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峦峰回府了,后面果然跟着顾雅兰。
明峦峰的脸色很不好看,一眼不发,好像没有顾雅兰这个人存在。明青战也严肃地拉起宋碧落回了两人的院子。
只有明九歌笑着迎上去。
顾雅兰脸上的伤基本上好了,让明九歌吃惊是一点疤都没留下。眸底带寒光,半边脸皮肤水润细滑,唇角含笑。
“顾雅兰,不,现在你是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应该叫姑姑吧。”顾雅兰还没老到称呼嬷嬷的地步,不过对珍惜容貌之人来说,姑姑这个称呼就是扎心。
顾雅兰的脸变了变,很快恢复过来:“随便,只要你喜欢。”反正迟早都会落在我手里,不计较一句半句称呼。她暗道。
“看来姑姑还是个念旧的人,想着咱们将军府,和收养你的人。”
顾雅兰也不介意,自顾端坐,又让上官婉若身边的小丫头上茶。小丫头机灵的紧,一跑出去就没见人影。
“姐姐,难道赫赫威名的将军府就是这么待客的,连杯茶都吝啬?”
上官婉若哼了一声,先走了。
明九歌不以为然,“你也说了,待客之道。可惜你不是客!”
“还真难为姐姐仍将我当做家人......”明九歌打断她,“错,你不是客人更谈不上家人,你是一只狼,一只白眼狼!”
顾雅兰猛地站起来,带倒身后的椅子,发出碰地一声:“明九歌!别太嚣张了,有你受的时候!”。
“姐姐知识渊博,貌美如花,可惜缺了教养!真不知你这个有爹有娘的孩子怎么成了这样。”顾雅兰的话顿时令明九歌火冒三丈,这哪里是拜访,摆明了是挑衅来的。
“放肆!赶快道歉!”弯弯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插话。
顾雅兰笑得更开心了,“还真是,身边的下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弯弯还要接话,被明九歌拦住:“弯弯,算了。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来不成。”
“明九歌!”顾雅兰气得花枝乱颤,站起来指着明九歌说不出话来。
“姑姑慢走,不送!”说完,带着弯弯走了。
顾雅兰一跺脚,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气呼呼地回到寿安宫,顾雅兰将自己屋子里的东西扔了一地,有侍女听到声音急忙跑过来,“姑姑,发生什么事情?”
“滚!”
侍女吓坏了,慌忙退出去。
砸了一通,顾雅兰渐渐平静下来。她拿起簪子在脖颈侧面划了一道,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出现清晰的红痕,有的地方还渗出了血迹。
做完这一切,她想了想,召唤侍女进来整理房间。自己则换了件高领口的衣裳,伤口半遮半掩。
“都给我整理好了。”说完朝太皇太后的寝殿而去。
太皇太后正好午睡起来。
“回来了?”太皇太后一眼看出顾雅兰脸色不好,尽管极力掩饰,还是能从中瞧出一丝端倪。
“嗯,回去瞧过也算了了一桩心愿。”顾雅兰梳头发的动作不轻不重,刚刚好。太皇太后感觉梳头比头部按摩还舒坦,不觉发出一声享受的叹息。
“受委屈了?”
简单一句话仿佛挟着千钧重压,顾雅兰即刻双膝跪下:“太皇太后明察,明家人待我如初。”
待我如初,一般自然地都会理解为好意。顾雅兰心思深沉,用这一说法极力辩解。可越是如此太皇太后越不相信,一侧头,陡然发现顾雅兰脖子上的伤。
“这是怎么回事?”纵然太皇太后年事已高,但威严犹在。顾雅兰大惊失色,急忙用手捂住伤口,慌乱答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怎么不小心,说来听听。”
顾雅兰额头上起了汗珠,极力掩饰,“是我......是我......”
“是明九歌所为吧。”
顾雅兰顿了一下,眼睛里闪过慌乱。她抓住太皇太后的衣襟,急急解释道:“姐姐不是故意的,都是误会。”
太皇太后一拍面前的桌案,斥责道:“简直是胆大包天!”
顾雅兰低着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太皇太后息怒,都是奴婢不好,千万不可为了此等小事费神。”
“小事?我的人他明家也放在眼里,究竟是谁给的胆子!”
“太皇太后,是奴婢不知轻重,还时时眷念旧情。奴婢不会放在心上的,还请太皇太后不要怪罪明家上下。”顾雅兰几句话将明家置于水深火热。
太皇太后抬了抬手,示意顾雅兰起来,嗔怪道:“你这丫头也是,受了委屈还藏着掖着的。 昨儿,我就看明家那丫头不是好相与的,你偏不信。”
“姐姐现在是北渊王妃,可不是您老人家口中的丫头呢。”这骄傲的口吻让太皇太后更替她不值,对明九歌的印象又差了不少。
不提北渊王还罢了,这一提起,太皇太后登时想起多年前,萧北渊不顾她号令,而力挺沧海皇一事。当时也正是因为萧北渊的举动,才助力沧海皇成功夺回朝政大权。
现今萧北渊羽翼丰满,背后隐藏的势力无数,别说太皇太后,就是皇帝也无法与之正面为敌。明家靠女儿攀上这颗大树,眼睛里看不到别人也正常,但不应该对她的人不屑一顾。就是装,也要给几分薄面吧。
现在这是打她的脸。太皇太后心中对萧北渊和明家的芥蒂越来越深。
“好了,这件事情暂时这样,你也别再去了。”
“是,奴婢知道了。”
再说将军府。顾雅兰走了之后,明九歌和父兄坐于书房,等着萧北渊。
“爹,顾雅兰不足为惧,就算她现在是太皇太后的人,也不可能干涉朝中之事。倒是娘亲和碧落,要小心着点。”
明青战看看妹妹,其实他更担心她。顾雅兰摆明了是从明九歌来的。
“你也注意点。”
“说来说去还是要尽快解决,不然说不准哪天,顾雅兰借机在太皇太后搬弄是非,牵连到后宫的事,皇上也不好出面。”
萧北渊推门而入:“不错,恐怕太皇太后已经怨恨上了。”加之当年的纠葛,想摆脱也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