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歌在楼上楼下转完一圈,掌柜的也到了。
出乎意料,掌柜的是个年轻小伙,一身灰布长衫,掩饰不住眸子里闪烁的精明。
明九歌不想暴露身份,可身后全副武装的侍卫说明了两人的身份。
“在下何元辉,是这间酒楼的掌柜。很抱歉小店现在已不营业,不知二位有何贵干?”掌柜小伙不卑不抗。
明九歌微微一笑,笑容如沐春风,“我看过了了,酒楼状似风格不错,想必菜品也不俗,就这么荒废实在可惜了。”
何元辉一拧眉,环视一周后方道:“这酒楼是家中祖传产业,到我这儿是第三代,奈何世道混乱,恐怕今后难以为继了。”
“为什么?”周边诸多商铺都在营业,有些看着生意也很不错,尤其对面另一家酒楼,很生令人羡慕。
当提到对面的竞争对手,何元辉顿时怒不可遏拳头握得嘎巴嘎巴直响。
“那是褚大人家中产业,开业时间不长,把我的这里的客人生生抢过去的。”
“正常竞争,无可厚非。”萧北渊低沉的嗓音让何元辉怔忪两秒,马上说道:“褚大人派手下人站在小店门外,两个带刀的差役守在这儿,谁还敢来?”
“还有这等事?”明九歌以为此前听闻多有夸张之处,现在看来有过之无不及。
萧北渊:“那褚大人是......”
“此地镇守使,别看我们这儿荒凉,但小镇地处边境,往来贸易频繁。商人要想在此做生意,必须上缴‘管辖税’,其实这钱都进了褚大人腰包。”
“那没人反应?”
“反应?年前还死了两个不服的,谁还敢说话。”何元辉摇摇头。
明九歌提高语调:“难道州府衙门也不管?”
何元辉警觉,打住话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二位贵客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得去拾掇一下地方。”说着,何元辉恋恋不舍地四处望了望,抬脚出门。
“等一下。”
何元辉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侧头问:“二位还有事?”
“嗯,确实有事要和你谈谈。”
明九歌已经和萧北渊围桌而坐。
“看二位穿着气度不似普通人,还有这侍卫大人随护,想来是官面上的了。”何元辉直视萧北渊,丝毫不惧。
萧北渊:“酒楼不错。”
何元辉很沉得住气,等着萧北渊继续说,可惜萧北渊惜字如金。
“是这样的,我看上你这间酒楼了。我们可以合作,或者买下来也可以,你开个价。”
何元辉算彻底看出来了,感情这二人是趁火打劫的。他压根没想卖,开不下去是一回事,但祖宗的产业决不能假手外人。
“抱歉二位,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明九歌并不意外,祖上的产业谁都不会轻易变卖。
“我说了,我们可以合作,我保证让你的酒楼开张,而且绝对没人敢来骚扰,甚至独此一家,再想的深远一点,分号开遍沧海国也不是没可能。”明九歌提出的不是条件,是明晃晃的诱惑,任谁都无法拒绝。
然而出乎两人意料的是,何元辉毫不迟疑地拒绝了。
“二位的好意,何某心领了。以贵人的实力平地起一座酒楼完全不是问题,我这间小店不值一提。”
嘿,敬酒不吃吃罚酒。无名听着都气愤,右手握住刀柄,上前一步。
萧北渊一摆手,无名森冷的目光直盯得何元辉有些后怕。
“何元辉,是吧。其实你说的很对,甚至让你口中的褚大人心甘情愿叫出产业,也只是随口一句话的事,但我为什么偏看中了你的产业,想要与你合作,你想过吗?”
何元辉确实没想过,他以为明九歌二人是沧城官宦子弟,一时心血来潮,不过是找理由霸占他的产业。
听完明九歌举重若轻的口气,再重新打量二人,的确不似普通官宦人家出来的,骨子里浸润着贵族气息。
见何元辉还是不大相信,明九歌索性给了何元辉一个提示:“我们合作,这间酒楼就被囊括在北渊王府名下,任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一动。”
何元辉倏然变色。北渊王府,这可是沧海国传奇般存在的人物,即使是当今圣山也要顾及几分。要真能如此.......
“这位贵人,北渊王府不是小人高攀的,所以您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萧北渊听了半天,感情人家根本没拿他当回事,他可不想再坐这儿听着了。他也想好了,明九歌实在想要,不行就强买。
“何元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那脑袋里装的就是大粪,还自以为清高。如果我想要,现在直接把你打出去,不花一分钱,这座酒楼就是我的了。还会跟你在这儿磨嘴皮子?”
何元辉软硬不吃,听的她心急了,干脆撂明白了讲。
萧北渊拍拍明九歌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来处理。其实他也不想仗势压人,但眼前这小子,软硬不吃。正应了那句话,上杆子不是买卖。
“何掌柜的,你可想好了,这是最后的机会。我们出了这道门,这间酒楼,包括这条街可能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了。”萧北渊一旦讲话,他的气场呈几何状往上飙升,尤其他再立了眼睛,就没有不怕他的人,包括眼前这位清高淡定的何掌柜。
“二位,您们这是威胁。不过我也想明白了,以两位贵人的实力,真想要我的酒楼也不会费这么多口舌,正像你们说的那样,一句话的事。”何元辉不知哪来的兴奋,分别给萧北渊和明九歌倒了杯水,接着说道:“刚才我是在试探二位。
明九歌没生气,反而笑的更随和了。
萧北渊还是刚才的模样,何元辉这个时候反而不太敢看萧北渊。
“贵人,您说出个模样,我绝对没有怨言。”说完,何元辉下意识望向对面。
只要能让他出了这口恶气,除了不能卖酒楼,怎么着他都愿意。
“我可以出资,资金不是问题。也出力,相信不久之后,你便是镇子上人人认识的何掌柜。绝,对没人敢来这儿撒野。总之一句话,除了经营,其他的我都包了。”