掉了,一点儿文档都没留下来。
“太子殿下与这事似乎有点联系,还有顾雅兰的影子。”皇城内的事,骷瞳更清楚。
“顾雅兰怎么从中穿针引线了?”难道以太皇太后的精明会看不出来?
萧北渊忽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太皇太后故意为之。”目前也只有这一种解释符合各方利益。
见萧北渊沉默,不言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前几日萧北渊命其调查唐铭的底细,属下报来的时候,不言为了怕搞错,又亲自调查了一番,结果属实。本来他想一起将此时报上来,但现在看似乎时机并不合适。
见两人同时都不好说话儿,萧北渊忽然抬头看看二人,说道:“我不问,你们就不打算说了?”
骷瞳在萧北渊身边的日子久,比无言更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因此碰了不言一下。不言这才说道:“主子,您交代的事情办好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到萧北渊跟前。
萧北渊嘴上没说,心里其实很意外。他知道如果唐铭只是普通人,结果绝对不会来的这么快。
打开书信,只有两页纸。萧北渊看的很快,大致浏览之后,身体靠进椅子里。
江南唐家的二少爷。想过几种可能,却没料到那个唐铭家世竟如此显赫。
唐家与皇家渊源颇深,唐家的当家主母原是太皇太后跟前的人,后去照顾皇上起居,一做就是十年。当时沧海皇还是稚童,堪称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也不为过。后来随着年岁增大,沧海皇令其回祖籍养老,临行前大行封赏。
本来唐家那些年仗着这份无人撼动的背景,又有善于经营的当家人,生意遍布全国,在江南更是独一份的存在。朝廷各级官吏一提唐家,都忌惮几分。
唐家也用钱财将江南的官吏喂了个足,就连沧城诸多官员也受过唐家的孝敬。众人心中明白,只要皇帝还信重唐家的当家主母,还牵系着这份情一日,那唐家便会显耀一日。
“沧城的动静如何?”骷瞳明白,自家主子指的是朝中之人的态度。
都说隔墙有耳,一点不假。各府中不但有东厂安插的探子,也有他萧北渊的暗桩。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比沧海皇知道的还要早。
“没有串联的,有几位颇多微词。”无名斟酌了一下才说的,他总不能说很多人在家中都说自家主子的坏话吧。
骷瞳和不言都发现主子对此似乎不太在意,不由得都皱了皱眉,却没问。
萧北渊扫了二人一眼,“怎么,觉得本王不该小视?”随后一笑:“你们认为有人在背后为你歌功颂德是一件好事?”还不如有骂声来的直接呢,也就是这样才能掩人耳目。
下面人报上来的都是详细内容,骷瞳和不言再报给萧北渊时,都是进过两人整理过的,没有实质性的语言攻击内容,只陈述事实。这一点萧北渊知道。
但他并不介意。他位高权重,当朝说一句话,沧海皇的话恐怕都没萧北渊的影响力。
萧北渊揉了揉眉心,这么件说起来不大不小的事情,还真令他挠头。这位唐家大少早就名声在外,花名比英名更令女人追捧。现在他忽然猜出唐铭为何要遮住脸了,不用说绝对是明九歌的主意。
一般都是容貌有缺陷才遮起来,现在一个男人因为太过貌美挡住脸,想来也是一件趣事。明九歌应该见过唐铭的,通过他观察,明九歌丝毫不降唐铭的美貌放在心上,而唐铭的目光也澄净清明,没有他想象中的龌龊。
一颗心忽然明亮起来。但还是对无名说道:“看好唐铭。”
这位唐家二少爷,将来极有可能继承家业的人现在也足够引起萧北渊的重视。不管出于哪一方面,他都该随时知道动向。
不言常年在外,对朝廷官员的事情没有骷瞳明了。自然不懂萧北渊为什么不不重视朝中非议,反而加大对唐家的监视力量。
相对出于排斥身边异性本能,萧北渊更好奇唐家为什么采取此种方式接触明九歌。单纯为和明九歌合作,还是通过她接触到自己?
萧北渊端起早冷掉的茶水,送到嘴边,又放下,“保证唐家公子在京城的绝对安全。”一旦人在沧城出了事,他是逃不开指责的。
这种被动的感觉很不好,有被牵着鼻子走的意思。
“不言,各地发生的大事小事都尽量弄得清楚一点,尤其关于江南唐家的,只有有消息马上报上来。”
不挑破,不联系。这是萧北渊对任何一方势力都保持中立的原则。处理一整天这些破事,头都有些疼了。
明九歌却还在药铺忙着,明天就要正式开张了,所有事情都亲自过问,忙得像只陀螺。这个时辰,他朝外面看了看,可能连饭都没吃上。
他挥挥手,骷瞳和不言都退出去,招来管家,让厨房备了食盒亲自去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