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渊，你了解廖恒吗？”
    萧北渊忽然笑了一下，不过他的脸隐于阴影中，明九歌看得不真切，没发现。
    明九歌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知轻重，懂人情。”
    “没了？”
    萧北渊贵为北渊王，朝中大多官员巴结都来来不及的人物，在明九歌的手指威胁下，不得不对自己的话深入解释一下：“廖恒有文官的固执，却是难得将国事放在第一位的朝臣。”至于人情，都是老狐狸，有几个不擅长的。
    “那他来，是监视我们的吧。”
    萧北渊拍拍她的肩，表示肯定。
    一想到从今后有个人，怀着猜忌之心，时时在身边晃悠，这感觉也真挺难受的。何况人家又是见官大一级的钦差大人。
    “行了，别想那么多。有我在，廖恒不敢乱来。”
    明九歌忽然爱极了这句“有我在”，这种话很难听到的。抱着萧北渊的胳膊，在脸上蹭来蹭去，像某些小动物表示欢喜的动作。
    萧北渊再次被自己的媳妇逗笑了，折回明九歌发现了，这颜值简直太养眼了。导致她头脑发晕，撑起身体，照着萧北渊的唇吻了下去，简单直接。
    萧北渊感受到她的热情，笑容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在暖黄的烛光里格外的令人遐想。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萧北渊牵手明九歌在军营外骑马散步。
    这个骑马散步的名词是明九歌发明的。想起行围后还在为不会骑马纠结，没想到前些日子被形势一逼，竟然无师自通了。
    “想没想过，万一蛮夷人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怎么办？”
    “能，怎么办，逼着图泽就范呗。”明九歌相信自己给图泽留下的印象足够震撼，但也没想过蛮夷人直接同意。
    “嗯，这也不失一个办法。”
    明九歌勒住缰绳：“真的假的？”
    “你说呢？”
    “好吧，我承认希望不大。”直接的势力还没渗透到蛮夷，战事之后要着手布置了。
    萧北渊若有深意地看着跑在前边的背影，“艰难的抉择啊。”
    “跟上啊。”
    看她那姿态、动作，没从马背上的跌下来，他实在佩服，“骑的不错。”
    “那当然，我可是独自一人骑马跑过夜路的。”
    “嗯，胆子不小。”仅此一次，绝不会有下回。
    两人说笑，军营方向一匹快马，飞奔近前。
    “王爷，王妃，明将军请两位速速回去，有要事相商。”
    难道是......两人对视一眼，萧北渊直接将明九歌拉到自己身前，二人同乘一匹。
    大帐里，明家父子和廖恒都在，明九歌想了想：“我还是不进去了。”她的身份是萧北渊的王妃，当着外人商讨不合适。
    萧北渊牵着她的手，没放开。
    她也不再矫情，跟着他进去了。
    廖恒的眼睛先是一愣，然后看到萧北渊的手，了然一笑：“王爷王妃可算来了。”说着，便要行礼，被萧北渊托住。
    “廖大人不必多礼。”由始至终萧北渊都没松开明九歌的手。
    廖恒心中一凛，这是变相的告诉他，北渊王和明家态度一致，无条件支持。
    “世人都说王妃乃神医圣手，昨日见明兄的状况，当真震撼。”
    果然懂人情。
    “廖大人谬赞了，取巧而已。”明九歌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
    众人落座，面色渐渐严肃。
    “这是图泽送过来的。”明青战将一封信递给萧北渊，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
    萧北渊展开，只扫了几眼，便捕捉到心中精髓“和亲、联姻”，对象竟然不是皇上，而是明青战！
    和亲不惊讶，令人想不到的是图泽，不，蛮夷国为什么选择明青战！
    明九歌也看到内容了，才明白哥哥脸上的表情，为什么像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
    这简直是飞来横祸！
    “王爷，您看......”
    明九歌瞪了廖恒一眼。萧北渊是王爷不假，但别忘了他上面还有一个人，皇上！问他怎么看，你怎么不说自己的看法？
    对这么老谋深算的人，明九歌向来没好感，现在简直厌烦。
    “廖大人是监察使，有代皇上行使号令之责。”
    廖恒又看看明青战：“敢问明将军，可曾认识皓月公主？”
    “我说素昧平生，廖大人相信吗？”
    明青战有苦难言，别说认识，听也是第一次听说，可这么说人家廖恒根本不会相信。且以他从前的花名，谁也不相信啊。
    廖恒表示呵呵。
    明九歌也有所怀疑，说不准真是哥哥成亲前在哪儿惹的情债。
    明峦峰平和说道：“廖大人，此事只能请皇上定夺。”
    人家明确表示了，只要明青战娶皓月公主，那蛮夷和沧海两国世代友好，互通有无，共同对敌。
    这得是多深的感情！竟然要达成全面战略合作关系。
    即使否认也没用，所以明峦峰压根没提这茬儿，一切听皇上圣命。
    “这，这，这简直......”想他明青战也有今天。
    “哥，相信皇上会为你拒绝的，别担心。”
    廖恒抬头看了明九歌，似乎有点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
    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皓月公主深得蛮夷国君疼爱，不惜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而这皓月公主与明青战必定也情深意重，否则又怎能就这么赤果果的提出来？
    皇上怎会允许臣子与他国公主联姻，必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止，这也正合了明青战的意，不用他急着拒绝了。
    这明家的优良基因都生在明九歌一人身上了不成，廖恒发觉自己真的小看这位北渊王妃了。
    “那就依着明兄的意思，我马上上奏皇上，可这回复？”
    信中说只给一天时间回复，否则两国放马来战。沧海国自然是不惧的，但图泽也不想麾下军队就此消耗，势力削弱。
    “他们不会的。”
    “蛮夷国的国都距此并不太远。”萧北渊的话让廖恒一震，猛然想起他也是沧海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
    廖恒一抱拳，“有劳诸位，在下这就去写，然后八百里加急报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